寶嘉拿起之前給以恭的海螺,邊笑邊跑進更衣室,並且在更衣室外還探出一顆頭說:「這裡是男人禁地,你可別亂跑進來,你只要願意當我的臨時男友兼菲傭,我再把這還給你。」
「哪有送人的東西還拿回去的道理?」在女更衣室外頭。以恭不敢越雷池一步。
「那你有本事就進來拿嘍!」寶嘉將頭伸了進去,諒他那個抱著道德經的正派人士,怎樣也不敢踏迸女人禁區一步。
「好吧!我真拿你沒轍,你快點換吧!無色不早了。我先去外頭看看那姓沈的走了沒,待會再過來接你。」
寶嘉隱藏在心靈幽井的那層網紗一揭,感覺她也不是那麼難以相處的人,他想起她狼吞虎嚥吃著漢堡的情形,早該猜出她的本性應該和她外表看來,少了十歲左右的年齡。
以恭邊想邊走到大門處,很仔細地四處瀏覽梭巡,只見稀稀落落從海邊玩盡過後的人群,並不見那台黑色的轎車,也沒有一些可疑的人士徘徊,想來,他們應該早就摸摸鼻子滾回去了吧?
過了二十分鐘後,以恭又來到女更衣室門口,然而,卻沒有發現寶嘉的蹤影,不會吧!淋個浴,穿個衣服前後也用不著十分鐘,可現在二十分鐘都過去了,卻不見她的任何身影。
「對不起,你有沒有看見一位頭髮長長、黑黑的東方女孩在裡面?」他拉住了一位換好衣服的外國妞詢問。
「先生,裡面已經沒人了,我想你朋友應該先走了。」她是女更衣室裡最後一位洗的女孩。
「不可能,我叫她在這邊等我的,她不可能說都不說就自己跑掉。」以恭不等對方回話,一個跨步朝更衣室跑去,他推開每扇門,掀開每張簾子,就是不見寶嘉的影子,他慌了,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是好,就在萬念俱灰時,卻見旁邊的置物架上放著一個海螺,這……這不是她搶來送他的那一個嗎?
他拿起海螺,繞到女更衣室的另一邊,發現原來在與女廁相鄰的一間旁,還有一道出口,想必,寶嘉就是被人從那擄走吧!
他想也不想,循著最有可能失去寶嘉的路線找去,遠方夕陽餘暉染紅海平面,浪潮也退去白天的壯麗,在這人煙漸稀的遼闊道路上,以恭不知要如何找起,他手裡握著海螺,恨自己為什麼不等她換好衣服再一起走。這下,在這遼闊的美國版圖上,他該要怎麼尋找她?對他而言,只能用萬無頭緒來回答自己,千金難買早知道,這下,可棘手了!
夜,吞噬白天的燦爛,徒留惆悵在人間。
邁阿密棕櫚海灘飯店
在趙謙的精密設計下,寶嘉被兩名孔武有力的女藍波從女更衣室中架出,在迅雷不及掩耳的情況下,立即被押上一台吉普車,終點站則來到邁阿密最頂級的度假飯店,並馬上被帶往頂樓的總統套房。
「詠詠,看看誰來了。」
門一打開,寶嘉便見沈馭軍拍著詠詠的肩,希望她能給她最愛的鑽石姨姨一個愛的擁抱。
兩名虎背熊腰的女籃波在趙謙的眼神指示下,放開對寶嘉的禁錮。
寶嘉瞟了她們一眼,這兩個男人婆,竟然趁她在套背心的一瞬間替她蓋上布袋,讓她連個掙扎的餘地都沒有,想不到沈馭軍對她竟是用這種卑劣的手段擄走她。
「鑽石姨姨,詠詠好想你喔!」詠詠淚眼婆娑,兩顆黑溜溜的眼珠立刻湧出兩汪淚水。
「姨……姨姨也很想……詠詠。」寶嘉甩甩手,才能暫時放鬆被壓迫已久的肩上神經,她雖是對詠詠笑臉以待,不過在詠詠不注意的時候,卻是用一種含恨的眼光瞪向沈馭軍。
「誰叫你們去這樣請人的,我不是說過要恭恭敬敬地把賽小姐請回來嗎?你們這些狗奴才,我說的話都當成放屁了!」沈馭軍當著寶嘉和詠詠的面訓誡趙謙及兩名壯碩的女打手,讓人看不出他是裝出來的。
「少爺,對不起,都是我們不好,我不過想開個小玩笑,給賽小姐一個驚喜。」趙謙鞠躬哈腰,過度謙卑倒是讓人看出他頗富心機的城府。
「少來了,你那套嘴臉我看多了,用不著在我面前那麼會演戲。」寶嘉駁斥道,她對趙謙瞭如指掌,還會不懂他這髒葫蘆賣些什麼臭藥。
「你們還不快下去!」達到目的,沈馭軍自是將這班嘍囉早早遣離現場。
「主子,那我們先出去了。」趙謙以嘴示意,將兩名男人婆驅離現場。
空氣中少了三個人呼吸,顯得更是愈加冷清詭迷,寶嘉牽著詠詠的手,將她帶到房間,「詠詠乖,你先待在這,等會姨姨再來陪你。」
「不要,姨姨會不見,爸爸說要詠詠一直跟著姨姨,這樣姨姨就不會離開詠詠了。」她將寶嘉的手拉得更緊,生怕一個不小心鬆手,美麗的鑽石姨姨又會不見很久很久。
「馭軍,你實在不該拿詠詠的純真來椎我的良心,小孩子是無辜的,她不該介入大人的感情世界。」寶嘉心想,也好,既然他給詠詠洗了腦,也就直截了當地當面把話說清楚。」
「寶嘉,你也知道我是愛你的,我早看出你和湯尚南之間不會有好結果,你知道嗎?當我在報紙上看到你殺湯尚南的消息後,我有多震驚與擔憂,可是你曉得那時候我要是站出來說話,我們就會被冠上姦夫淫婦的罪嫌,當時我……」
沈馭軍又要為自己辯駁時,寶嘉根本就不讓他有開口的機會。
「我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喜歡你。沒錯,你的確帶給我很多浪漫與喜悅,但我也跟你說了不下數百遍,就算湯尚南再怎麼不好,畢竟是我賽寶嘉自己挑的,我不會怨天尤人,今天會搞到這個局面,都是在湯尚南知道你偷偷跑來看我,又送我東西的緣故之後,事後想想,我真不該給你那麼多的方便。」
寶嘉在這潛藏的兩年間也想了很多,湯尚南之所以會變本加厲,大概是他發現她與沈馭軍之間的曖昧行為吧!
「寶嘉,可是我對你是死心塌地的喜歡啊!自從湯尚南第一次帶你來店裡買鑽石時,我就情不自禁地被你吸引,你說,我到底有哪一點比不上那個不成氣候的敗家子?至少在你失蹤的兩年間,我還是安分守己地陪著詠詠,我心裡永遠還是只想著、愛著你一個人啊!」沈馭軍的口氣變得浮躁起來。
詠詠摟著寶嘉,嚇得整個下嘴唇都噘到上唇來了。
「你小聲點行不行?這樣會嚇到孩子的。」寶嘉蹲下來抱著詠詠,她要不是心疼這小娃兒,早就屁股拍拍,躲得沈馭軍遠遠去了。
「詠詠來,你說,你想不想鑽石姨姨當你的媽咪?」沈馭軍將詠詠扯過來,過猛的力差點讓她不小心摔跤。
寶嘉心疼地道:「你別那麼用力行不行?她還是小孩子耶!」真不知道他是怎麼做人家父親的,詠詠跟著他怎會有幸福可言。
「我……嗚鳴嗚……我不知道。」詠詠被沈馭軍給嚇哭了,她第一次見到爸爸說話這麼大聲,還一起對鑽石姨姨大吼小叫。
「你一定要說,你不是一直很希望鑽石姨姨陪你的嗎?你親口跟她說啊!說你要她留下來,快去啊……」沈馭軍完全聽不進女兒的哭聲,這小丫頭究竟是怎麼回事?平時教她的全忘光了。
「沈馭軍,你嚇壞她了。」寶嘉又把詠詠拉回來,並且緊緊摟在懷中,她心疼地看著詠詠哭糊的臉,眼睛還因為不停地揉弄而變得跟小白兔一樣紅咚咚。
他的急躁不是沒有原因的,那顆他朝思暮想的鑽石是主因,渴望寶嘉的情愛是副因,整整兩年,他為這件事已沉寂了兩年,如今又見她,他當然是想一蹴可幾。
「對不起,我失態了。」沈馭軍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並到冰櫃裡倒了兩杯威士忌,還拿一盤冰淇淋給詠詠,「詠詠來,爸爸跟你道歉。這盒冰淇淋給你吃。」
詠詠只是搖頭,馬上將臉埋進寶嘉的懷中。
「馭軍,你真的把她給嚇壞了。」寶嘉用著母親慈愛的手撫順詠詠直髮,可憐的詠詠,沒個媽來照顧,過的是怎樣擔心受怕的日子。
「這杯酒是我敬你的,算是給你的賠罪。」他先乾為敬,並遞上另一杯給寶嘉。
「我不需要你賠罪,只要你答應我以後好好照顧詠詠,別發起脾氣來就對她大呼小叫,她是你親生女兒。不是你雇來發洩用的。」寶嘉暗忖,她該對這種枉顧天倫的父親,好好上他一課。
「我一個人照顧不來,她需要一個母親。」這是沈馭軍最能分裂寶嘉神經,震碎她心志的理由。
「別再用這種話來堵我,要是你真的對我很在乎,也很在乎詠詠的話,當我發生事情的時候,你就不會帶著詠詠遠走西班牙,棄我一人而不顧。」寶嘉說出自己的看法,心想他沒事的時候就來擾亂她的生活,一旦她需要他的庇護,他卻溜得比誰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