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姊!妳不是嚇暈了吧?」冷笙奇怪的看她一眼。
「沒事的。」冷箏急急的否認,但臉上已是緋紅一片。
裴冷築倒是若所思的看了冷箏一眼,如果他竹的卦象無誤的話,他這妹子可能已經邂逅了她命中的對象了。
那個人是怎麼樣的一個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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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宮太液池邊的太液亭,李隆基已傳人備了上好的酒菜,就等李傲天一來,他們三個兄弟就能好好的把酒言歡,訴訴這分別許久的情誼。
「臣李傲天,參見皇上!」李傲天身為一級武將,所以見到李隆基只是單膝下跪的向他行臣下之禮。
「二弟好說,別行這麼大的禮了,今天朕命人在太液亭備酒席,就是想與你和白三弟,我們三個兄弟好好聚聚。」
李隆基親身迎起李傲天,由此可知李傲天在他心中的重要性了。
「守謙也來了?」
這倒教李傲天有些訝異了,白守謙這個人一向是隨心所欲,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這些年他四處征戰,而他這個拜把的三也是雲遊四海,淨往一些稀古怪的地方去,這個時候他會在宮中實在是一件奇怪的事。
「二哥,別來可好?」像是響應李傲天的訝異一般,白守謙從太液亭翩然而下。
「我們三兄弟真是好久沒有聚在一起了,今天一定要好好喝上一杯。」李隆基領頭走向太液亭,亭中的石桌上已經擺上了大內御廚所烹煮的各色酒菜。
「大哥命人千里傳訊,想來不只是為了敘舊吧!」李傲天啜了一口由高昌進貢的葡萄佳釀,甚是明白的看了李隆基一眼。
李隆基聞言和白守謙對看了一眼,由白守謙首先發話。
「二哥是否在路上聽得某些傳言?」
「那麼,都擔提親的事可是真的了?」李傲天皺起了眉頭,看來傳言真有幾分屬實。「我不想娶一個突厥公主,而且都擔這個人心懷不軌,此舉定有所圖。」他斷然的拒絕。
「這件事我和二弟也有同感,所以,我希望你能先成親,好讓都擔死了這條心。」
「成親?!開什玩笑!」
李傲天挑起了眉頭,一臉不可置信的回瞪著李隆基。原本他以為話說開了就好,沒想到大哥仍執意要他娶妻!
「二哥心中可有心儀的對象?」
白守謙的話讓李傲天略略的失了神,他想起早下路過開化坊時再次遇見的那個佳人,原來她真的是一個女人,當她青絲飛散的那一刻,差一點把他的心神全攝了去;看到那個混混這般欺負她,讓他幾乎忍不住要出手幫她,可是下一刻她卻投入另一個男人的懷抱。
唉!他在想什麼呢?像她這樣的女子必定是有主的了,而那男子翩翩的風度,一看就知道是人中龍鳳,也只有這樣的佳公子才配得她,像他這樣長年居住在漫天風沙的塞外,如她這般的嬌弱女子哪能適應種地方呢?
「沒有!」
李傲天揮去腦中的倩影,一口否認。
「那麼,我想將冷竹島的裴姑娘許給你,你意下如何?」
「是呀!聽說冷竹島的裴家姑娘可是才色雙全的女子,二哥,這次你可走運了。」白守謙在一旁拚命的敲邊鼓。
「大哥要我出征作戰,傲天誓當全力以赴,但是娶妻之事,還望大哥三思!」李傲天再次一口回絕。
他和冷竹島的主人裴冷簫曾有幾面之緣,他也知道冷竹島之富裕可以說是天下之首,雖然他本身對裴冷簫這個人還有幾分惺惺相惜之意,但是生在這種富之家的富家女可不是他消受得起的。
「你如果不娶裴家姑娘,那就是都妲娃公主,你自己決定吧!」
李隆基的口氣也有些微慍了,雖然他和李傲天情同手足,但是他可是當今的天子,他的話豈是可以輕易被反駁的?
「這….」
李傲天重重的放下手中的酒杯,整個人站了起來。
「大哥、二哥,我們兄弟難得聚聚,就別專講這種掃興的話了。來!來!來!我們喝酒,這件事以後再說。」
白守謙急忙打圓場的拉著李傲天坐下,「二哥,明天是上巳節,大哥在曲江畔特別舉行了一場波羅(亦稱擊鞠或擊球,由波斯傳來的一種騎馬揮球杖擊球的比賽,有如今日之馬球),你也一起來助助興吧!」
白守謙的話奇跡似的化解了李隆基的怒氣,只見他眉頭一展,笑著說:「這次的對手可是一等一的好手,二弟你不參加就太可惜了,為兄可不希望輸給這次的對手。」
既然皇上都這麼說了,李傲天也只好放軟了嘴角的線條,點點頭承諾。
「傲天一定全力以赴。」
他一點也沒有發現李隆基和白守謙眼神互相交換的一抹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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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生氣嘛!」杏兒半嗔半嬌的拉了拉裴冷簫的衣袖。
自從裴冷簫把杏兒,冷箏、小奇、小棠棠等一行人帶回他們冷竹島位在長安的瀟湘別館後,他一直是一臉陰沉。
「生氣!」這會兒他總算有些反應了,但是他的反應卻是像打雷似怒吼.
裴冷簫的吼聲讓大廳上所有的人大氣都不敢吭一聲,因為裴冷簫說起話來一向都是冷冷的,好像什麼都影響不到他似的,像這樣高聲大吼的情形實在是太少了
。
唯一能把他氣成這樣的,除了杏兒之外,還有誰呢?
「你凶什麼嘛!要不是你們這麼霸道的一聲招呼都不打就要把冷箏嫁掉,我們也不需要這樣做啊!」別人怕他,她可是從來沒有怕過他,所以她不也甘示弱的吼了回去。
不過,她這句話可有一半是真,而另一半就有待商榷了,因為就算沒有冷箏的這件,杏兒還是會找個機會出來溜溜的。
「大哥,這一切都是為了我而起,你要怪大嫂.」冷箏急急的講,她不希望因為她事而讓大哥對大嫂生氣。
「冷箏,妳別擔心了,大哥不會對大嫂怎麼樣的。」冷築對她做了個放心手勢。他大嫂可是他大哥的剋星,不會有事的。
果然,一看杏兒嘟起了嘴巴,裴冷簫只能無可奈何歎了口氣,「杏兒,我不是要凶妳,我只是擔心;妳知道這一路上我有多心急?像剛剛,我們如果晚來一步,妳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嗎?」
杏兒的個性也是天生的吃軟不吃硬,裴冷簫這一放軟口氣,她反倒沒了氣勢,看著他糾結在一起的眉頭,杏兒心疼的伸出手輕撫裴冷簫的眉尖,看來她真的讓他很擔心。
「對不起嘛!我也知道這次是我太莽撞了,而且還害冷箏差一點就受傷。」她咬咬下唇,一臉的的慚愧。「冷箏,對不起,差點害了妳。」
「這不是妳的錯,是我自己太沒用了。」冷箏搖搖頭對杏兒回了一個微笑.
「我為讓你們擔心向你們道歉,但是對於冷箏的這件事,我可不覺得有錯。」杏兒的道歉加了但書,這是這,那是那,兩件事可不能混為一談。
「我又沒有說要把冷箏嫁給那個李傲天。」
「沒有?可是你們明明……」杏兒這倒說不出話來了,難不成是自己誤會他們了?
「是啊!大嫂,我可是堅決反對把姊姊嫁給那個什麼平西王的,妳可不要隨便給我安罪名,還要我扮成女的替姊姊出嫁。」冷笙也急急的澄清,這一路上,他最擔心的就是這件事,不說清楚,他連覺都睡不安穩。
「這麼說,你們沒有意思逼冷箏給那個男人了?」
「當然!」裴冷簫一臉不置疑的樣子。
「其實,根據剛剛的探子來報,似乎李傲天也沒有娶妻的意思呢!」冷築把剛剛聽得的消息說出來。
「什麼!他是麼東西?冷箏要許配給他可是他燒了八輩子的好香才有的福氣,他竟敢說不要!只有我們才能說不要,他有什權利說不要!」
杏兒聽了裴冷築的話,立刻從裴冷簫的懷中跳起來,忿忿詛咒那個不知好歹的猩猩、狒狒,根忘了她自己剛剛還拚命的反對這件事。
「李隆基也未免太會打如意算盤了,他以為他說嫁就嫁,未免太小看我們冷竹島了吧!」冷笙也附和起杏兒的話。
「可是李隆基明天邀我們往曲江池一聚,擺明了就是要在大庭廣眾之下宣佈這件婚事來逼我們就範,如果我們敢拒絕,他可以當場以抗命的罪名將我們一併收押。」冷築提醒眾人。他這個笑面諸葛可不是當假的,李隆基聖旨一到,他當下心裡就有個底了。
「好毒的計謀!」冷笙聽得煞是心驚。
「只要我們不赴約,他又能耐我何?他可真小看了我們冷竹島,以為我們會笨得進入他的陷阱中嗎?」裴冷簫微微一笑,笑中儘是冷意。笑中儘是冷意。「李傲天是個人物,但是我們裴家人一向不喜歡和朝廷扯上關係,就算他是自己上門提親,我們也不見會答應,何況中間還夾了個李隆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