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娘緊張地眨著眼睛,邁開蓮足妄想要逃走。只是她還沒奔跑幾步,那道黑色的光影又出現,咻咻的幾聲,都朝她的四周襲來,她只聽見幾聲棉帛被撕裂的聲音,身上那件厚重溫暖的銀貂披風轉眼就成了碎布。
「啊!」她驚叫著,瞪大眼睛看著那些碎布散落在她四周。
那鞭子不知是從哪個方向抽來的,勁道用得極巧,撕裂了那件厚重的披風,卻沒有傷到她穿在披風下的細緻襖袍。
「動一下,你身上的衣服就少一件。」那男人的聲音緩慢地接近,而她只能站在原地瞪大眼睛不斷發抖,動都不敢動一下,甚至還感覺到那人的溫度逐漸接近,最後在她背後好近好近的地方停住。
「魅影。」她顫抖地吐出這個名字,抱緊了手中的布包。想起前幾天裡,又有人慘死在魅影的手上,聽說死狀十分淒慘,她嚇得臉色蒼白。
「我說過,我們會再見面的。」他低頭靠在她的耳邊,灼熱的氣息吹拂著她的肌膚,看見她不斷地顫抖著。他的手落在她柔軟的長髮上,挑起一綹玩弄著。
「為什麼要來找我?為什麼你不放過我?」芷娘敏感的察覺他的手滑上她的手臂,她緊張地閉起眼睛,可這麼一來,他的一舉一動反而令她感覺得更加清晰。
不是聽說魅影只對高官們下手嗎?他為什麼要來招惹她這個女流之輩?他是想對她做什麼?
「我只是難得的想做做好事,替深閨怨婦解解悶。」他冷笑地說道,黝黑的手猛地探入她的領口,圈住她纖細的頸子。
當他冰冷粗糙的手掌觸摸到她頸部細緻的肌膚時,芷娘的顫抖更加激烈。是因為受不住那陣寒冷,也是因為他的觸摸,帶給她一種又慌又怪的感覺。她喘了一聲,受不住驚慌,甚至連危險也不顧,猛地就想逃開。
她沒有逃開半尺,他手腕一抖,那鞭子已經如影隨形地跟上她,又是幾聲尖銳的裂帛聲,她身上的襖袍又成了碎布,裡面的棉絮到處飄散,被雨水沾濕了。原本繫在襖袍腰間的一個繡袋啪地掉落在地上,裡面眾多的金銀珠寶都散了一地。
魅影的視線接觸到那些價值不菲的珠寶,目光變得更加森冷危險。他鞭子一揚,輕易地捲住她纖細的腰,毫不憐香惜玉地將她拖了回來,甚至不在乎這個舉動會弄疼她。
腰間的強大鉗制,讓她根本逃不掉。她緊咬著唇,又是害怕又是疼痛,纖細的指頭掙扎著想解開腰間的鞭子,但是他的力氣好大,輕輕一扯,就把她扯得跌在地上。
她嬌小的身子在冰冷的地上掙扎著,卻還是被他拖到了身前。她全身都沾上了雨水,無助地仰起頭承受他的視線時,只覺得他的眼神好可怕,讓她連心都寒冷了。
「那些高官大爺們賞給你的夜度資掉了一地,你不撿拾撿拾嗎?不把這些珠寶收著放好,你這一整日讓那些男人們魂銷骨酥的忙碌,豈不是要白做工了?」他諷刺地說道,目光到了她胸前緊抱的布包。
看來她會捨了那些珠寶,反而抱著那個布包想逃開,是因為那布包裡有更值錢的東西吧?
「不是的,那是因為──」不明白他為什麼把她想得那麼不堪,她張開口想要解釋,但是話還沒說完,她腰間的鞭子猛地一提,讓她疼得倒吸一口氣,整個人也被他舉到眼前。
「芷兒,不用對我訴說細節。」他惡意地喚著那些高官喚她的匿稱,被憤怒的情緒刺激得沒有理智。他沒有嘗過這種情緒,銳利而激烈,簡直就像是在嫉妒……嫉妒?他在嫉妒誰?他冷笑地否定這個可笑的念頭。他只是氣憤屬於他的東西,卻又任旁人褻玩;他的憤怒,只是因為她頂著顧家女主人的身份,卻又去見那些男人。
「你快放開我。」芷娘無法繼續解釋下去,只是緊緊泡著那個布包,眼裡又聚了不爭氣的淚水。她只覺得這個男人好恐怖,不但挾持了她,還恣意地羞辱她。
「我放開了你,你豈不是又要忙著去找其他恩客了?」他靠在她耳邊惡意地笑著,甚至輕咬著她柔軟的耳朵,輕舔箸她溫香的肌膚。「是不是被我說中了,那個藥罐子沒辦法滿足你,逼得你必須出來找尋以前的恩客?」
「不是的!」芷娘激烈地反抗著,掙扎的動作讓她的頭髮都凌亂了。她猛力地推著地,但是卻完全移動不了他高大的身軀。
「為什麼要掙扎?怕我不付銀兩嗎?」他低聲問道,粗糙的手掌開始解著她胸前的衣扣,之後滑入地帖身的兜兒上,捧握住她胸前的豐盈。
她不曾受過這種輕薄,又聽見他惡意的羞辱,淚水被他欺負得湧了出來。
「你放開我,我不是為了那些珠寶才去陸大人那裡的!」淚水滾落粉嫩的面頰,她顫抖地吸著氣。
他的手滑到豐盈的尖端,隔著薄薄的兜兒,挑弄著柔嫩的蓓蕾,冰冷的眸光因為她的美麗,而有了慾望的波動。他必須不斷提醒自己,她不是什麼良家婦女,才能克制著不被她含淚時楚楚動人的模樣給打動。
「那麼,就算是不付銀兩,你也能跟人翻雲覆雨?」他曲解她的意思,低下頭舔吻她的肌膚,之後緩緩地滑上兜兒,咬弄著她輕顫的蓓蕾。
因為暴露在細雨中,她的肌膚都被雨水沾濕,但是因為他的種種舉動,她驚駭到幾乎忘記了寒冷。當他隔著布料輕咬住她的豐盈,甚至以舌舔弄時,銳利如刀的感覺竄入她體內,她呼吸一窒,幾乎要昏厥過去。
「不是的……」她絕望地哭著,感覺到他的手開始在扯她兜兒上的細細繩結。
他為什麼要這樣欺負她?彷彿他恨極了她。可她不曾做過什麼錯事啊!為什麼他的行為舉止,都在指責著她是毫無廉恥的女人?她雖然出身風塵,但是從來都潔身自愛,根本不曾做過他所指控的那些事……小徑的那端傳來細微的談話聲,似乎是有夜歸的人接近。
顧炎停下動作,輕率地抓起被他扯開的帖身綢衣。「看來,該換個地方繼續,免得等會兒有人來敗我的興致。」
他冷冷一笑,抱住全身顫抖的她,驀地足下一躍,彷彿她沒有半分重量,輕而易舉地就在屋簷上躍著,往城外奔去。
☆☆☆
芷娘一路上緊閉著雙眼,只聽到風聲不斷在耳旁呼嘯,她曾經悄悄睜開一次眼睛,卻發現他抱著她,足下只是輕點樹梢,兩人離地好遠好遠。她嚇得不敢再睜開眼睛,本能地更加抱緊地,耳邊卻傳來他嘲弄的冷哼。
這該就是那些說書人口裡的輕功吧?據說那些武藝高超的人都可以如此來去無蹤,而他是京城裡眾人聞之色變的魅影,也就是靠著這身武藝,才能無聲無息地取了那麼多高官的項上人頭。
她愈來愈害怕了,他的武功那麼高,似乎又是下定決心要侵犯她,她怎麼有辦法反抗?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的腳步似乎變得沉穩,像是踏在實地上時,她才顫抖地睜開眼睛。
他似乎帶著她來到了郊外,放眼望去四週一片荒涼。他踢開地上一個不起眼的木門,木門下赫然是一條通往地底的階梯。
「不,我不要下去。」芷娘驚慌地喊著,直覺地知道要是跟他下去,她大概就真的逃不掉了。
他只是冷笑一聲,就將地甩上肩頭,輕而易舉地將她扛在肩上,根本不顧她的掙扎,就走下了階梯。他頭也不回地一揚鞭子,木門被鞭子的尾端鉤住,砰地一聲自動蓋上。
芷娘只覺得頭昏眼花,一邊還猛捶他寬厚的背部,但是打到雙手都發疼了,他仍舊不為所動。她隱約感覺到他扛著她走入地底,之後一個聳肩的動作,他陡然拋下她。
芷娘低呼一聲,緊閉上眼睛,以為會摔跌在地上,但是沒想到卻摔落在柔軟的軟榻上。她睜開眼睛,恰巧聽見他點燃火折子的聲音,明亮的火光被點上,讓她看清楚了如今身處的地方。
這是一個寬廣的石室,唯一稱得上傢俱的,只有她如今坐著的軟榻,四周都空漾漾的、而四面牆上都有斑駁的痕跡。像是有人經年累月用刀子砍著牆壁;發洩著激烈的情緒。
「這裡是哪裡?」芷娘顫抖地問,緊緊握住先前已經被扯開的衣襟,恐懼地看著他。
難道這裡就是魅影的住所?京城裡這些年來,不斷追查著這個可怕的魅影。他會放心帶她到這裡來,是料定她無法洩密,打算不讓她活著離開嗎?
他冷冷地審視著她,嘴角仍舊是那抹讓人害怕的笑容。「這裡自然不是什麼高官的宅院,不知道在這裡接客,是不是會辱沒了你?」
芷娘拚命地搖頭,努力地縮到牆角去。「我不……接客的……」她顫抖地說道,手腳都抖得不聽使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