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終究太過高估自己,也太過低估他的殺傷力了。
「怎麼了?難道妳不希望陪在我身邊嗎?」他神色戒慎,「或者,妳要的不止這麼多?」
「我只是不要被你當作一個拜金的女人,我更不是為了你的財產權勢,才留在你身邊的。」光是想到這一點,就令她感到心痛。
看來,他依舊懷疑人性,不能相信女人。
他遲疑地笑了笑,「我想……我知道。」
不過,他依然無法放下防備,去相信她全然無私的愛情的可能性。
人,總是對別人有所要求或者期待的,沒有人會為了沒好處的事情而對另外一個人好。
她只是與旁人有一點點不同罷了。
「你真的知道?」她眼眸綻出一絲希望的光芒。
他迴避了她熱切的眸光,「現在我們先不談這些,妳的身體比較重要,知道嗎?」
費琪悄悄垂下眼睫毛,「謝謝,但是我想我還是回家比較好一些,還有,班我是一定要上的。」
他不悅地挑起一道眉,「這裡是陽明山的半山腰,妳要如何下去?」
他是絕對不讓司機載她的。
「走我也要走下去。」她匆匆地瀏覽了手錶一眼,當下決定道:「請借過,我必須先走了。」
他濃眉一餐,俊美的臉龐沉了下來,還沒有女人敢如此違抗他的命令。
再說,他可是為她好呀!
「站住!」他低吼。
費琪顧不得理會他,因為她上班已經快要來不及了,待會兒在路上攔不攔得到車還是另外一個問題呢!
就在她快要踏出房門的那一剎那,整個身子突然騰空了起來,她不由得驚叫一聲。
「啊!」
他攔腰將她抱起,好看的眉毛深深地攢著,英俊的臉更是緊緊繃著。
她幾乎被他的表情嚇昏,此刻的他一點都不像那個風流局儻的辛向揚,反而像頭暴躁的美洲豹。
他低聲咆哮:「妳給我走出房間試試看!妳公司的電話幾號?」
她被他的表情懾住,絲毫不敢反抗,「呃……二二七六XXXX。」
「好。」他大步一邁,二話不說地就將她放入大床內,然後飛快拉過被子覆上她的
身子,一臉凶神惡煞,「躺好,閉眼睛,睡覺。」
「可是……」
他臉色難看到極點,「嗯?」
「呃,沒事。」她悄悄吞了口口水。
「我待會兒會讓管家送來果汁和蘇打餅乾。」他依舊凶巴巴地,「如果讓我知道妳沒有吃,我發誓我會打妳屁股,所以妳最好不要挑戰我的耐性。」。
「呃……」她眨眨眼,半句話都不敢說。
他……哪有一點翩翩佳公子的模樣?那個風流大少跑哪兒去了?
「妳還想說什麼?」他一個瞪眼。
「沒有。」她連忙閉上嘴巴。
就在這半帶著「恐嚇」的情況下,費琪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軟禁」起來。
天哪!
* * *
向揚開著跑車飛馳在街頭,心頭的騷動卻始絡無法安定下來。
待會兒他要參與飛行家最新的廣告方案決策會議,一夜未睡又折騰老半天的他已經有點疲倦了,但是拜年輕力壯所賜,現在他精神還算不錯。
只是對於費琪,他實在不知該如何是好。
各種奇異複雜的情緒緊緊地纏繞住他,教他難以恢復往日的瀟灑或者滿不在乎。
「可惡。」他摩擦著下巴,揉了揉眉心。
跑車飛快地繞到了一棟大樓前,他停好跑車,大踏步地走入大門。
「李先生。」警衛見著他之後連忙恭恭敬敬地喚道。
他微微地點頭,英挺的身軀快步走向電梯,就在這時,身後陡然飄來了一抹淡淡的香味。
是香奈兒五號。
「辛先生。」冷艷的若蘭輕輕地,低沉地喚了一聲。
向揚心一動,唇邊不禁泛起一絲笑意。他緩緩地轉過身來,「若蘭小姐。」
「何必那麼客套,你叫我若蘭就可以了。」她挑起一道精心描繪過的柳眉,似笑非笑地道。
他這一陣子故意不理會她,而上次的晚餐邀約,他又故意答應了卻不到場,讓她嘗盡了被冷落的滋味。不過她是個聰明的女人,知道何時該收該放,該軟該硬。
看來對於辛向揚,她必須用上所有女人的本能和力量。不管如何,只要是她想要的,她絕不會讓他從手掌心溜走。
向揚戲謔地揚眉一吃,「我真是受寵若驚。」
她今天等著一套銀灰色的緊身洋裝,將玲瓏有致的美好身段表露無遺,明媚冷艷的眼眸和鮮嫩的紅唇完美地展現出絕艷風情。
她的確是個超級大美人,這一點無庸置疑。
但是不知怎的,當他眸光掃過若蘭美麗到盡乎完美的臉龐時,卻沒有任何一絲悸動的感覺。
更有甚者,他還發現自己現在好像比較習慣看到清清爽爽,素淨清新的面孔,和真誠無飾的清亮眼眸……比方說費琪。
他被這個想法嚇住了,連忙將之逐出腦外,露出他最邪惡的性感笑容,「妳今天真美。」
「謝謝。」她微笑,紅唇微微彎出美好的弧度。
「一齊上去吧!」他紳士地伸出手臂。
若蘭心一動,忍不住露出淡淡的喜色,「謝謝。」
他們就這麼相偕走入電梯上褸。
向揚在進電梯前,腦中驀然閃過一個念頭……或者,他可以籍由若蘭,將費琪在他身上所施的魔法完全消除掉。
第九章
費琪這一整天都被「伺候」得很好,不但被照喂三餐,點心、下午茶和消夜更是輪番送上來,好像在養什麼拜拜用的大豬公一樣。
但她最想念的還是向揚的笑容。
她承認,辛氏大宅佈置優雅氣派又舒適,管家對她也很客氣,但她就是覺得全身不舒服,而且心虛的感覺一直冒出來。
她究竟是拿什麼身份住在這裡?情婦?代理孕母?或者是被金屋藏驕?
她不過是個平凡的女子,想要的也只不過是一份最真的愛情罷了,其它的物質享受,她根本毫不在意。
可是,向揚並不這麼想的。
「我究竟是中了什麼邪,竟然還讓他把我能軟禁在這裡?」她忍不住大發牢騷。
夜幕低垂,落地窗外吹來微微涼風,可是她卻覺得煩躁不已。
這一切都令她難以招架。
「唉,我要的只是他的愛,可是現在他人呢?」她眼眸黯淡,「深夜未歸,我又不能問他究竟去了哪裡,我拿什麼身份來問他呢?」
她現在總算知道妾身未明的痛苦了。可恨的是,這一切居然還是她當初求之不得,千方百計「追」來的。
費琪輕撫著猶平坦的小腹,心頭上是酸甜苦辣齊湧。
她有了他的孩子,可是她在他心目中依舊人微言輕,也許什麼東西都不是。
費琪低歎著,走到落地窗前,前額靠在窗沿上的核桃橫木。
其實她心知肚明,儘管他現在如此曖昧未明的對待她,可是她依然依戀難捨,怎麼樣都邁不開步子離開這兒。
因為她已經深深愛上他了,無法離開他。
所以儘管心底倉皇不安,她還是留下來了,只是……她還能留多久?
「寶寶,如果你爸爸能夠愛我的話,那該有多好?」她對著腹中的小寶貝低語,喟歎著。
已經一點多了,他卻還沒回來……
「該死!我現在就像個閨中怨婦了。」她緊捏裙擺,重重搖了頭,走向大床。
明天,她又該如何面對?。
就在費琪輾轉反側,漸漸睡去的同時,向揚的跑車道才駛入庭院中。
他吁了一口氣,走下跑車,讓冰涼的夜風吹醒他燥熱的腦袋。
傍晚散會後,他又與若蘭到了一家PUB狂歡。
醇酒美人相陪,卻無法成功地逐去他腦海中費琪的身影。
他越來越感到惶恐和焦慮,他怎度可以讓一個女人這樣佔據他所有的思緒呢?
太可怕了。
向揚用力地甩了甩頭,帶著些微的憤怒走向大門。
守門的警衛恭謹地點頭,早已見慣了二少爺這樣深夜遲歸的行徑。
向揚揉揉眉心,爬上古典雕花的樓梯。酒精,煩擾和缺乏睡眠深深地侵襲著他的神經末梢,他全身的肌肉都在叫囂著要休息。
可是,他的腳卻自動地走向了客房。
門沒鎖,在他推開的那一剎那,他鼻端陡然浮起了一股酸楚,心頭更是激盪起萬千柔情。
在暈黃的床頭燈光下,費琪白哲憔悴的臉蛋顯得更加脆弱可憐。
熟睡的她,連在夢中都不安穩,只見她秀氣的眉微微地蹙了起來,淡淡罩上一抹愁顰之色。
向揚的心柔了,眉眼間的抗拒也比作了最真的憐借。
他悄悄地靠近她,輕輕地低頭吻了她的臉頰。
她為他受了不少苦。
向揚心底矛盾不已,兩種複雜的情緒深深交戰著。他的理智告訴他,愛上一個女人只是替自己製造麻煩,為自己的自由戴上鎖煉;但是他的情感卻早已向她投降,再也無法厭惡漠視她。
他硬生生地忍住伸手愛撫她臉蛋的衝動,腳下一旋,離開了客房。
他現在腦筋非常不清楚,所以,他絕不做任何會讓自己一早起來就後悔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