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不上是為什麼,我直覺就認為那傢伙不是一般的扒尹小偷。」風允文也很煩躁,太平日子過久了,還真不顧再握起拳揍人,若真要練拳頭找旁邊兩個也綽綽有餘了。「他鬼鬼崇崇的,連頭都不敢抬起來,一點混黑道的樣子都沒有,真該死!」
「這樣可就一點線索都沒有了。」雷豹倚著牆。「沒有對象,沒有動機,到底是何方神聖想動我們風先生呢?」
三個人都想不出個所以然來,風允文於是不耐地揮揮手。
「別再想了,反正他真要找我的話一定還會動手的,到時候絕不讓他逃掉就是了。」
「沒問題嗎?」雷豹揚揚起嘴角。」「你剛剛才說過我們已經不是從前的我們,搞不好早已連怎麼打架都忘得一千二淨了。」
「退步肯定是會,若要說全忘了倒也還不至於。咦?你那表情好像不怎麼相信我的話?要不要來幹上-—架,看看是誰忘得多一些?」
雷豹聽了忙搖頭。
「改天吧!這些日子我有些運動過度,得休息幾天才能恢復過來。要打的話找老鷹,嵐若剛生了小孩,他過多精力肯定無處發洩,拿來陪你練功最合適了。」
司徒青鷹給雷豹一根中指,並對他說:
「你啊!遊戲人間玩弄女人,總有一天出現個女性的救星把你治得死死的,你信不倍?」
「信,我當然信!」雷豹笑了,嘴裡說的和心裡想的顯然並不相同。「也許我該學學阿風,只脫一個女人的衣眼,——輩子就鍾情於她。」
風允文緊握拳頭,使其發現咯咯的聲響。
「那女人馬上就要成我鷹集團的一名職員了,她天真善良而且單純好欺騙,如果讓我知道你對她動手——那麼姓雷的,我會趁你身子骨正虛的時候狠狠把你打進醫院,讓你和嵐若作伴。」
雷豹苦笑,「有必要嗎?嵐若再過幾天就要出院子。」
「那就讓她偶爾帶小葦萍來探望你吧!」
第五章
風允文打了個哈欠,一拉開門便聳起了眉,嘴巴因驚駭而大大地張開。
「你……你這是做什麼?」
也難怪他會給哧成這副樣子。一大早就看見個女人站在你們的門外,手上共提著五個大小袋子,脖子上還吊著一袋,活像離家出走的妻子忽然間又回來了。天!越看還越覺得像呢!
風允文禁不住蹙眉問;
「你上市場買菜啊?不覺得買太多了嗎?」
方沁白抬頭看了他——眼,沒有說話又低下頭,風允文於是露出完全瞭解的表情。
「買太多了拿不動,要我幫你是不是?」他歎氣,低頭看了看手錶。「你也太不會挑時間了,現在才五點半啊!要買東西不能晚一點——你搖頭是什麼意思?晚一點不能上市場買菜嗎?」
「這些東西不是到市場買的。」方沁白終於嚅嚅地開口。
風允文眉聳得更高。
「不是買的?這麼說來——難不成你是要去倒垃圾——」
「才不是!」方沁白懊惱地喊,並吶吶地說出實情。「這些是我的行李。我本來是住在公司提供的宿舍,現在工作沒了,自然得搬家。」
「這樣啊?」風允文點頭。「那好吧!你要我替你把行李送到什麼地方?」
「別客氣,儘管說。」風允文微笑道:「雖然我們有過不怎麼愉快的過去,你又這麼大清早的把我吵醒,但是你即將成為鷹集團的職員了嘛!我就當是照顧新進人員,「一定會把你和行李送達目的地。」
「啊——」方沁白鞠躬。「謝謝你。」
風允文又微笑。
「小事——棕,用不著客氣。對了,新住所在什麼地方?離公司遠不遠?」
「這個——」方沁白不安地擠出笑容。「我當然是希望能找到租金便宜、離公司又近的房子,可是——」
「不好找是不是?」
「是根本沒時間找。」
「啊?」
方沁白扔下手中的行李,再取下脖子上的袋子,小心翼翼地擱在地上,然後朝風允文做了個九十度的鞠躬。
「原來的宿舍已經住進丁新的員工,我也不好賴著不走,但是時間這麼緊迫,教我上哪兒去找個房間住?再說我連丟了兩個工作,身邊早已經沒有什麼存款,等於是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所以……我想來問問你……」
「我們並不負責員工的住宿問題。」風允文急忙道。
方沁白聞言略感失望。
「我想也是。」
「實在很抱歉——」
「那麼就請你好心幫幫我吧!」她抬頭以可憐兮兮的聲音堵住了風允文的話。 「除了你,在這麼緊迫的時間裡,我真的不曉得該去找誰了。」
—陣悶死人的冗長沉默之後,風允文再度收拾起驚愕張嘴問;
「難道你沒有其他的好朋友可以投靠?」
「艾咪出國旅行去了,依蓮又有要好的男朋友
「你家裡呢?不能先跟家人周轉—些現金應急嗎?」
「老爸早就找好了—批女婿人選,他巴不得我在外頭吃些苦頭,好在心灰意冷之餘乖乖地回家,依他的安排相親,然後結婚。他根本就不尊重我的意見,想盡辦法要把我嫁出去,你說,跟他開口有用嗎?」
「所以你就來跟我開口?」風允文歎了口氣。「好吧!就當是我破例一次照顧新進人員,先讓你預支兩個月薪水,好讓你找房子——喂!怎麼又搖頭了?都這個時候了你可別跟我來什麼自尊、原則那—套。」
「我……」方沁白畏畏縮縮的,說出的話卻讓風允文的嘴又張開了。「雖然很冒失,可是我……我並不想另外找房子,如果你不覺得麻煩,希望你能答應暫時我和你一塊兒住。」她說。
又一陣悶死人的冗長沉默,然後風允文不再對她客氣,眼神和語氣都變冷了。
「你難道不覺得自己有些得寸進尺了?給你一個新的工作機會是我很難得才有的善良表現,你會因此就以為我是個有求必應、傻里傻氣的爛好人吧?」
方沁白拚命搖頭。
「我知道你一定很生氣,但是請聽我說,我會提出這種無理的要求是有原因的。」
「說啊!我正在聽。」
方沁白抬頭瞄了他—眼。
「能不能進去裡面說?站了這麼久,我好累。」
風允文稍稍猶豫了下,終於點點頭。
「那麼我的行李……」
面對那可憐兮兮滿是哀求的眼神,風允文只得又讓了一步。
「你行進去吧!行李我來拿。不過你要搞清楚情況,你只是進去稍做休息並解釋你那不合常理的要求,說完了就得走人,一刻也不准多待,瞭解嗎?」
方沁白點頭表示明白,神情幽怨地繞過風允文進入他的家中。
見她在沙發上坐定了,風允文出去將她一袋又一袋的東西往屋裡搬,每搬一件就感覺自己的頭不祥地隱隱作疼。
他究竟惹上了怎麼樣一個麻煩啊?為什麼那天在啤酒屋要出面管那檔子閒事?如果當時裝做不認識她,回頭就走,那麼今天早上這一番荒謬的對話便不會出現,他屋裡也不會多了個想賴著不走的怪女人。
對,她就是怪,太怪了!哪個潔身自愛的女孩子會帶著全部家當,到一個這輩子只見過幾次面的男人家裡提出「同居」的要求?
沒錯,不論這是個多麼曲折離奇的故事,也不管她的理由再怎麼怪異難解,他早已過慣了自在安逸的獨居生活,有什麼道理要因為這個女人而改變?
既然都已經決定不理會她了,又何必聽她說一大堆五四:三的?馬上要她走就是了嘛!這麼一想,風允文把扛上肩膀的東西又扔回地上,轉身往屋裡走。
「喂!方沁白,我想我還是老實告訴你吧!」他邊走邊說: 「我這兒是不可能收留你的,不如我先帶你去找家飯店暫時住下,其餘的事可以慢慢——喂!喂i 你……你怎麼可以……」風允文咒罵連連,有股衝動想試試扭斷一個人脖子是什麼感覺,那清脆的聲音聽起來一定很棒吧!
真是該死的女老百姓。虧他耐著性說了這麼一大串,她居敢當著他的面倒在沙發上,時而還發出輕微而滿足的鼾聲,這……這算什麼?分明就是缺乏安全意識,完全沒把他當男人看嘛!
風允文認定不被視為一個男人是他這輩子最大的恥辱,為了這種外人眼中微不足道、無聊至極的原因,他可以做出許多令人料想不到的事。就像此刻在他心裡所形成的念頭,真的,真的很令人料想不到!
他要攻擊她、侵犯她,讓她知道他是個名副其實的男子漢。
唉!這就是風允文無聊又可恥的計劃,他滿腦子就想讓這女人嘗嘗藐視他的後果,哪裡還會去思索所謂的「男子漢」究竟能不能用這種奇怪的方式來判定?
風允文試著露出掙獰的表情,隨即又因為想起對方看不見而作罷!
他開始向她靠近,邊動作邊觀察她的反應,期待等會看見她睜開眼睛、尖叫、跳起來並且火速逃離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