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切都沒有發生,方沁白依然在他的進口沙發上沉睡著,風允文卻是越靠近她越覺得渾身不對勁。有點冒汗,心跳快了些,呼吸也不順暢,雙手微微顫抖,還有頭昏目眩,綜合起來像是腦中風的前兆。
該死了!怎麼會這樣的?他雖不像雷豹把女人當襯衫一天換——個,可是活到三十多歲,抱過的女沒有幾十個也有十幾個,會令他產生這種「病危」反應的,她還是第一個。
或許是他不能適應長相太普通的女人吧!嗯,這個推論很有道理,風允文皺著眉點頭,相信自己之所以會心律不整、冷汗直冒完全是這個因素。是的,這.女人平凡到極點,因此他的本能便發出警訊提醒他,勿近,勿近。
雖是如此,漠視他男性氣概的人依然應該受點教訓。風允文再度靠近她,看著她細緻的皮膚、長長的睫毛、架著眼鏡的小巧鼻樑以及微微張開的嘴,他感覺自己越來越不舒服。
但是男人怎麼能因為一丁點的不舒服便罔顧自己的原則?他是怎麼樣都要懲罰她的。
風允文在她旁邊坐下;晃動了沙發,她沒醒;伸手摘下她的眼鏡,她皺了皺鼻子,也沒有醒;用手背輕觸地她的臉頰,還是沒醒,甚至像貓貪戀主人撫摸般地朝他靠過來……
風允文凝視她好一會兒,接著慢慢低頭貼近她,在他的唇即將碰觸她的剎那,他根本完全忘了所謂的懲罰與教訓。
她的唇濕潤柔軟,令他流連徘徊不捨離去。心跳又加速了,皮膚也在了燙,所有不正常的病態感覺都出現在他身上,儘管他絲毫不覺得她有什麼吸引男人的地方,他的生理機能所表現出來的卻全然不是這麼回事。
風允文離開她的唇,然後又一次貼近,她略顯不安地動了動,仍然熟睡著,令他不知道該慶幸還是該生氣。
怎麼會有如此缺乏危機意識的女人呢?他此刻可不是為了給她個教訓才碰她,他是為了自己的慾望才做的,她到底懂不懂?
是很嘔沒錯,為了這樣一個女孩子心悸不已、理智全失,說出去肯定只會換來懷疑的表情。雷豹和老鷹會問他究竟看上她哪一點,他怎麼回答?他自己也不知道答案啊!
身旁的人發出細微而無意義的呻吟聲,風允文發覺自己的色慾在剎是究升了數十倍。然後,就在時候,這一切不合理的現象有了答案,一個說穿了也不算什麼答案的答案。
這女人也許長相平凡,平凡到沒有一丁點特殊之處,可是不曉得是怎麼回事,她說是有本事讓在女人堆裡一直頗受好評的風允文風先生怦然心動,為她大流鼻血,而關於這一點,風允文又該向誰抗議?
「怎麼了?阿風,我看你今天精神很差。」在一個高階級主管會議之生,司徒青鷹微微蹙眉對風允文說,一旁的雷豹點點頭,跟著也表示了自己的看法。
「何止是精神差,臉色也不好看。喂!什麼地方不舒服可得看醫生啊!別拿自己的身體健康開玩笑。」
「我的身體健康得很, 只是這幾天累了。」對於好友關心,風允文回以責備的眼神乙「這說起來都怪你們,一個成天跟在老婆身邊打轉,一個是約了太多女朋友沒空處理正事,這麼大個公司沒了大人作主,不累死我還能累死誰」」
「好了,別再抱怨了行不行?」司徒青鷹試圖安撫他。「嵐若已經順得生產廠,今天下午便可以出院回家,從今以後我就用不著擔心她,可以把心思全放在公事上,保證絕對不會讓你一個人辛苦獨撐大局了。」
「你的保證值幾個錢我還會不清楚嗎?」風允文嘲諷地道,真的感覺自己頗為疲倦。該死!一連流了幾次鼻血,難道就因此得女人慣的貧血症?
「這星期我又『裁汰』幾個女友。」雷豹接著道:「如此一來我的時間就從容多了,應該不至於再影響公事才對。這幾天辛苦你了,阿風,你覺得累的話就休息幾天吧!我利老鷹會接管—切。」
風允文歎息。
「總覺得你們是本末倒置、前後錯亂, 但是又懶得費唇舌去說你們。
「什麼意思?」兩張瞼是同樣的茫然表情。
「就是悅你無法分辨事情的輕重緩急。」
「是嗎?」司徒青鷹蹙眉。
「我不覺我們有你說的這種毛病。」雷豹果決地搖搖頭。
「算了,算了!風允文無可奈何地揮揮手。「早就說過是白費唇舌。」
「對了,我們那位『新進員工』呢?」雷豹微笑盯著他看。「少來了,別一副不知道我在說什麼的表情,就是穿著你的衣服走出你家的那個小姐啊!怎麼樣?是什麼時候開始上班班?」
風允文低頭收拾起上的檔案文件。
「再過幾天吧!也有可能不來了。」
「不來了?」司徒青鷹皺眉。「不會吧?居然有人不想進鷹集團工作,是嫌我們薪資不夠高,福利不夠好呢?還是升級制度不夠健全?」
她不來當然是因為他不想讓地來了,安排這麼一個危險人物進公司工作,他有再多的熱血也不夠用,真是玩笑。
風允文這麼想,嘴巴裡自然不會笨得也這麼說,其實他根本沒有回答這個問題,推說還有事情要處理,抓起桌上自己的東西便要離開會議廳。
「等等,阿風——」司徒青鷹喊住他。「下午兩點半別忘了。」
「兩點半?」風允文思索著,回過頭問:「有什麼努嗎?」
「『挽衣袖,捐熱血!』的活動啊!」司徒青鷹猶沉溺在初為人父的喜悅中,近來的表情都是——貫的愉悅的滿足。「捐血一袋,救人一命嘛!公司發起這次的捐血活動,嵐若說我們這些上級主管要是能率先響應,—定可以起帶頭作用,讓更多的員工參與捐血。——方面能表示公司回饋社會的心意,另一方面還能以實際行動救助需要的人,你也說過這想法不錯,值得推廣不是嗎?」
一陣沉思,風允文終於點點頭。
「啊——是啊!我似平說過這樣的話。」
「什麼似乎?你是最積極的一個,還說一定要做公司裡第一個挽起袖子捐出熱血的人。」雷豹提醒他。
「我真的這麼說嗎?」風允文好想哭。「這種事搶什麼第一?太無聊了。」
「是有點無聊,不過心意可佩啊!」司徒育鷹對他堅起大拇指。「下午兩點半,在另一個會議廳,別忘了,你是第一個!」
「知道了。」允風文喊著,轉身走出了會議廳,在走廊上喊住經過的助理小姐;「李小姐麻煩到福利社替我買兩瓶鮮奶和——和一些營養的東西,對,只要有營養的都行,快一點,我急著要。」
見助理小姐跑著離開,風允文悶悶地長歎一聲。什麼捐血一袋,救人一命?他才是那個極需血漿救命的人,誰好心來救救他吧!拜託。
風允文買了幾碗泡麵回到家裡,赫然發現桌上擺著兩碗豬腳麵線,表情不自覺便扭曲起來。他聽見聲響,往廚房走去,嚇著了從廚房出來的方沁白,筷子、湯匙因此掉了一地。
「你怎麼還在這裡?」他不理會方沁白驚惶的表情逕自指著她吼。「我不是留下字條,要你醒來馬上走嗎?你究竟看見我留的字條沒有?」
方沁白怯怯地點點頭。
「那麼你還在這裡做什麼?這麵線又是什麼意思?替我去霉運嗎?」
方沁白連連搖頭。
「豬腳和麵線是我帶過來的,一直擱在袋子裡怕會壞掉,所以我就想煮了請你一塊兒吃,今天……今天是我的生日……」她垂著臉不敢看他。
她那副委曲求全的模樣讓風允文心軟,但他隨即警告自己不得讓步,再怎麼樣一定要在·今天將她趕出他的房子。
「你以為我還有興致跟你一起慶祝什麼生日嗎?」他毫不留情地說。「今天早上你是怎麼說的?進來稍微休息一下,說出你一定得留下來的理由,結果呢?居然倒頭就睡,怎麼樣都叫不醒」
面對他突來的怒氣,方沁白很害怕,只能喃喃道:
「我不知道你叫過我。」
「我當然叫過你!風允文吼著,真想告訴她是用什麼方式「叫」過她,而她又是以什麼方式「回答」他的。
「對不起,我沒聽見。」方沁白畏縮了一下。「一整個晚上都在整理行李,一坐上沙發覺得好舒服,不知不覺就——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風允文深吸了一口氣。
「好,我相信你不是故意的,現在你睡醒了,能不能麻煩你再拿起你的行李,離開這裡去找其它的地方待?我這兒是絕對不可能——」
「你要趕我走了?」方沁白焦急地走近他。「為什麼?答應要聽聽我的理由的。」
「我已經給過你機會,是你自己把它『睡』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