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送花費也自己賺?真是服了他那偉大的女秘書,賺錢賺到可以當超人了。
不過相形之下,這個小妹妹絕對沒有其姊的精明激進,而且比她姊姊美麗了幾分,還冒失得緊,但這個特點搞不好正是樂趣的來源。
想得正樂,忘了走入自己的辦公室,一逕地杵在公司入口處的櫃檯,失神地盯著忙碌中的小美人瞧。
而這廂的富蕷則想在頂頭上司來之前先下手為強,讓小妹包下工友兼助理的所有工作,以期有爭取更多加薪的籌碼。
也之所以,甫上班第一天,富薔便累得像頭工作過度的老牛。天曉得不知是大姊有虐待狂,還是這家公司的老闆有虐待員工的習慣?為什麼她堂堂一個大學生要做助理以外所有雜事?這兩萬元也太難賺了吧?
可是因為暴君老姊在上,她一丁點也不敢偷懶。端完了茶,清洗了茶水問的茶漬污垢,這會兒拿起抹布與玻璃清潔劑正要把大門的門面全弄得亮晶晶。據她阿姊說,玻璃擦完後,第一步驟才算告一段落;天曉得第二步驟的勞役會慘無人道到什麼地步!
邊想邊自憐,忍不住淚汪汪地抬頭想問蒼天何以如此不仁,不料一個帥哥臉大特寫地正好展現在她眼前咫尺處,嚇得她幾乎沒尖叫出來。
「你站在這裡做什麼?」她的驚呼聲充滿了不悅與受嚇的惶然,隨之而來的怒氣更是熊熊燃起。
「我?」被她水汪汪的大眼差點攝去了心神,所以回應得有點遲緩,但眼中的笑意可未曾稍減絲毫。清了清略為暗啞的嗓子,道:「我站在這裡看你。」
他他他……這張臉,一定在哪裡曾經見過,對,努力搜尋她腦袋記憶體中寥寥可數的男性面孔。因為不多,所以好找,三秒後,她記起這位笑得一臉呆瓜樣的男人正是上星期的搶匪兼暴徒
老天!他特地來殺人滅口嗎?
悄悄退了一步,將亮光劑擱在身前當武器去戒備著,正想更大步地往後頭退,不料衣領已被人拾住,並且由身後傳來一連串的訓誡:
「你杵在這兒幹嘛?工作不到半小時就想偷懶了嗎?我就說人不可以失業太久,否則會變懶惰。快把大門擦亮,等會還要整理主管辦公室,都幾歲了還要我來盯著做,我咦,老闆,您杵在這裡做什麼?」富蕷叨念到一半,終於發現偉大的老闆已然來到公司。那……糟了!怎麼可以給他看到妹妹發呆偷懶的樣子呢?連忙推著小妹:「來,富薔,去去,把全公司的垃圾收一收,地板再拖一遍,茶水間的杯盤再洗過一遍——「
「呃,打擾一下,我請的不是工友吧?富秘書?」陳善茗直覺地皺起眉頭。
「沒關係,我妹妹刻苦耐勞慣了,除了助理工作之外,她能勝任更多的工作,包你值回票價,絕不吃虧。而且她已工作了老半天,老闆您如果要她走人就沒道理了。」
原來!他幾乎失笑。早該料到的不是嗎?富大秘書向來搞這種把戲的。但也不必這麼支使人呀!看她妹妹被操得一臉淚汪汪,煞是可憐……
實在不該多舌的,但他竟然忍不住脫口說了:
「我沒說不僱用她,如又何須叫地做這麼多事?」
富蕷的柳眉即刻一凝,驚疑不定地瞪著上司良久,看了看掛鐘上指著八點五十五分,尚有幾分鐘可以磕牙,她連忙抓了上司往他的辦公室奔去。
「老闆,借一步說話。」
留下一頭霧水的富薔與公司同仁。不過富薔的震撼更大,她終於發現了暴徒的另一個身份——她的頂頭上司;又,一個更偉大的身份——上星期的送花金主。
所以必須推翻暴徒與搶匪的身份,因為他丟掉的那束塑膠花原本就是他老兄出的錢,他有權利去摧殘……哦,老天爺,殺了她吧!天下間的衰事怎麼可以全砸在她頭上作數?
此刻她如果膽子大一點,就該土遁回家去躲著;但她不敢,女暴君在上,她還想留一口殘氣看明天美麗的太陽。相較之下,她還是安分地留在原地不要妄動才好。
歎了口氣,只能哀悼自己不幸的青春年華。
而這廂,關在主管辦公室的兩人
富蕷正如臨大敵地瞪著上司:
「老闆,您不搞辦公室戀情的原則仍然有吧?」
「你不會以為我想對你妹妹下手吧?」陳善茗訝然地問……然而心中卻怎麼有絲浮動?
「很難說!否則你沒事心疼她做那麼多事做什麼?」富蕷雙手抱胸,站著三七步,晚娘面孔未曾稍緩。
「富秘書,本人只是要求員工做好分內的事,而不必兼做其它事情,除非你想接下來要求為令妹的兼職加薪,否則小小一個秘書助理大可不必做所有清潔工作。你心中不會正巧打這種歪主意吧?」攻擊是最佳的防禦,長年於商場征戰,他陳善茗可不是草包公子一枚。
呃……心思怎麼正好被窺破了?她真的有做得那麼明顯嗎?
「反正我希望我妹妹在這邊工作期間,不會有任何感情上的意外,我要你的保證。」
「你要我保證你妹妹不會在工作期間談戀愛?大秘書,你在強人所難。」
「錯,是保證你不會想沾我妹妹。至於她會不會與其他男人陷入愛河,那我倒是百分之百不介意。你也知道二十四歲的女孩子,談幾次戀愛調劑一下地無妨,反正她胸無大志。」嘖!而且連賺錢也不會。
陳善茗好笑地問:
「我真的有這麼惡名昭彰嗎?到目前為止,在下還沒與公司女員工有任何曖昧吧?」
「沒有。」她放心地回應:「也希望往後也不會有。保持你挑剔的好眼光吧!公司內的中等美女入不了閣下的法眼,別沾上,否則壞了一世英名。」她可不想讓妹妹與這名女性殺手玩上一回,到時失心又失身,找誰要去?依她看這位先生恐怕會花心到他年老色衰體力殘的那一天;嫁他的女人別名為「不幸」,少沾為妙。
相信富薔沒膽在她不准的情況下與這傢伙眉來眼去,當然她的上司也有不吃窩邊草的習慣。
總而言之,未來依然是有太平日可以過,她放了一百二十個心。
眼見時鐘指針已走向九點整的方向,她連忙道:
「老闆,你要看的資料已在桌上,還有我妹的人事資料也在上頭,請您過目,我出去了。」
陳善茗走向辦公桌,依然怔楞在富蕷十分認真的警告上。那個性情大驚小怪的俏丫頭是碰不得的?多麼奇特的有色眼光,堂堂一個黃金單身漢還沒有所動作便被勒令不得進場戰鬥!?
這是不是帥又多金的男子一致的悲哀?
笑出自憐又興味的唇線,忍不住看著人事資料
富薔,女,二十四歲。X大企業管理系畢業……
以下是一長串冗長而無甚了了的自傳,他直接跳過,老實說要一個甫出社會的丫頭有什麼了不得的經歷也未免太強人所難,所以他的眼光溜回那張清秀的學士照上。
富薔……富強?是不是準備嫁給姓康名樂的男子?
陳善茗頑皮她笑了出來,漸漸笑不可抑地趴在桌上悶笑。哦,難怪他陳善茗是不被接受的追求者,因為他姓名不好嘛!
好個富家老爹,名字取得多好,富蕷——裕;富薔——強,如果他們家尚有堂兄妹者,怕不富有、富來、富豪、富甲天下,富個不完了!?
真是偉大的夢想,願老天保佑他們富氏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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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幾天,富薔處在極為膽戰心驚的情況下苟且討生活,簡直可以說是苦不堪言。
過去輝煌的換上司歲月中,不乏因被騷擾而落得失業結局的慘痛案例。
她一直在被騷擾中,但卻又發作不得。因為這個新上司並非在「性」騷擾,而是當湊過來交代一些芝麻小事;尤其在那位卑鄙的仁兄猛然發現她如果一心二用會把所有的事弄得一團糟的時候,更是樂在其中,非要她糟到崩潰尖叫不可。
足堪告慰的只有她尚稱淑女,學不來尖叫,否則豈不稱了那小人的心?
哪裡還需要阿姊不斷地耳提面命?白癡女人才會愛上那個花心男子!又不是嫌命太長,非要找人來氣得折壽才快意。她會看上那男人?除非青蛙全變成王子吧!
「小薔,三分鐘前交代你打的文件打完了嗎?對了,十分鐘前交代你列出來的報表呢?「
此刻,咱們的陳大帥哥又給他晃了出來,一臉的春風得意,全然沒有平常上班司時的老成持重。「請叫我富小姐或富薔。」因為阿姊出去辦事,她才敢惡形惡狀地對抗她的上司。
「叫你富小姐好像不怎麼恰當,叫富小妹可能會好一點。至於「富強」這個大名,聽起來好像一個空泛的口號,而且不容易實現。有沒有,小時候常看到學校的牆漆著『建立一個富強康樂的社會』?至此刻,我們是富而不強,而且不健康、也不快樂——對了,你真的想嫁給『康樂』去拼湊一句成語嗎?」陳善茗靠坐在小助理的桌沿,俯下俊臉拉近了天涯的距離於咫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