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納蘭懶懶地翻個身,眨眨眼,終於醒來了,一抬頭,望進任翔深情難解的雙瞳,嬌憨地笑道:"你醒了,昨天嚇死我了,還真怕你有什麼三長兩短,一命嗚呼呢!"
"所以,你就奮不顧身,想也沒想就把身體靠過來充當火爐,是吧!"他揶揄地笑道,略帶邪氣的眼瞄向她雪白的身子。
這才使她驚覺她昨晚的"犧牲",連忙從他身上爬起,慌亂地找著衣服:"不准看,閉上眼,你這個壞蛋!人家是好心救你,你對救命恩人都是這麼壞嗎?"
她相信自己從頭到腳都是紅通通的,昨晚什麼也沒想,就這樣順著直覺做事,爹娘早說過,像她這種不經大腦的作為,遲早有一天會出事的,現在果然應驗了,栽在任翔的手裡,她可完了!
她背著他穿上衣裳,使她看不清他突然冷冽的表情。
"你救我難道沒有其它辦法,非要以身相許?"
納蘭又是一陣臉紅,她賭氣地道:"是我笨,想不出什麼好辦法。不過,你也別擔心,我不會賴在你身上的。"
"你這是什麼意思?"任翔扳過她的俏臉,沉聲地問。
沒來由的,瞅著他的俊臉,她就感到一陣難受,呼吸也跟著困難了:"你放心,我不會要你負責的,就算我們的事被全天下人知道了,我還是會跟他們說,你是不得已被我捉弄的,這總可以了吧?放手啦!"
她愈想掙開,他的力道就愈大,望著她受傷的神情,他只想弄清楚一件事。
"你救我,是不是表示你有一點點喜歡上我?"
唉!被他說中了,早在賴上他的時候,她就被他吸引了,不過,她當然是抵死不承認地在他手中掙扎,直到他必須動用雙手將她反壓在身下。
"任翔,讓我起來,反正你也不在乎我,何必管我喜不喜歡你?你可別忘了,是你否認偎郎大會的。"
"偎郎大會?你是說……"他狂喜著,怎麼沒想到在西域那個盛況空前的偎郎大會呢?
那晚,在星空為被,大地為床的載歌載舞中,他被錦帶繞頸,納蘭早已是他的妻了。
納蘭風情萬種地斜睨了他一眼:"還好意思說呢!死不承認,非要有點好處才想到,你們男人哪!"哇!她驀地一聲驚呼,她的紅唇被掠奪了,強制而佔有的唇舌奪去她的呼吸,使她嬌軟無力地臣服在他身下,任他為所欲為,體內的情慾漫天倒海地向她襲來,就快不知此身在何處了。
任翔不安分的手在她嬌軀上任意遊走,即使如此激情,他還是要聽到那句話:"說,你救我,是不是因為有點愛我?而不是因為我是你偎來的郎?"
納蘭終於笑了,好滿足的笑容,在他眼中綻放。"男人真是貪心哪!剛才還只是喜歡,現在就變成愛了。"
他慌了,用雙掌捧起她的笑臉,半蠻橫半焦灼地說:"不許笑,到底是不是?小魔女,你就別再折磨我了,明知道經過昨晚,我們根本分不開了!"
她還是笑,慧黠地道:"那麼,是你很愛、很愛我囉?"
他一怔,終於被她打敗了:"是,我很愛你,這總行了吧!"
他的吻如雨點般落在她的臉上、唇上、頸邊與胸脯,惹得她嬌喘連連,在情意纏綿之際,她終於告白了:"好啦!我承認我愛你就是,別吻了,我怕癢。"
可是,他哪捨得停下來呢!長久以來不安定的心終於找到了港灣,他才想重溫那個夏日不可能的夢呢!
依稀彷彿中,溫暖的和風又在他耳邊吹拂著……
"不可以,任翔……我們不可以在這裡……"
"任翔……你到底有沒有聽到……"
"啊……唉……隨你吧……"
第七章
"是你先誘惑我!"任翔輕輕打了個呵欠,懷裡柔軟的身子緊緊貼著他的,"我本來沒打算這麼做的,可是,女人在男人面前脫衣服,通常只有一個意思。"
"不……我沒這個意思,是你想歪的。"納蘭猛然抬起火辣辣的臉,見到他神采奕奕的臉,一時傻住了。
才一夜的工夫,他蒼白憔悴的模樣全不復見,發略嫌凌亂的披散在鬢邊,頑皮的劉海垂在飽滿的前額,眉在笑、眼在笑,連唇都在笑。
這是那個病重的男人嗎?他怎麼看都健康得很。
"可惡,你又騙我!你根本好得很,害我……我……"
說著說著,自己又不爭氣地紅了臉,接下去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
任翔笑看她紅著臉拚命拉著蓋在身上的衣服想包住自己的身體離開他,但他會讓她得逞嗎?才怪!他的雙臂一使勁,她就乖乖滾回他懷裡了。
"昨夜,你還好嗎?"他溫柔地伸出手指輕刮她的粉頰,而那裡又迅速紅成一片,很是動人。
"我……我很好啊!你問這個幹什麼?"怪怪,他別再用這種暖味的語氣說話,她很不習慣,從頭到腳都是不正常的高溫,再這樣下去,病倒的人就換她了。
"是嗎?"他把尾音拖得老長,開始學會捉弄她的樂趣,"知道我是怎麼死裡逃生的嗎?在潭底,我就發現我的內力大量流失,一定抵不住病毒的人侵,乾脆以毒攻毒,把冰若的玄陰絕脈引到我身上壓制病毒。極陰的冷正好把病毒逼出體內,可是也使我全身浸在陰寒之中。原以為這回完蛋了,哪知道你這傻女孩居然用自己溫暖我,可見……"
納蘭揚揚眉,自嘲地道:"可見我有多笨,居然為你擔心老半天。"
"不,由此可見你有多愛我。"他深情地低喃,緊緊摟住她的身,"你是我的,打從一見面,你就賴上我了,不是嗎?"
納蘭的臉紅通通的:"賴上就賴上,沒什麼好否認的。喂!你可得答應我,這輩子除了我以外,不能有別的女人,否則,我……否則我……"
任翔輕笑出聲:"否則你又如何?"
"我……我不怎麼樣,如果你有別的女人,那我也去找別的男人。像寒冰若那種美男子就不錯,玉樹臨風。文質彬彬的,最合我的胃口……哇……"
她的紅唇又被他霸道地擄獲了,想當然耳,她臉蛋上的暈紅在短時間內是不會消退的。唉!這種心醉神迷的甜蜜感受,教她連身子都軟了,直想往他懷裡偎去。
任翔抬起異常晶亮的眼瞳:"不許有這種念頭,記住,我是你第一個男人,也將是最後一個,你必須把我的話牢牢記住。"
"為什麼是最後一個男人?你不打算碰我了嗎?"對於別有意義的話,她向來是不能理解的,畢竟她爹娘不會教她這類的話。
"你別做夢,我會一直碰你,直到我們生下一大堆孩子為止。"任翔的語氣竟帶有幾分笑意。
納蘭先是一怔,然後睜大一雙美國,嬌滴滴的臉蛋倏地泛紅起來,氣惱地捶著他的胸膛:"你做夢,生一大堆孩子,我才不要!我還沒玩夠,還不想定下來呢!"
他哈哈大笑,把臉埋在她頸間摩娑著:"原來這位小妻子還沒玩夠,不肯乖乖地學做娘呢!納蘭,我做夢也沒想到你會喜歡我!從小,我就是無父無母的孤兒,被師父收留後,才明白有人關心的滋味……可惜啊!我師父是個非常任性的女人,高興時,我的日子很好過,難過的時候,我就成了被整的對象。"他苦笑著繼續說,"從我五歲,發現金錢還有這麼大的功用,不僅可以讓人溫飽,還可以住好大的房子時,我就開始努力賺錢,結果,我真的賺到生平第一筆銀子。"
"怎麼賺的?"納蘭好奇地凝視著他,他生得英俊好看不說,連那輕蹶眉峰的模樣都讓人打心底憐惜。
任翔天不怕地不怕的個性一提起他師父,那滿不在乎的神情便全數收起,好像沒遇上才是幸福似的,他師父有那麼可怕嗎?她想。
"替人打架。從小我就身強力壯,身子雖小,卻能用武功打倒比我高壯的大人,所以,一有人出錢要我教訓什麼人,我就答應。剛開始只是賺錢,但漸漸地,我覺得被我打倒的人都只是可憐的老實人,所以,我就不再幹這種事了。"他扯了扯嘴角,無奈地提起那個女人,"而且,我發現我師父把我生平賺到的第一筆銀子拿去餵了毒,根本不能用了,唉!"
他苦惱的神情使她咯咯發笑:"那筆錢後來呢?"
"被師父拿去當暗器用,多奢侈啊!那可是我的血汗錢耶!"
"嘻嘻!任翔,我差點忘了告訴你一件事,多虧你先提起來。"納蘭忍俊不住,笑靨如花地在他耳邊宣佈了這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