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采晨為風御海眼中的無情給震得忘了.推開風元帝,愣愣地,她還無法從此刻的狀況中清醒過來 .
"風御海…… "她喃喃地念起他的名,想念了這麼久的未婚夫,親眼看著她被另一個男人吻而一點都 無動於衷?
她的心緊緊糾結在一起,狠狠的打了個死結。
無所謂的一笑,風元帝看了風御海一眼,遂低下頭輕咬住她的耳垂,低喃道"你最好記住我剛剛說的 每一句話,小雲兒。"
風元帝像風一般的走了,把她一個人丟在風御海面前,不知怎地,她竟然覺得有點冷。
"進去吧,外面風大。"風御海體貼的將外套脫下披在她肩上,輕擁著她顫抖不已的雙肩走進新加坡 風城大廈。
第三章
總裁專用電梯似乎慢得怎麼樣也到達不了目的地似的,讓電梯內的氣氛沉悶得讓人發慌。
雲采晨不自覺地扭緊著雙手,頭低低地不敢抬起來正視風御海,她是他的未婚妻,卻背叛了他,雖 然下是她所願,但至少剛剛在大門前的那一吻.她並沒有推開風元帝……
他不在意嗎?還是他已經氣得根本不願意搭理她?
咚一聲,電梯門開了,感覺肩上有隻手輕輕地將她擁著走出電梯,不一會便將她安置到一張黑色的 義大利真皮沙發椅上.
她緊張的舔了舔唇,不安充斥在她四肢百骸,她想對他說——我們解除婚約吧!可是口張了又闔,闔 闔了又張就是說不出話來,她好想放聲大哭,但那似乎一點也不符合雲家人堅強而理智的個性。
「我想……」
"我不介意。"
"嗄?"雲采晨詫異的揚起眼。
她都還沒說半個字,他就說他不在意?他知道了什麼?知道她被他的哥哥強暴?而他說他不在意?那 她究竟該哭還是該笑?
"我們的婚約依然有效,我很抱歉我跟風元帝的恩恩怨怨牽扯到你,那不是我願意見到的,但它已經 發生了,我知道你是個好女人,知道這一切都非你所願.所以.我們就當做沒發生過這件事,好嗎?"
風御海的神隋與說話的語氣像是在跟她討論一樁生意,無情到她壓根兒不相信自己念念不忘的竟然 會是這樣的男人,她以為他對她有情有意,否則她根本不會答應大哥嫁給他.
可是,他真的愛她嗎?他連她被人強暴了都無關緊要的模樣……
"風御海,你愛我嗎?"她的目光幽幽地落在他冷漠的眸中,為他的無情撼動下已。
此刻的她該無助的哭倒在他懷中,或者是羞於見他而躲得遠遠地,絕不是像此刻這般的鎮定理智, 像是在問對方是否要合作做生意一樣的問他愛不愛她,可是她卻正在做這件荒謬不已的事.因為她是雲 采晨,雲家大千金,做事應該不慌不亂,從容不迫。
"我對雲小姐的氣度風範很是心怡."風御海客觀的回答。
「心怡?"這字眼官場化到讓她承受不住。
她那恍惚的失落模樣讓風御皺了皺眉,不由地說之以理,「小姐,我想你應該明白我們的婚姻對彼 此的家族企業都有好處,而我相信自己也會是個好丈夫。」
"就這樣,你娶我只是因為對我們兩方都有利,"
"雲小姐……」
「叫我採晨。"
風御海一頓,似乎沒料到她會有這樣的強硬態度,將高大的身子往椅背靠了過去,他調整好姿勢後 才緩道 "采晨,我想你是下是可以告訴我,你究竟想不想嫁給我?如果你對這樁婚事有意見,我想我可 以再跟令兄談談,令妹的淡雅清麗我也能接受。"
意思是他根本不介意娶的人是她雲采晨,還是她的妹妹雲采晴,
雲采晨的心因他這番話深深的跌入谷底,顫巍巍的起了身,她努力的讓自己不在他面前哭出來。
"既然如此,我們就解除婚約吧。"就算因他成了殘花敗柳,她也不想就這樣嫁給一個無心無情的人 .
她有她的驕傲和自尊,雖然這兩項幾乎從來不曾在她身上出現過,因為她一向溫柔順從,以大哥為 天。
"解不解除婚約也許你該先問問令兄。"風御海沒有起身,更沒打算浪費時間安慰她或說服她.
當初他會挑上她當他的妻子,就是因為雲家人的識大體及識時務,雲家的家教讓他放心的娶一個只 見過一次面的女人為妻,因為雲家的女人個個賢良謙恭,是個懂得順從老公的好女人。
娶這樣的女人為的就是省去那份額外的心力,如果這個女人對他大哭大叫,或是脆弱得風一吹就倒 ,他就沒必要娶她進門。
雲采晨幽幽地看他一眼,"你當真不在乎娶的人是誰?"
"我想你是個好人選.只是我不希望勉強你。"遇上這麼大的事,她卻能不對他大哭大鬧,可見雲采 晨這個女人有超乎常人的定力,老實說他真的很欣賞,不過他不強求.
女人,隨手一撈就一大票,何況風城大公子的身價鑲金鍍銀,多的是女人趨之若騖 只是得花點時 間挑選,可能會誤了百日內的婚期計劃。
她好想哭,真的好想,堂堂雲族大千金讓一個男人看得如此不值……
"謝謝你的大人大量。"她閉上眸子緩緩地走出他的辦公室,走了兩步才想起什麼似的停下來,道:" 我想我忘了告訴你,風元帝聯合義大利黑手黨的人要取你性命,企圖謀奪風城總裁的寶座,請多小心, 再見。"
雲采晨走出辦公室,按下總裁專用電梯鍵,電梯門很快就開了。
她走了進去,門一關,淚水便肆意的在她清麗的臉上奔流,無聲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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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風城大廈,她才發現自己根本無處可去。
她是來新加坡祭拜死去的風胤,結果該見的沒見到,就讓自己失了身,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所謂何來 ,
隨手招了輛計程車,司機是馬來西亞人,黑色的臉龐上儘是討好的笑。
"小姐去哪?"他說的是新加坡式英語.
"海邊,我要去搭遊艇."
新加坡很小,但從市中心到海邊也得花上半個多鐘頭的時間,到了後,她跳下車,沒有目的地的亂 走,她說要搭遊艇是真的,但此刻的她只想到海邊走走,聞聞海的味道,吹吹海風。
南非處處是山,天氣干早得讓人受不住,要看海,得開一天的車,是個奢侈的讓人常常會打退堂鼓 的樂趣。
脫掉鞋讓腳丫子踩上沙地,感覺粗粗涼涼地.還有點刺痛,不若夏威夷海灘上的白沙來得溫暖,可 是卻實實在在的提醒著自己的存在.
她該去死的,雲族人視貞操為大事,被一個男人平白強要了身子的她該去死的,免得回去了還得活 受罪,讓族人的眼光鞭笞至死,還不如死得清澈些、乾脆點。
想著,腳步越往海的深處走,海水冰涼的侵擾著她的大腿,冷得她打了一陣哆嗦,再往前走些,深 水及腰,她可以感覺到身子在海的波浪中不穩地晃了晃,不難,再走幾步就可以一了百了……
"想死嗎?要不要我幫你?"
清冷的海風傳來一道清冷的男性嗓音.雲采晨驀地回眸,驚見風元帝那鬼魅般的身影正靜靜的矗立 在她身後,像隨時等著取她性命的死神,冷冷地看著她一步步的邁向死亡之路.
風御海是無情,這個人是冷情,像海上的浪.冷冷地拍打上身,冷冷地昏噬一切,包含著人類的悲 歡喜樂。
再走幾步,海浪就會把她帶走,消失於世間,她不見了,大海還是會照著它的自然運作.會有狂風 巨浪,也會風平浪靜。
風元帝給她的感覺就像浪一樣,時而狂霸,時而平靜,卻又像是可以吞噬一切,或者說是包容一切 ,
她瘋了.一定是瘋了!竟會莫名的在他冷情的眼中找尋他的好。
「好."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有勇氣讓自己死,或許有人幫是好的。
提唇一笑,風元帝像是冷血的撒旦,修長的指尖探上了雲采晨纖細滑溜的頸項,輕輕地愛撫著。
"你確定?"他的聲音像是蠱惑。
"除非你不敢。"她迎視他,眼中是難得的挑釁。
有勇氣的女人是美的,他卻不知道有這麼美……
"那就試試。"大手將她的頸項往下一壓,讓她眼中美麗的流光跟著她淹沒在深藍藍的海中。
一個女人的勇氣有多堅定?一個人想死的堅持又有多強?他想知道,抱持著的是一種嘲笑心情。
他要看她後悔,要看她求饒,要看她哭著嚷著要活下去不要死。
這些人性的弱點他都想看到,女人,脆弱得不堪一擊的動物,他只是快一點幫她瞭解到她的膽小與 脆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