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做傻事?」
「你是說……自殺?」風御海是這麼以為的。
「嗯。」
「我沒有自殺。」於常安幽幽地歎了一口氣,「我只是要想辦法離開別墅,風御海他不讓我踏出別 墅半步,我只有讓自己生病他才有可能帶我出來,沒想到卻……」
她怎麼知道自己竟然會虛弱的被凍昏了?唉,差一點就賠上自己一條小命。
「傻瓜,你要出來打通電話給我就行了,何必折磨自己?」
「你會幫我?」她詫異的看了風淮恩一眼,壓根兒沒想到他會幫她。
「我欠你的,你忘了?我承諾給你自由,就算是我二哥也不能讓你不自由,不是嗎?只是……」他 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你真的很想離開二哥嗎?恕我冒昧,我以為你喜歡他。」
風淮恩的直言讓於常安紅了臉,她訥不成言的看著他,欲言又止了半天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我……」
「如果是,我可以幫你。」風淮恩鼓勵的望著她。
於常安的眸子睜得大大地,「幫我?」
「是啊。」
「不,風御海已經有未婚妻了。」就算沒有,她也不敢奢望那個男人會看上她這樣什麼都沒有的女 人,黑子至少說對了一句話,那就是像她這種沒姿色、沒家世的女人,是不可能進得了風家大門的。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究竟喜不喜歡他?」
於常安望著風淮思溫柔不已的笑容,怎麼樣也說不出謊話來,就像兩年前他找上她時一樣,在短短 幾分鐘的時間裡就突破了她從不輕易信任別人的心防,把自己的自由托付給他。
她相信這個男人答應的事就會履行,她更明白這個男人在溫柔表象下那唯我獨尊的氣焰,甚至比風 御海還有過之而無不及,所以她放心將他的承諾擱在心上,而他也做到了,只是這一回……
愛情也可以當成條件來交換的嗎?她不能接受風御海因為愛情以外的任何理由而答應娶她,何況, 還有黑子……
於常安幽幽地閉上眼眸,「不,我已經決定嫁給黑子,要不是風御海把我軟禁起來,我早就離開了 。」
「你愛黑子?」
「是。」她咬著唇瓣,低垂著的頭用力的點了點。
「若是如此,當初你為何急著想離開他?」
「我是因為……怕自己太愛他,而他不愛我……」就像她愛上風御海一樣,明智的選擇就是離他越 遠越好。
「他現在愛你了?」
「是。」不管他愛她不愛,至少他是真心要娶她。
「你要嫁給黑子,就注定得當個活寡婦,因為二哥不會放過他,我也不會放過他。」
於常安驀地抬起頭來,「為什麼?」
「因為二哥差一點就死在他手上。」
「你們知道了?」所以,風御海已經知道是她害了他?
「嗯,早知道了。」
於常安突然之間覺得世界就快要在她面前毀滅,「他一定很恨我,對嗎?是我害了他。」
「這不干你的事。」
「怎麼不干我的事?黑子是因為要把我給引出來才會用這種方式!只要我躲著一天不出面,風御海 甚至是你都會活在他的威脅之下!」於常安越想越激動,伸手便要去拔手臂上打點滴的針頭。
「你幹什麼?」風淮恩上前制止了她的妄動,溫柔但堅定的將她慌亂的身子圈進懷裡,「平靜下來 ,好嗎?不會有任何人可以傷害得了我跟二哥的,黑子也不會是那個人。」
「會的,會的,只要我不嫁給他,他會殺了風御海!」於常安不安又無助的哭了,壓抑許久的恐懼 在剎那間洶湧而出,讓她再也承受不住,她緊緊抱著他,「我不要風御海死,我不要……風淮恩,你帶 我去找黑子好嗎?只要我嫁給他,他就不會亂來了。」
「傻瓜,你嫁給黑子也不能改變什麼。」風淮恩輕輕的拍著她的背,溫柔的安撫著她不安的靈魂, 「二哥是什麼人?他是風御海,風城財團的總裁,得罪的人何止黑子一個?要取他性命的人多如過江之 鯽,你以為嫁給黑子就能一輩子保護他嗎?」
於常安的淚流得更凶了,她不住地搖頭,「至少,我不要他因我而死!」
「二哥是九命怪貓,何況還有你在,只有你嫁給他才能真的保護他一輩子,知道嗎?」
於常安抬起一雙被淚水染濕的眸子愣愣的看著他,「嫁給風御海?」
這是她想都沒想過的事!
「是啊,他的仇家多,你若真的要他長命百歲,那就更應該想辦法讓自己嫁給他,這樣你就可以在 他身邊保護他一輩子。」
風淮恩的話讓她一下子陷入沉思之中,不一會,她又搖搖頭,「不,我不會嫁給一個不愛我的男人 。」
「他會愛上你的。」
聞言,她瞪著他好一會才伸手抹去淚,「那是不可能的事。」
「你沒試怎麼知道不可能?」
「不要說了,風淮恩。」她不要存著希望然後再承受濃濃的失望,那種感覺太痛苦。
見狀,風淮恩適可而止的不再說下去,只是輕輕的拍著她,直到門外閃過的黑影匆匆離去,他的唇 邊才緩緩地浮現一抹笑意。
他能聽見什麼呢?最多只是看見他們兩個人親密的相擁在一起……不過這就夠了,夠他捶心扯肺好 一陣子。
** ** **
「二少爺,你別喝了!」午夜跟著風御海來到一家常光臨的俱樂部,在他要灌下第二瓶威士忌時伸 手把酒瓶給奪走,威士忌耶,他以為這是茶不成?就算真的是茶,喝了一大瓶也該飽了,不是嗎?
風御海瞇起眼看向來人,全身散發出的氣息是狂野駭人的,「該死的!把酒還給我!」
「二少爺,你真的不能再喝下去了,醉倒沒關係,但是你的身體才剛剛好些,這樣喝法很傷身…… 」
「把酒給我!」他喝道,壓根兒不想聽任何話。
「恕小的不能給。」午夜堅定的看著他,硬是把酒藏在身後。
「不給是不?那好。」說著,風禦侮一個俐落起身一拳往午夜揮去,趁午夜驚愕的躲開他拳頭的小 小空檔,他另一隻手便往午夜身後探去,就要把酒給取回來。
午夜畢竟不是省油的燈,何況現在他對付的還是一個喝得半醉的酒鬼,拳腳一收一放甚是自如萬分 ,只是風御海喝了酒之後多了份狂野之氣,想盡辦法就是要奪回他的酒,最後午夜乾脆將酒瓶往地上一 丟,瞬間酒瓶碎裂,酒氣沖天,還引來俱樂部的保鑣。
「幫我把風先生帶到車上,他醉了。」午夜見眾人衝了進來,無視風御海的怒火下了道指示。
「午爺,這……」大家都認識午夜,知道他是風城的總管,他說的話等於是命令,誰敢不從?只是 他要他們「帶」的人是風城財團總裁風御海,根本沒人敢上前一步。
「這什麼這,你們若不把他扶上車,他要真醉倒在俱樂部裡讓人給傷了,你們擔得起責任嗎?」
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知肚明他說的話是對的,這才上前伸手要扶風禦侮。
「造反了?」風御海揮開眾人的手,拿起一塊酒瓶碎片快如閃電的抵住一名保鑣的喉嚨,「想死的 話我可以成全你們!」
「二少爺,快放下手上的碎片,你的手流血了!」午夜緊張的看著他的手掌心不住流下血滴,心臟 都快要停止跳動了。
「叫他們滾!」
「好好好,你們全都下去吧。」
「再拿瓶酒過來。」
午夜皺眉,卻也只能認命的聽話,「聽到了沒有?把酒拿過來。」
「是的,風先生、午爺。」被放開的保鑣嚇得匆匆奔出了包廂,眾人也一窩蜂散去。
「二少爺,你的手……」
「不礙事。」風禦侮看也不看手一眼,逕自坐下來,待酒一送上後,又悶著頭把酒灌進喉嚨裡。
唉,究竟是怎麼回事呢?已經第三天了,要是二少爺再這樣繼續喝下去,遲早會喝出人命來!
** ** **
凌晨三點,於常安終於聽到遠遠而來的車聲,她慌忙的奔出客廳,正好看見午夜很努力的要把車上 的風御海給扶下車。
她不知道自己這一整天是怎麼過的!她擔心風御海出了什麼事,擔心黑子會想盡辦法傷害他,擔心 他受了傷,昏迷在路上沒有人知道……老天!她整個心思都落在黑子會對付他這件事上頭,腦袋空空的 什麼都不能想、不能做,幸好他回來了!
「他怎麼了?」於常安奔上前去,這才聞到他一身的酒氣,看見他擱在午夜肩上的手掌心裡那道被 深深劃下的傷口,她不禁皺起眉,出手扶住風御海的另一邊。
「於醫生,你出院了?」
「嗯,昨天早上就出院了。」要不是為了看風御海最後一眼,替他察看腦部的復元狀況,她不會在 今天一大早便到風家的別墅等到現在,不過,她怎麼也沒想到會等到醉醺醺的風御海,他不是一向很討 厭人喝酒?「午叔,你怎麼讓他喝成這樣?跟人打架了嗎?他手上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