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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竟然吻她?他怎麼可以吻她?
捧著一張像被開水滾過的臉,於常安像只慌亂的兔子般匆忙奔進自己的房裡,並把門給鎖上。
「安安,開門,」風御海在門板上敲了兩下。
她瞪著門板,不安的在床邊走來走去,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要想到剛剛在起居室的那個吻,她 就覺得快要被火給活活燒死了。
她已經盡可能遠離他了,為的就是不想讓自己越陷越深,可是他怎麼會突然吻她呢?
「安安!」
又聽到他在喚她,她索性伸手把耳朵給搗住,沒聽見他的聲音,她的心就不會這麼亂七八糟了吧?
「快開門!」風御海不耐的在門外低吼。
他的吻有這麼駭人嗎?他只不過情不自禁的輕輕在她唇邊碰了一下,她就嚇得將他一把推開跑到房 間躲起來。
「怎麼回事?二哥。」
聽見風淮恩的聲音,風御海回眸看了他一眼,便旋轉腳步走到大廳的沙發上坐下。
「黑子抓到了嗎?」
「嗯,不過他會無罪釋放。」黑子根本就是直接跟著警察走的,配合得不得了,沒有人贓俱獲,任 何人都定不了他的罪,他何懼之有?
「這是想當然耳的事。」不然他就不叫黑子。
「安安怎麼了?受傷了?還是……」
「毫髮未傷。」風御海打斷了他的猜測,並睨了他一眼,「黑子的事就交給你全權處理,我身子未 痊癒,還得休養好一段時日,這段時間你不要來煩我,知道嗎?」
聞言,風淮恩若有所思的看他一眼,然後笑得詭譎,「你要休息多久?婚禮要延期嗎?」
「婚禮?」
嘖嘖,瞧他那副大受驚嚇的樣子!
「你不會壓根兒忘了這件事吧?二哥。」
風御海挑起眉—瞪了他一眼,「當然沒有。」
「那……」
「到時候再看狀況吧。」風御海煩躁的揮揮手。
第七章
這個女人就為了一個吻整整躲了他三天,連他的死活也不顧了,這三天來她這個特別看護一點也不 盡職,連看都沒再來看過他一眼。
風御海高大的身影半倚在窗邊,眺望著曼哈頓的璀璨夜色,狀似悠閒,實則煩悶至極,一雙俊眉像 打了好幾個死結般鎖成一塊。
「二少爺,喝點雞湯吧。」蘭嫂一臉和藹的笑,將雞湯端到他面前。
「蘭嫂,先擱在桌上吧,現在應該還燙著,我待會再喝。」
又來了!這是三天來風御海千篇一律的台詞,結果每日湯都是白煮的,他根本連喝都沒喝。
「熱度剛剛好,現在不喝就要涼了。」看這次他還有什麼話要說!
風御海微微一愕,回眸看了蘭嫂一眼,伸手端過她手上的雞湯,「我知道了,蘭嫂,你先去休息吧 ,晚了。」
「二少爺,你一定要喝下啊,別浪費了。」蘭嫂不放心的又叮嚀了一句,微胖的身軀依舊沒有走開 的意思。
「蘭嫂,你今晚很不一樣。」感覺她一副有話想說的模樣,風御海索性端著雞湯走到桌旁坐下,邊 吃邊問:「你是不是有話要說?」
「嘎?二少爺……」
「蘭嫂,你就像自家人一樣,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呃,那我就直說嘍。」說著,蘭嫂小心翼翼地看了風御海一眼。
「我在聽。」
「是這樣的,那個於醫生她好像病了……」
「什麼?」風御海拿著湯匙的手頓了一下,抬起頭來看著蘭嫂,「你說什麼?安安病了?為什麼沒 有人告訴我這件事?」
「是於醫生不讓人說的,她說她自己就是個醫生,有病沒病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而且就算病了,她 自己也可以照顧自己,可是……」
「說下去。」
「可是她看起來很不好,我今天送晚餐過去的時候,她似乎連下床的力氣都沒有,我不太放心,所 以……」
風御海不等蘭嫂把話說完,人已經從椅子上站起來,打開房門走到隔壁敲了敲門,半天也沒人應聲 。
他示意的看了蘭嫂一眼,她配合的走上前抬手又敲了敲門,「於醫生,我是蘭嫂,給你送消夜來了 ,你替我開開門好嗎?於醫生。」
回應他們的依然是寂靜無聲。
「二少爺,於醫生會不會是在洗澡?那裡隔音設備好,可能聽不見我們在喚她。」蘭嫂猜測道。
「去把備用的鑰匙拿過來把門打開。」
「是,二少爺,我馬上去。」蘭嫂看他一臉嚴肅不已的模樣,這幾日心上的焦急一下子全湧了上來 ,慌忙的奔到房裡拿了鑰匙後又奔回來,親自把門給打開。
風御海站在門外放眼掃去,只見房間內空無一人,浴室門卻微微掩著。
「你先下去吧,蘭嫂,我想跟她私下談談。」他高大的身影杵在門邊,讓站在他身後的蘭嫂根本看 不見房裡的狀況。
「二少爺,於醫生在裡頭嗎?」若在,為什麼不應門?
「嗯,她還在跟我生氣,你先下去吧,不會有事的。」
「是,二少爺。」蘭嫂不安的走開。
她一走,風御海便走進門將門給關上,信步走到浴室門前敲了兩下,「安安,你若再不出聲我就進 去了。」
還是沒有聲音……
風御海終於皺起了眉頭,直接將門給推開,卻見於常安整個人倒在浴缸裡像是昏了過去。
「安安!」他喚了一聲,連忙走進浴室一把將她從浴缸裡抱起,當他的手一觸及浴缸裡的水,不由 得發出一陣低咒,「該死的!這是怎麼回事?」
浴缸裡的水竟然冰冷刺骨!她這樣躺在裡頭多久了?他若再晚一點發現,她不就會被凍死在這裡?
抱在懷裡的身子就跟被冷凍住的屍體沒有兩樣,冰冷僵硬,連動也不動了,除了那淺得不能再淺的 呼息提醒著他她還活著的訊息。
「午叔,馬上備車到醫院,安安出事了!」風御海用內線電話交代午夜備車後,逕自替她換上保暖 的衣服跟褲子,這才抱著她衝出客廳往門口走去。
「二少爺,于小姐她……」
「開車,快!」緊抱住懷中冰冷的身子,風御海的臉就像是地獄來的使者般難看。
該死的!她根本就是自殺!
為什麼?就為了他吻了她?
想到有這個可能性,風御海的臉色更難看了。
她就這麼討厭他?討厭到讓他碰了一下就想不開的去自殺?該死的!若真是如此,他會殺了她,殺 了這個輕易拿自己寶貴生命開玩笑的笨女人!
車內的氣氛沉悶得讓待在風家多年的午夜都不太能適應,風御海的個性雖然本來就不討人喜歡,但 要看到今天晚上他這樣狂暴憤怒的模樣可也不容易,除了風元帝、風琉璃這兩個同父異母的兄妹曾讓他 情緒失控外,為了一個外人生氣成這個樣子是第一次。
看來,這個於醫生的本事還真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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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人來人往的貴族醫院因為於常安而進入全面戒備的狀態,不僅州政府出動了半數以上的警力, 就連鄰州的幾個州政府也出動大部份的警力無條件支援。
風淮恩一下車就可以感覺到自己成了人人眼中的標靶,好吧,不怪他們,天色黑嘛,認不出他來是 正常的。
「這位先生,請把證件拿出來。」一個高大的警察往他前面一站,威嚇效果十足。
風淮恩微笑著,配合的拿出證件,那個警察一看,本來威猛的氣勢頓時像消了氣的氣球般不見了, 臉色難看的出現幾條黑線。
「風先生,不好意思……呃,燈光太暗了,所以沒能認出你來。」警察連忙將證件雙手奉還。
「沒關係,你們為了風家族不眠不休的守在這裡,我已經感激不盡了,真是煩勞各位了,等事情落 定,一定請各位吃飯。」
「嘎?」聞言,那個警察憨憨的傻笑,「風先生您更是太客氣了,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風淮恩笑了笑,將車開進了停車場,然後到病房去探視於常安。
「三少爺。」午夜一看見風淮恩,連忙從椅子上起身。
「不必忙了,午叔,二哥呢?在裡頭?」
「二少爺他……知道於醫生醒來之後就走了。」也不知道二少爺在氣什麼,於醫生醒過來不是該高 興嗎?怎麼他才出去買了一點東西回來要給二少爺吃,結果就看見二少爺怒氣沖沖的從病房裡走出來, 叫他也不理。
「喔?」風淮恩研究似的摸摸鼻子,笑了笑,「我知道了,我進去看安安,你如果累了就先回去休 息吧,這裡有我看著。」
「不累的,只是……我想去找二少爺。」風御海就這樣莫名其妙的衝出去,他怎能不擔心?
「去吧。」風淮恩朝午夜揮揮手,一進病房就對上於常安像是哭過的眼眸,他朝她走去,溫柔的坐 在她身邊,「怎麼不閉上眼休息一下?」
「我睡不著。」於常安的聲音很輕,要不是病房安靜,旁人可能聽不太見她在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