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結婚了。」
「我知道,你是被逼的不是嗎?」
於常安幽幽地看著他,「不……是我親口答應的。」
「為什麼?你不要告訴我你喜歡他,兩年前你可是為了逃開他,才開出了要風淮恩讓你自由的條件 。」
「是,我當時是想逃開他,因為……我愛他,我以為他不愛我,可是他找了我兩年,一見到我就告 訴我他要娶我,我相信他對我是真心真意的,所以……」
「我不會讓你嫁給一個黑手黨頭目!」風御海等不及聽她說完,氣得拉著她的手就要走。
什麼跟什麼,她竟敢喜歡那個黑子?那他今晚冒死跑來救她是為什麼?吃飽撐著嗎,還是嫌命太長 ?
於常安微微一愕,開始掙扎著,「風御海,你不要這樣,我嫁給黑子你應該要高興不是嗎?你不是 一天到晚擔心我去勾引風淮恩,現在我要嫁人了,你應該放鞭炮祝福我才是……啊!你放手啊!」
她的手都快被他拉斷了,好疼……
「如果你不想看我死在這裡的話就給我閉嘴!」風御海低喝一聲,見於常安真的乖乖閉上嘴了,他 滿意的撇撇唇,威脅道:「先跟我走再說,我的腿已經在流血了,真要因你成了個瘸子,這筆帳我一定 跟你沒完沒了。」
「流血?」是啊,她差點就忘了他受了傷,竟然還跟他拉拉扯扯半天,老天!她緊張的低頭望向他 的腿,然而他一身的黑衣黑褲再加上屋裡黑暗,令她根本看不出任何名堂。
「你究竟走不走?不走,我就跟你留在這裡。」說著,風御海痛苦的皺著眉,伸手摸了摸腿。
「好好好,我跟你走。」於常安心急如焚的伸手扶住他,「可是,這裡是二樓啊,我們怎麼下去? 」
「直接走下去。」風御海一聽她要跟他走,腿好像也不痛了,看了手錶的時間一眼,微笑著拉住她 的手,大剌剌的便往一樓走去。
「這樣走下去?風御海,不行的,黑子會發現!」
「他不會,只要我們的動作快點。」
於常安雖然半信半疑,心裡緊張得要命,但是此時此刻風御海拉著她的手,卻莫名的給了她一股奇 異的安定力量。
直到走出黑子的別墅,她才真的相信沒有半個人發現他們離開。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上了午夜開來的黑色賓士,風御海看了身後追來的幾部車一眼,笑了。
好久沒有玩這種貓捉耗子的遊戲了,挺有趣的。
「為什麼黑子的別墅裡一個人都沒有?」他不可能不派人看住她。
風御海好笑的拍了拍她的臉,「誰說沒有?只不過剩下的都是一些老弱殘兵,我跟午夜兩個人就可 以解決了。」
「其他人呢?」
「黑子去赴約了。」帶著一堆精英幹部去赴風淮恩的約,哈哈。
從古到今,這種調虎離山的把戲幾乎是屢試不爽!
「二少爺,現在該怎麼辦?」午夜看著身後追來的幾部車,當真要捏出一把冷汗來。
這簡直是在玩命嘛!他這把老骨頭了還跟年輕人在夜裡玩飆車大賽!偏偏二少爺看起來還一副玩興 未減的模樣。
「打電話給柯林,就說找到黑子了,要他們全力圍捕,地點在哈林區三十巷的一家啤酒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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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風家位於紐約的別墅,於常安趕忙拿來急救箱要替風御海處理傷口,他見她一副急慌慌的模 樣,久違的溫暖像道暖流拂過他的心田,竟讓他覺得幸福。
「你還愣在那裡做什麼?快把褲子脫下!」
又恢復醫生本色了,唉,也只有在這個時候才可以見到她強悍堅持的一面,否則他真的會以為她是 個柔順乖巧的貓兒,永遠不會伸出她的爪子。
他欣賞的瞧著她專汪於手邊工作的模樣,不由得想像那雙柔軟的巧手拂過他身體的感覺……下腹部 像在瞬間被火給點燃,火苗竄燒,連他自己都有點意外光是這樣的想像就讓他慾火驟起。
於常安等了半天等不到風御海有所動靜,卻感覺到一股灼熱的視線像是要貫穿她似的落在她身上, 忙碌的小手停住了,她緩緩地抬起頭來,望見的就是他那雙深不見底卻又專注火熱的眸子。
她的心慌亂不已的跳動了一下便似乎要停止,一雙眸子因他越來越靠近自己而漸漸失去了焦距。
「你……你靠我這麼近做什麼?」他呼出的氣息讓她有點口乾舌燥,連呼吸都有點困難了。
他莞爾一笑,看著她嫣紅的臉,「不是要替我處理傷口?」
「是啊,但你得先脫下褲子。」她本來蹲著的身子因他的逼近而慌亂的跌坐在地。
「脫褲子?嗯,好主意。」風御海笑得可開懷了,「你要不要幫我?我的手不太方便耶。」
他的手……於常安瞄了他的手一眼,她知道他的手之前也受了傷,可是現在看來一點事也沒有啊。
「為了去救你,我把繃帶給拆了,雖然傷口已好得差不多了,但還是不太靈活,真的。」彷彿看穿 了她的疑慮,風御海畫蛇添足的加以解釋道。
為了救她……
他如果知道是她把他害成這個樣子,他還會如此溫柔對她嗎?
「對不起,風御海。」面對他讓她自責又難受,她的存在只會危害到他的生命安全,她根本不該跟 他回來這裡。
「你很喜歡連名帶姓叫人?」
於常安莫名的瞅著他。
「我叫你安安不是嗎?所以你就叫我御海。」
「我喜歡叫你風御海。」這個名字好壯闊,感覺就像是風中之神,可御風可御海,她真的很喜歡。
「可是我不喜歡。」聽起來太生疏。
「那叫海海如何?」海海配安安不是更搭嗎?想了想,於常安偷偷在心裡笑著。
風御海古怪的變了臉,「不好。」
「那就還是叫風御海。」這個男人真囉唆!於常安乘機一把將他龐大的身軀給推離,小巧的身子趕 忙從地上爬起來,直接往外衝,邊跑還邊嚷著叮嚀道:「你在這等著,我叫午叔進來幫你脫褲子換件短 褲,等等喔,不要亂動,知道嗎?」
小巧的身影頓時消失在起居室,風御海被她這麼一推,索性懶洋洋的坐在地上,唇角的笑紋一直延 伸到眼角。
「二少爺,你怎麼啦?」午夜一進門看見風御海竟然坐在地上傻笑,嚇得心臟都快麻痺了,忙不迭 奔上前將他扶起來。
這……不會是剛剛飛車大賽的後遺症吧?讓二少爺連坐在椅子跟地上都搞不清楚了?最可怕的是二 少爺竟然還在傻笑……
「我沒事。」風御海笑著甩開他的手,俐落的跳起身,走到吧檯前替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灌進嘴 裡。
「二少爺,你真的沒事?」瞧他那俐落不已的身手是沒事,但是他臉上始終未減的笑可就大大有事 了,他很少見到二少爺笑,就算笑也只是維持幾秒鐘,哪會像今天一樣,都快要跟三少爺一個樣了。
三少爺生來愛笑是眾所皆知的事,打從三少爺從娘胎出來他就是個愛笑的娃兒,樂觀溫和,只要不 惹惱他的話,三少爺絕對是最溫柔的男人,是女人心目中排名第一的白馬王子。
二少爺就不同了,他可是一笑值千金,誰有那種本事一大早就付上萬兩銀子博他笑了又笑?
「午叔,你真是越老越糊塗了,你看我這個樣子像是有事嗎?」他可是難得心情這麼輕鬆愉快。
「二少爺……呃,今天心情很好?」
「是啊。」
午夜沒想到他答得這麼爽快,心裡也不禁感染到他的好心情。
「午叔,你們換好褲子了沒有?」於常安在起居室門外叫道,心裡兜著、念著的都是風御海的腿傷 ,她可不能真讓他因為救她而成了瘸子,那不只他會恨死她,她也會恨死自己。
替他動完刀的第二天一早,她就已經到醫院看過他腿傷的X光片,那裡的醫生替他處理得極好,應該 不至於有任何後遺症,但事有萬一,凡事還是得小心才是。
經於常安這一喊,午夜才猛然想起自己進來的任務,但他看了一眼行走自如的風御海,實在不知道 她為什麼要叫自己進來幫他脫褲子。
「只是個玩笑,逗逗她而已,去休息吧,你也累了一整夜,不必再管我。」
「喔,好的,二少爺。」午夜愣愣的看他一眼,緩緩地轉身走出去。
玩笑?二少爺竟然跟一個女孩子開玩笑?真是天下紅雨了!
「換好了嗎?午叔。」在午夜打開門後,於常安慌慌張張的問。
「呃,好了。」午夜點點頭,還想說什麼時,她早已奔了進去,不久,就聽見她生氣的咆哮聲——
「風御海,你這個說謊的小孩!你怎麼可以騙我?你的鼻子將來一定會變得跟大象一樣長……」
聲音突地消失了,午夜搖著頭走開,臉上儘是止不住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