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死了,閉門家中坐,也會遇上這種倒霉事。趙世曄把歪歪斜斜的陳伶拉到客房的浴室叫她自己沖洗,自己也回房洗掉一身令人作嘔的臭味。
五世拿著吸塵器、拖把出來清潔陳伶走過的地方。
陳伶洗的很快,然後身上圍著一條浴巾踱著腳尖跑到趙世曄的房間。化粕台上有瓶香水,她拿來快速的噴了一身,潛進浴室內。趙世曄正脫光了在沖澡,陳伶瞪大眼偷看他岸偉的身材,結實的肌肉。凌琳真好命,陳伶貪婪色急的從趙世曄的背後抱住他。
凌琳從來不曾這樣。趙世曄迅速轉身,黑眸陰寒的令人血液結冰。好冷酷的男人!她不信外表冷的男人,看到免費送上的美女,心不會沸騰!慾火不會焚身!陳伶兩手大膽直接地往世曄兩腿間最敏感的肌肉伸過去。
對別的女人趙世曄可不懂憐香惜玉,無視全稞的女人站在面前,他的手平伸而出,不理會碰觸的地方有多柔軟,魯莽地將她推開,抖開浴巾圍上腰間,打開房門不客氣的把他眼中的怪物拉出浴室。要不是從小被教育不可打女人,他早就一巴掌狠狠的揮過去了。——
陳伶不死心,像花癡、像瘋子一樣糾纏。她又撲向趙世曄,趙世曄沒站穩,和她一起倒向床上。
忙著撥開蜘蛛女手腳的趙世曄,聽到頭頂上一聲驚喘,火速往上看,正迎上凌琳淚眼盈眶的怒視。陳伶一臉委屈的拉上那條小的難以遮羞的浴巾,閉上眼,垂下淚。
凌琳搖頭連退好幾步,咬痛嘴唇才相信她沒眼花看錯。
這到底在搞什麼!趙世曄很生氣,想要解釋,但凌琳臉上悲慟的神情令他心痛,更教他心急,因而阻礙了他的思考。只因稍一停頓,凌琳更相信他是心虛才說不出話來,但願她沒有看到這齷齪的一幕,凌琳甩頭轉身欲跑。
「琳——」趙世曄跳下床,拉住凌琳的手臂。
凌琳回手用盡力氣打了世曄一個巴掌,恨恨的說:「我還以為你愛我。」
「聽我說——」趙世曄只顧著眼前的琳,沒注意到身上無半點遮掩。
哀莫大於心死,多聽多說都只是徒增她的痛苦。凌琳把臉掉開:「把衣服穿好,我在客廳等你們。」這是讓世曄放手最快的方法。
趙世曄低頭才發現他圍在腰下的浴巾早掉在床上,他的臉幾乎變成黑色,瞪一眼縮在床上的禍首,趕緊到衣櫥前找衣服套上。幾秒後出去時,客廳並沒有琳的身影。
「琳。」
「琳主人走了,叫你不要去找她。」五世垂首站在門口轉述。
「世曄……」
趙世曄抓狂的瞪著穿好衣服站在遠處的陳伶。
「我比凌琳更愛你。」
電話不適時的響起來,讓已被趙世曄瞪的頭皮發麻、腳發軟的陳伶嚇了一大跳。
趙世曄不理它,讓它停了又響,他則閉上眼,用力由一數到十再陡然睜開。被嚇得變膽小的陳伶看到他陰合的黑眸肅颯的再次瞪著她時,害怕得掉下眼淚。
「你最好快滾,站著那裡我早晚把你掐死,等我找回琳再跟你算帳。」趙世曄握緊拳頭,就怕一拳出去夏的打死人。
「我找琳解釋,請她原諒我。」陳伶聲音和身體一樣顫抖。
長這麼大,從來不知道什麼叫怕,看到趙世曄發怒,陳伶才知道她這回惹到老虎,穩死了!
這回電話不嫌煩的一直響著,趙世曄抓起電話狂吼:「幹嘛!」
陳伶趕快趁機貼著牆跑出趙家。並在當晚提著行李離開紐約,躲的無影無蹤。
又一座活火山爆發。趙世勳將電話拉的老遠。「大哥,老尼傑自殺了,你最好馬上回來。」
「把他送到醫院急救就好。」
「他要見你最後一面。」
「這個老笨蛋故意跟我作對!」每次碰上他和凌琳在緊要關頭時,他家就有人出「代表」,有本事最好一次死光光。趙世曄咒罵一聲,把電話用力丟進垃圾桶裡。
世曄「如果」來找她,第一個會去的一定是她家,這時候要是讓她再看到他的臉,她一定會錯手把他捶死。凌琳跳上計程車,去找李祥雲。
祥雲看到凌琳的樣子很心疼,但她什麼也不肯說。李祥雲很瞭解琳的個性,她想說的時候擋不住,不想說的時候逼不出來,所以他安靜的在旁邊陪她,而當趙世曄著急的打電話來找琳時,他就照著琳的話說她沒來。
凌琳一個晚上沒睡。第二天一大早,她就說要出去找房子。
陪琳熬了一個晚上,李祥雲揉揉酸澀的眼睛:「不是兩邊都住的好好的,幹嘛找房子?」
「我只是想到外面走走。」凌琳無精打采的穿上大衣。
「我陪你,反正現在上床會把煥之吵醒。」李祥雲想出教人想笑的理由。
凌琳感激的看祥雲一眼。
來紐約後,不曾在寒冬清晨時分散步,路上難得寧靜,少了大白天的熙攘擁擠,但多了還沒清掃掉的垃圾;送報生正在分派報紙,看到他們感到奇怪,凌琳忽然莫名的笑了。
李祥雲很擔心她這樣子,看到一家二十四小時的速食店,就說:「肚子餓了,去吃早餐,等下順便替煥之帶一份回去。」
凌琳點頭一同進去,在等熱騰騰的早餐時,凌琳去了一下洗手間。李祥雲拿了一份早報來看。
祥雲看什麼那麼專心?凌琳回來後站到他背後,報紙上有一張刺眼的照片。
「祥雲,讓我看那上面寫什麼?」有關世曄的事,她還是關心的。
李祥雲匆忙丟開手上的報紙。「沒什麼好看的,都是一些亂七八糟、無中生有的新聞。」
凌琳靜靜打量祥雲,沉下臉把報紙搶過來。「你看到的和我看到的一樣嗎?」
李祥雲擔心的跟琳說:「不要相信小報新聞,為了銷路都刊些不負責任的消息。」
凌琳很快看完內容,抬起眼睛避開祥雲憐憫的凝視。
「會嗎?上面大爆內幕說京王趙掌門,在拍賣會認識台灣來的陳姓女友,兩人交往密切。」
凌琳眼絲泛紅,撇嘴笑了。「看照片上不就是他們嗎,昨天我還親眼看到他們一絲不掛的躺在床上。」
李祥雲一臉訝異。「琳!」
「祥雲,我說的夠多了。如果是我的好朋友,就不要再問我任何事情。」
「我不問。但你這樣,我真的很不放心。」
祥雲的關心讓她胸口好悶,眼睛好酸。凌琳仰頭眨著眼,深吸一口氣後才再開口:
「沒事,我想回家。」
「我送你。」
「祥雲——」凌琳受不了他的煩,低聲吼他。
李祥雲堅持守著他的朋友。「我不說話,在後面跟著就好。老闆,麻煩替我們把早餐全改成外帶。」李祥雲大聲向替他們做早餐的老闆更正。
凌琳噙著滿眼的淚水看著他,緊緊抿著的雙唇不住的顫抖。「你怎麼這麼 唆。」
他和凌琳認識五年多,每天快樂過日子的丫頭何時變得那麼愛哭?愛哭的教人心疼。
李祥雲摟著她。「琳,想哭就哭,忍愈久內傷癒嚴重。」
李祥雲說完,凌琳的眼淚就如斷線的珍珠,嘩啦掉落,抱著李祥雲哭的天昏地暗。
李祥雲不善用話安慰人,只一直坐在琳的旁邊,拍她的背,拿面紙給她擦鼻涕。
凌琳哭夠了,擦掉眼淚,抬起頭看著她如兄長般的好朋友,他正一臉關心的看她。凌琳用力吸回氣:「內傷好了,我們回去吧。」
到了祥雲家門口,凌琳又改口說不進去,要回家睡覺。李祥雲皺著眉說不行。
凌琳說:「趙世曄被我打了一巴掌,而我哭也哭過,該發洩的我已做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傷口得我自己慢慢療養,等它癒合。你不需要再為我擔心,陪我傷心了。」
琳那麼堅持,只好答應讓她一個人回去,不過李祥雲又問:「到家會馬上給我電話嗎?」
凌琳努力扮出一個笑容:「會。」
「那我就放心了。」好冷,李祥雲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
凌琳拉起他的帽子替他蓋住臉。「快進去,我叫計程車回去。」
趙世曄身不由己的上了私人專機,他一繫好安全帶,等候多時的飛機開始滑行。趙世曄一想到琳帶著那麼深的誤會離去,太陽穴就隱隱痛了起來。
沒想到一時疏忽讓陳伶離開,她竟然狡猾地打包行李,逃的無影無蹤。趙世曄一想到陳伶就更火。她既然敢算計他,他就先讓她過過漂泊流浪、風聲鶴唳的躲藏生活,再叫人把她抓回來認罪。
至於琳,他已經知道她在李祥雲家,李祥雲一定會照顧她。他交代底下的人在不驚動琳的距離外保護她的安全,一切等琳冷靜下來再說。
趙世曄帶著黑眼圈和隨時準備爆發的火氣回到總公司,才坐定,趙家最有女人緣的美男子趙世勳就闖進來,氣唬唬的卯上他大哥:
「大哥,要結婚竟瞞著家人,太不夠意思了!」趙世勳將紐約傳來的傳真稿攤在大哥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