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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頁     卡亞

  徐御影冷冷嗤笑一聲,回復冷靜,手指摩挲下巴,「既然躲不掉,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席友莉質疑地瞅著他,他面無表情的俊臉,讓人無法得知他在想什麼,連聲音都冷得沒有一絲感情,儼如黑夜一樣深沉難解。

  他將席友莉摟在胸前,「妳願意陪我一起面對外面那群飢腸轆轆的禿鷹嗎?」

  席友莉胸口猛然一緊,猛嚥口水,「你是說,從這裡走出去,跟他們打招呼?」

  徐御影點頭。

  「一定要嗎?」她的一顆心怦怦亂跳,真擔心一顆心會直接從胸口迸出。

  「最好妳也出面,也許可以為下午的約談加分。」

  「這跟下午的約談扯得上關係?」她的腦子一片紊亂,虧自己還是律師,面臨與自己有關的事,竟然也會慌亂。

  「當然。」他說得好理直氣壯,牽著席友莉的手放在自己的臂彎,「走吧,夫人。」

  席友莉勾住強壯的臂彎,錯愕地仰頭看著他,「夫人?」

  他的另一隻手以溫柔的方武輕拍她的臉龐,「妳現在是徐夫人,飛騰集團少東夫人,記得面帶微笑。」

  笑?!

  她僵硬地露出一抹笑,「只怕我會笑不出來。」

  陳宗燦飛快跑到門邊,幫他們打開大門,「請。」

  席友莉沒好氣地白他一眼,「狗腿。」

  陳宗燦無所謂地輕笑,聳一下肩膀。

  甫踏出大門,迎面而來是閃爍不停的鎂光燈,記者爭先恐後追問徐御影有關污染水源一事,還有秘密結婚的事。

  無可避免,輪到她被問。

  「席小姐,據瞭解,妳是位律師,而且是專門為婚姻中受害的婦女打官司,像妳這樣高唱女權至上的律師,是如何讓徐御影先生臣服的?」

  她甚至可以清楚讀出那位記者心裡想什麼--他究竟看上她哪一點?

  「我不認為自己有何魅力,甚至沒有任何法寶,愛情來了,自然而然接受。」

  這真是她在講話嗎?她不禁納悶。

  「你們為什麼會選擇原住民方武完婚?」有人發問。

  「這也是一種婚禮,不是嗎?你們不覺得很特別?」席友莉報以一抹足以傾倒眾生的笑。

  無意間瞥見身旁的徐御影綻出意味深長的笑容,她不喜歡,故意投給他一枚警告的微笑。

  徐御影連忙將頭別開。

  「請問徐先生是如何求婚的?」有人嚷道。

  「請我坐竹椅。」席友莉心裡暗地偷笑,趁機整整他,「然後背我跑廣場,至於幾圈--我忘了,反正直到我點頭答應為止。」

  「徐先生,你是跑了幾圈,尊夫人才點頭?」有位記者笑著問。

  「我忘了,只記得兩條腿有點酸,不過值得。」徐御影臉上始終保持著微笑,用種神秘的語調輕聲說,攬她入懷,熱切地凝視她的眸子。

  剎那間,一抹紅暈泛上席友莉的雙頰,她順從地貼近他的胸膛。

  「徐先生,當大家的面親一下夫人。」突然有人起哄叫嚷。

  「親、親、親、親、親--」一陣嘈雜騷動。

  徐御影拗不過記者的要求,面帶微笑地半舉起雙手,「我會應各位的要求。」

  席友莉頓時目瞪口呆,羞窘交加,「不好吧--」

  徐御影似乎樂在其中,低頭在她耳邊輕語:「沒關係,只是做做樣子。」

  席友莉眼睛往上一挑,審視他的表情,「真的只是做做樣子?」

  「嗯。」他在她耳邊溫柔呵著氣。

  這個節骨眼上,她只能選擇相信他。

  他果真守信,只是在她的臉頰上蜻蜓點水武輕觸即抽開,並對她露出一抹令人安心的笑容。

  「不行啦,親熱點嘛,舌吻、舌吻、舌吻。」簡直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席友莉頓時慌了。

  其實真正不行的人是她。即使剛才看似蜻蜓點水的親吻,就已經使她的體內產生一股甜蜜的悸動,神魂不知飛離多遠。

  徐御影以徵詢的眼神凝視著她,「行嗎?」

  面對羞窘的一刻,她惶惑。

  當他正傷腦筋,該如何化解這棘手的場面時,陳宗燦適時跳出來緩和場面,「各位,你們已經得到所需要的一切,希望你們高抬貴手,讓這對新人保有一點隱私權。」

  就在這一瞬間,席友莉錯愕地領悟出,自己渴望能擁有他更多、更多的呵護,更多、更多的疼愛,甚至貪婪地想擁有他的全部。

  憑著盲目的本能,她勾住他的脖頸,吻住他的唇,乍然的主動讓徐御影先是一怔,最後欣然地接受,回吻她。

  他覺得她的舌尖正和自己戲耍,大膽的程度絕非他所想像,他欣喜若狂地迎向她,急切地纏繞著她,她感到整個人在他的懷裡融化、燃燒起來。

  當記者發出喝采時,他們之間的魔咒才被打破,徐御影呼吸不穩、依依不捨地從她的嘴上抽離。

  她的臉頰紅得像熟透的番茄,一顆心小鹿亂撞。

  陳宗燦困惑的瞅著她。

  她不怪他的疑惑,因為連她自己也感到十分迷惑,更害怕那一吻洩露了太多的感情。

  一群嚇人的禿鷹終於滿意地陸續散去。

  長達半小時的採訪,席友莉忍受著最難熬的折磨,除了面對攝影機和照相機,還要應對他們種種尖銳的問題,不過她非常欽佩徐御影泰然自若地應對問題的本領。

  這半個小時中,她一直掛著燦爛的笑容,導致臉部的肌肉開始酸痛,身心經過尖酸刻薄的轟炸之後,她覺得自己快要癱了,她的腿抖得好厲害,要不是他的手臂像鋼鐵般箍住她的腰,支撐著她,她早就雙腿一軟,當眾出醜。

  「妳剛剛的表演,棒極了。」

  他居然當那一吻是表演?難道他一點都感覺不出來她所釋出的好感?

  她氣呼呼腳一跺,站在他面前,與他齊眉相對,「我是不是應該改行做演員?哼!」轉身逕自爬上二樓,邊走邊嘟嚷:「演得好,也要你配合得好。」

  徐御影不解地望著她的背影,「又哪兒得罪她了?」

  陳宗燦也傻呼呼地看著席友莉的背影,「不知道。」

  「我知道。」席母掩嘴竊笑。

  「阿姨,妳知道?那友莉為什麼突然生氣?」陳宗燦忙著追問原因。

  席母的眸子隱含幾分詭譎的笑,以肩膀輕撞陳宗燦,「又不關你的事,那是他們小倆口的事。」

  「他們?!」陳宗燦依然一知半解,「其實他們並沒有結--」

  最後一個字還沒來得及出口,席母的手毫不留情地擊上陳宗燦的肚子。

  「唉唷!」陳宗燦抱著肚子哀叫一聲,五官緊糾成一團,埋怨地看著席母,「阿姨,妳幹嘛打我?」

  席母氣得給他一記白眼,「我姊姊怎麼會有你這麼蠢的兒子?這樣還敢擔任集團的律師顧問?!豬腦袋!」

  徐御影似乎聽懂席母的暗示,他的眸子剎那間變得熠熠有神,欣喜若狂地摟住席母,親吻席母的臉龐,「謝謝妳。」

  「既然你已經明白了,還不上去!」席母欣慰地鼓勵他。

  徐御影隨即三步並作兩步衝上樓,席母寬慰地抿著嘴微笑。

  「阿姨,難不成他們是玩真的?」陳宗燦終於打開腦子裡的結。

  席母沒好氣地斜瞪他,「什麼真的假的?我已經認定他就是我的女婿!」

  「是嗎?」陳宗燦愉悅地傻笑。

  第十章

  「說什麼要等到我愛他的那一天才要我,全是騙人!騙子、騙子!」席友莉氣得在房間裡來回踱步,嘴裡不停咒罵,「說我演得好,對!我的演技足以媲美好萊塢明星,可惡、可惡!」

  席友莉忽然一愣。昨天她還口口聲聲說不愛他,只是喜歡他,然而她又為什麼因為他一句「演得好」而飆怒?

  這不是一場遊戲,遊戲可以隨時喊停,但這可關係著她一輩子的幸福,絕不能喊停。

  門外響起一記清脆敲門聲,若不集中聽力,很容易忽略,席友莉問道:

  「誰在門外?」

  「我能進來跟妳談談嗎?」

  原來是他!

  「我和你之間有什麼好談的?你要求我幫忙的事,我已經盡心盡力幫你完成了。」她的腦子被他攪得一片紊亂,此時能不見面最好暫時不見。

  「友莉,讓我見妳一面。」輕聲低喚近乎懇求。

  席友莉登時全身一僵,慌張不安地搓揉雙手,情不自禁地喃喃自語:「他叫我的名字、他叫我的名字--」

  「友莉,開門。」

  席友莉伸出顫抖的手,霍地打開房門,望著站在門口的高大身影,「你想跟我談什麼?」

  「我--」徐御影怔了一下,強擠出一抹溫柔的笑意。

  「什麼你呀我的,有話快說,有屁快放!」這可是她有史以來說出最不雅的話。

  徐御影錯愕地張大眼睛看著她,很快斂起臉上的驚訝,莞爾微笑,「我惹妳生氣?」

  她不喜歡他眼中的神色,「你--」

  「我怎麼了?」他笑嘻的目光直盯著她不放。

  她的雙頰陡地赧然,立刻警覺自己不該將所有的情緒表現臉上,補救道:「你特地跑來找我,就是想看我出糗的樣子?那你已經達到目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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