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慌忙地抱住她,輕撫著她的頭,「寶貝,別擔心、別怕,有我陪著妳,安心的睡吧!」吻著她的臉頰。
席友莉彷彿聽到溫柔的呵護,安心地又沉沉睡著。
徐御影心疼地凝視著她。這麼多年來,她心裡到底承受了多大的壓力?
破曉的晨曦微透過窗簾,滲進房間。
斜睨一邊的窗戶,他不禁抿著嘴苦笑,「天亮了。」
這一夜比之前的每一夜都長,但畢竟還是熬過來了。
被子下的席友莉身體微微動了一下,轉過身,面對著他,「你醒了?」揉著惺忪的眸子,她沙啞的問。
「我一整晚都沒睡。」
「你整晚沒睡?」剎那問,瞌睡蟲全嚇跑,她張大眼睛看著他,「為什麼?是不是不習慣我睡在你旁邊--」
徐御影呻吟一聲,「我又不是第一次睡在妳身邊,別瞎猜。」
「那你為什麼--」
「不為什麼,我只是在想其他的事。」
「不是因為我,我就放心了。」一雙黝黑的眼眸戲謔地閃爍著。
席友莉掀開被子,腳尖踏上冰冷的地板,驀地,一條手臂將她撈回,「利用完,不說聲謝謝,就想一走了之?」
她知道他是故意戲弄她。
她努力地憋住笑,板著臉作出桀鷙不馴之姿,「你絕不可能是一句謝謝就能打發的。」
他的嘴角不由得泛起一抹微笑,「真不愧是律師,一眼即看穿我的意圖。」
「果然另有其圖。說吧,你想要什麼?」她的聲音性感得數人迷醉。
「我想要這個--」目光落在柔軟的唇上,手指輕劃紅潤的唇瓣,他吻住那兩片嬌紅欲滴的唇瓣。
他的吻再度喚醒狂野的感官悸動。
「可以停下來了嗎?」席友莉氣若游絲。
他聽出她聲音中的一絲請求,但身不由己的慾念主宰了他--
「徐--徐御影。」
下一瞬間,他驚醒,脫身站起來,「很棒的早安吻。」如癡如醉的目光緊緊鎖住她。
席友莉不覺地胸口甜甜一抽,「我得趁媽媽還沒起床回自己的房間。」
不管地板多冰涼,席友莉赤著腳衝到門邊--
就在她要離去的剎那,徐御影驀地出聲喚住她:「妳今天要去事務所上班嗎?」
席友莉手握著門把,頓足思索,回眸瞅著徐御影,「好幾天沒去,是應該去瞧瞧,那你呢?今天要做什麼?」
「不知道,聯絡上宗燦再作決定。」
「好吧,祝你一天順利。」席友莉唇邊綻放一朵迷人的笑容。
「妳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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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友莉換妥衣服站在穿衣鏡前審視自己。
凝視鏡中的人兒,滿意的笑容剎那間化為詫異,她發現自己的臉頰益發紅潤,該不會是因為受愛情滋潤的緣故吧?
她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會得到所有女人夢寐以求的愛情,愛情對她來說,只是一種神話,一種不切實際的假象。
而今,自己面對以往所不屑的愛情時,才極諷刺地醒覺,原來孤單是她無法忍受的痛苦。
砰砰砰!
突然,敲門聲打斷了她的沉思,她走到門邊,拉開門的剎那,高大挺拔的身體讓她登時僵了一下,但很快地,她羞怯微笑,「什麼事?」
那雙令人著迷的溫柔眼神,把她從頭到腳恣情打量了一番,「看來,妳已經準備好要出門了。」
席友莉緊張的淺淺一笑,「差不多等一下就可以出門。你突然來找我,不會就只是要看我準備好了沒有吧?」
「沒錯。」
莫名地,回想起早晨下床時,被他猝然抱回的那一刻,兩朵紅雲不覺間飄上面頰,抬眼又不偏不倚地與他四目相視,他的眼睛似乎閃過一絲溫柔,這令她泛紅的臉頰更顯嫣紅。
「看都已經看了,怎麼還不走?」
「趕人了?」不疾不徐醇厚的嗓音裡藏著一絲笑意,「別急,有一樣東西要給妳。」
「什麼東西?」
徐御影從口袋裡拿出一隻閃著耀眼光芒的鑽戒,「不知道合不合?」
席友莉睜大眼睛,看著躺在他掌中閃閃發光的戒指,「它太貴重,我不能要。」
她嚇壞了!
長這麼大,別說是鑽戒,她連收一朵玫瑰花的經驗都沒有。
「不,妳一定要收下,身為徐御影的新婚妻子,手上怎能不有一隻足以匹配身份的結婚戒指。」
原來--這只戒指代表的是他的面子。
「那你呢?你的手上也不能空空的。」反過來詰問徐御影。
徐御影從口袋裡拿出另一隻相同的鑽戒,在她面前揚了揚,「早想到了。」
「看不出來你的心思還挺細密。」席友莉無聲地苦笑。
那雙晶亮眼眸中的嘲弄扎痛了他,「別挖苦我,讓我幫妳戴上。」溫柔地執起她的手,誠懇的表情就宛如為她套上圈住一生幸福的信物似的。
戒指慢慢地、順利地套進她的手指,他感到訝異也感到驚喜;席友莉也沒想到戒指不僅順利地套進去,還不鬆不緊,彷彿是為她特地訂製似的,鑽石迷人的光芒在纖細的指間閃閃發光。
「好美!」徐御影禁不住發出讚歎。
席友莉將手舉在眼前著迷地欣賞,「真的好美。」放下手,以打趣的眼神調侃他,「現在是不是該換我幫你戴?」
「好。」求之不得。
他將男戒交給了她,很大方地伸出左手,嘴邊掛著溫柔的微笑,那抹微笑簡直能揉碎女人的心。
席友莉手指緊握著戒指,一手握住他的手,小心翼翼地為他套上鑽戒,那種感覺好似她真的在許諾終身。
戴上了戒指,徐御影似假還真地以戴著戒指的手,握住她戴著戒指的手,放在嘴邊親吻,「這樣就像鶼鰈情深的新婚夫妻。」
他的眼中蘊涵的無限深情是真的嗎?
剎那間,她失神。
「我們一起下樓。」溫柔的聲音頓時將她拉回。
「好。」
兩個人手牽著手步下樓--
席母神色沮喪坐在沙發上,聽見下樓的腳步聲,猛然抬起頭,瞥見小倆口親熱的手牽著手,臉上愉悅的神情真的像新婚的小夫妻。
瞬間,笑容取代沮喪,她優雅地側坐斜睨他倆,「你們終於下來了。」故意視而不見他們之間的親暱。
「怎麼了?我晚一點起來妳就不開心?」席友莉故意笑謔母親。
席母調整姿勢坐正,無奈地噘著嘴,拇指越過肩頭往後一指,「外面的人已經忙了大半天,你們都不覺得吵嗎?」
「外面?」席友莉不由得一愕,走到窗邊輕輕撩起窗簾,一雙大眼逐地睜得圓圓大大,「外面那群人是誰?」
一群人?!
徐御影似乎心裡有數,大步來到席友莉的身邊,從她的頭頂穿過窗戶,不悅地發出嗤聲,「記者。」
「記者?」席友莉猝然僵住。
「假如真是記者,我還真佩服他們,他們的耳朵是不是裝了雷達,能精確地掌握你們回來的時間。」席母冷嘲熱諷。
席母說得一點都沒錯。
徐御影的表情隨之轉為嚴肅,「妳今天最好別去事務所。」
「別去?」席友莉給他一個不可思議的一瞥。
「這些人會亦步亦趨緊跟著妳不放,妳想想,這情形妳能安心的工作嗎?」
「說得也對。」沮喪中隱含幾分苦澀,「我們豈不是要困在屋裡動彈不得?」席友莉走到席母身邊。
她面對過無數刁鑽尖銳的記者,可是從來沒有面對這大規模的陣仗,全身的神經瞬間像緊繃的弦。
「這群禿鷹正在打探獵物。」徐御影道。
「禿鷹?獵物?」席母一臉茫然地看著徐御影,一隻手悄悄地扯著席友莉的衣角,偏著頭,壓低嗓門詢問席友莉:「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席友莉低下頭,以手掩嘴回答:「禿鷹就是暗指外面的記者,獵物就是我和徐御影。」
席母赫然發現席友莉指間的鑽戒,揶揄道:「連婚戒都戴上了,還否認沒跟他結婚。」
席友莉頓時雙眼一瞪,「媽,妳別亂說,這只為了應付外面那群禿鷹。」
「是嗎?」席母不信地莞爾一笑,「如果只是為了應付外面的記者,他還特地費心買了鑽戒?再說,這種戒指不是隨時去買就有現成的尺碼。」
席友莉辯不過自己的媽媽,氣惱地嘴一噘,「信不信由妳!我懶得跟妳解釋。」轉身離開席母的身邊。
她回到窗邊靜觀外面的動靜,倏然,一部熟悉的車子快速閃過,席友莉回頭道:「陳宗燦來了。」
「妳確定?」
「錯不了,我認得他的車。」席友莉篤定地回答。
不一會兒,陳宗燦神色匆忙地從廚房走出來,「嚇死人了,敢情媒體全部總動員了!」
「你來了,現在怎麼處理?」徐御影冷靜地直視陳宗燦。
「全憑你作主。不過,我過來是想知會你一聲,環保署已發出信函,今天下午約談。」
徐御影緊繃下顎,雙唇拉出一道嚴厲的線條,「這麼快。」
「原本沒這麼快,因為記者披露你的行蹤,有關單位才得知你已回來,所以立即下公文請你走一趟。」陳宗燦無奈地大皺其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