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吃吧,這裡的風很大,我可不想在風吹來的時候,就得隨時抓住你,以免你被吹到我找不到的地方。」
「我才不會被風吹走。」她直覺反駁,他的語氣分明就在取笑她。
「快吃。」這點沒得商量。
聽到他沉了臉的命令,她只好照辦;這男人,管她的事管的愈來愈順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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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晚膳,焰珂將所有的菜餚及碗盤處理乾淨後,就去整理久未有人居住的房間;將寢被分成兩份後,一份拿到外頭,放在用椅子並成的臨時床鋪上。
「這裡給你睡。」焰珂對著他道。
任風行抬頭望著她。
「過來。」
「什麼事?」她乖乖走過去。
他不由分說的抓過她的手腕,握把她的脈象。
「我沒事。」她抽回手,他卻又抓了回去,凝眉細診。
「嗯,先去休息。」脈象正常,他這才點了點頭。
「可是……」拜託,才不到戌時耶。
「快去。」他沉聲命令,對她的身體健康與否十分重視。
焰珂皺起眉。「你--暴君。」
「嗯?」他壞壞的揚起唇角。「你要我點住你的昏穴,才肯進去睡嗎?」
「你威脅我!」她差點跳起來。
「是。」他點點頭,態度一派理所當然。
「哼。」她不滿的應道。「等我的武功贏過你,你就慘了。」她一定會報仇。
「是嗎?」他的眼神更壞了。
識時務者為俊傑,當不成女英雄,焰珂也不想讓自己的下場太難看。
「好……好嘛。」她不甘不願的應道,還扮了個鬼臉以示抗蠢,這才轉身走回房裡。
任風行一直看著她進房,神情帶著些許無奈的沉思。
是他太縱容她了嗎,所以造成她現在一點都不怕他,還敢和他唱反調?他的原意是要一個時時反抗他的女人嗎?
「任大哥……」看見任風行一個人待在小屋的客廳,朱芸生很想走上前卻又不敢。
「有事?」沒了方纔的輕鬆,任風行的態度恢復冷淡。
「我可以進去嗎?」在他面前,她所有的驕氣自然消失,神態間怯恭卑微。
「進來吧。」
「謝謝任大哥。」朱芸生雙眸一亮,連忙跑進去,在任大哥的旁邊坐下。「任大哥,謝謝你。」
「為什麼來疾風谷?」
「我……我等任大哥回來,」
「我不喜歡見到有人不請自來。」從他的神情裡,看不出他現在的情緒。
「我明白。」她微低著頭。「可是,我想見任大哥,即使任大哥不要我,我還是喜歡任大哥。」
「不要逼我出手殺了你。」他一向不喜被人左右,更不喜歡有人不請自來的干擾他。
「任大哥,你對我……真的一點情分也沒有嗎?」她無法接受。
任風行冷笑的問:「該有什麼樣的情分?」
「這……至少你救過我。」她的語氣薄弱無比,知道他根本不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那又如何?」
任風行的確是個十分自我而冷情的人,只要稍一不順心,很可能就此殺了讓他不順心的人;可是,剛剛在飯桌上的……那個臉上全無冷淡、還能談笑的人,不也是任風行嗎?
她從未看過他有那種表情!
「但是,你關心她。」
「她?」
「焰珂。」她抬起臉。「你關心她,不是嗎?」
「是又如何?」
「為什麼?!」她低喊。他居然不否認,他真的關心焰珂!「為什麼你可以關心一個陌生人,卻對我連個笑容都沒有。」
那個焰珂才出現多久?而她與他相識已有兩年,焰珂憑什麼可以佔住他的注意力。
「或許你可以去跟著別人,只要目標不是我。」任風行置身事外的說道。
「可是……我只喜歡你。」她幽幽的低訴。
「如果有人的武功比我更強,或許你所謂的喜歡就會是別人。」任風行依舊不為所動·
「才……才不會。」朱芸生微微震驚。
不可否認初時對任大哥的仰慕來自於他的無所匹敵、救她時的英雄氣概,但到了後來,已經不是那個原因了;兩年來的跟隨、仰慕,早已轉變成一種無可取代的傾心,那是任何人再也無法做到的。
「是嗎?」任風行不再多說。
「任大哥,你曾說過,你不需要隨從,所以不許我跟隨;可是現在,你卻帶著焰珂,我究竟哪裡不如她?」朱芸生不平又心痛,為什麼她的癡心,比不上一個才出現不到幾天的女人?
「她的事與你無關。」任風行盯著她眼中別有深意的光采。「別打她的主意。」
朱芸生一怔。
「這是你第二次威脅我,為的卻是一個毫不相干的焰珂。」她自嘲的笑,既不甘也不願。「你居然這麼保護她?!」
任風行面色一沉。「記住我的話,別試圖考驗我的耐性。」
「好,我會記住。」朱芸生站了起來,臉上不再有笑容。「任大哥,也請你記住,我不會就這麼放棄的。」
她深吸口氣,一轉身,毅然離開了疾風谷,她得不到的,焰珂也休想得到!
第五章
焰珂在床上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當然,任風行與朱芸生在外頭的對話,她也聽見了。
她不好奇那個朱芸生與任風行之間的關係,只是疑惑,為什麼一個有情,另一個卻冷情的可以?
房外恢復一片寧靜,她走了嗎?
焰珂翻身下了床,走出內室的房門,看見他一個人望向窗外,旁邊是她鋪好被的椅子。
「睡不著?」他沒回頭。
「嗯。」焰珂走到他旁邊,搶先說道:「不可以用你的武功欺負我,人家是真的睡不著。」
她暗示他不可以點她的昏穴,否則她會生氣哦。
任風行輕笑著轉回頭。
「你會怕嗎?」
「怕什麼?」她看著他的臉,第一次發覺,原來他長得也挺好看的;孤傲的神情裡有種瀟灑、卻更接近放恣的氣質。
「怕我用武功來對付你,」
焰珂認真的瞧了他好半晌。「你不會。」
「哦?」
「你這麼自負,才不屑做那種以強欺弱的事;我的武功輸給你已經是事實,如果你要對付我,不會等到現在·」想嚇她?她才不是那種只會呆呆被嚇而不會反應的笨蛋。
「這麼確定?」他的神情是難測的。
她看了他故作深沉的神情,靈活的眼神一轉,忽然抱住他一隻手臂,很用力很用力地抱得緊緊的。
「這樣,你就不能欺負我了。」她笑嘻嘻的。
「我還有另一隻手。」他提醒。
「我抱住你這隻手,如果你敢欺負我,我就硬抱著你的手不放,反正我要是睡著,你這隻手也得陪我。」她很孩子氣、又笑的賊賊的說道。他想嚇她,她才不會每次都乖乖的被嚇。
「如果,是另一種欺負呢?」他用另一隻自由的手指,托起她下頷。
「哪一種?」她被動的抬起頭,滿眼不解;欺負還有分種類的嗎?
他低下頭,毫無預警的輕啄住她細嫩的唇瓣,卻看見她眼裡裝進更多的不解;他輕輕的放開。
「這叫欺負?」她輕輕的反問,因為他的臉靠她好近,讓她覺得只要用力喘氣,就會呼到他的臉。
「嗯……勉強算。」他忽然低沉的笑了出來。
「是嗎?」她更不解了,皺著眉很用力的想,像是這個問題很嚴重。
「是。」他再度攫住她的唇,被她緊抱的手臂不知何時已脫開,悄悄環住她細腰,摟她貼向自己。
這次他不是輕啄就算了,而是將她絳紅的唇全然佔據,他的唇細細摩挲著她的,而後分開了她雙唇,灼熱的入侵至她唇內,在碰觸到她不知所措的舌瓣後,立刻以卓昂之姿悍然的糾纏住,不許她逃開。
一開始,焰珂很不明白他在做什麼,而他也沒對她多做什麼,她以為就那樣了;可是後來他卻侵略到她的唇裡,她不明白這就叫吻,可是他愈來愈狂野的挑動,卻讓她的身體莫名的開始熱起來。
「唔……」她難受的低吟,喘不過氣,
「難受嗎?」他稍稍放鬆,氣息吹拂在她耳畔,引得她不自覺瑟縮了一下;他唇邊揚起笑。
「嗯。」她微蹙著眉點點頭,感覺到唇上傳來的細微刺疼感。
「抱住我。」他拉著她的雙手,環至他身後。
「做什麼?」她的氣息紊亂,不明白他現在的舉動;可是卻不由自主的依著他的話做,臉頰靠在他肩窩裡偎著、閉上雙眼。
他不再繼續方纔的事,只是環抱著她,讓兩人的身體緊貼著,感覺到她的氣息漸漸回復平穩。
「你很聰明、也很大膽,卻太過單純。」他道,輕柔的聲音像抹歎息飄進她耳裡。
她張開眼,這是疑惑。
「我不懂。」他為什麼那麼說?
他冷淡的表情沒有了、足以魅惑人的輕笑也沒了,注視著她的眼瞳裡閃動著一些她無法理解的光芒。
「覺得好點了嗎?」他問。
「嗯。」她點點頭。呼吸順了,身體也不再發熱的令人難受。「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你會懂的。」他只是抱著她,不再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