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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董妮

  這個社區是二十年前規劃好的,自從她父母兄長移民加拿大後,房子便空下來由著她自由運用。

  那時候還不到戶戶有車的階段,所以停車位並不多,她只好在距離住家一百五十餘公尺處的一座私人停車場長期租用車位停車。

  只是她停完車再回來,前後不過十來分鐘,聞德仁卻又攪和進別人的婚禮去了!

  席惜頭痛地看著站在社區入口處充當「新郎」送客的聞德仁。

  「聞德仁,你在幹什麼?」她走過去,從他手中的提籃裡拿出一顆喜糖,剝開包裝紙、丟進嘴裡。

  「聞德仁?妳在叫誰……咦?你是誰?我老公呢?」站在聞德仁身邊那個迷糊新娘這才發現,剛才喜宴結束,一片混亂中,她隨手捉過的男子不是自己老公。

  「我?」聞德仁無辜地指著自己。「我就是聞德仁啊!我站在外頭,突然就被拉過來了,我也不知道妳老公在哪裡?」這年頭,連站在社區入口等人也會出岔子。

  可憐聞德仁才下車不到三分鐘,突然一隻手就伸過來將他拉進社區裡。

  緊接著,一隻竹籃塞進他手裡,他被喝令站在這裡送客。

  他想解釋,但這人來人往的場面實在太混亂,加上周圍沒一個認識的人,也沒人聽他說話,他就呆呆地又充任了一回新郎。

  那新娘子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話。「不可能啊!我剛才捉的明明是我老公,一樣的藍色條紋西裝、黃色襯衫、碎花領帶……呃!你怎麼穿得跟我老公一樣?」

  席惜直想昏倒了事,原來這新娘捉人都不看臉,只瞧衣服的,還該死的湊巧,聞德仁與新郎撞衫了。

  可新娘子迷糊就算了,其它賓客難道也都瞎了,沒有人看出聞德仁不是新郎?

  不過她很快就發現眾人沒認出聞德仁不是新郎倌的原因了。這裡好暗,社區大門的燈壞了,只有一盞臨時架起的小燈泡,昏黃的光線根本照不清楚人的臉,難怪聞德仁沒露餡。

  而聞德仁也寶,竟如此回答。「這是我在台南當新郎時換的衣服,我也不知道怎麼會跟妳老公同款式?」

  「原來這年頭當新郎都流行穿這種衣服。」看來新娘果真很糊塗。

  聽他們的對話,席惜簡直要瘋了。

  不過她還沒抓狂,另一個男人倒發飆了。

  「喂,你是誰?幹麼假扮我,想拐走我老婆啊?」正牌的新郎倌來了。「老婆,我不過是去個廁所,妳怎麼……這個野男人是哪裡冒出來的?」

  「先生,你誤會了,我根本不認識你老婆,怎麼會拐她呢?」聞德仁認真的解釋。

  「你不是要拐她,那你的手在幹什麼?」新郎倌指著聞德仁和新娘交握的手問。

  「呃--」新娘子趕緊推開聞德仁,跑到新郎身邊,「老公,你去廁所也不告訴我,害我認錯人。」原來她找不到老公,隨便瞥見穿藍色西裝的背影,就直覺以為那是自個兒丈夫了。

  「突然肚子痛,來不及嘛!」新郎趕緊把新娘摟進懷裡。「老婆,這年頭壞人很多,妳要小心點,別被騙了。」

  聞德仁很無辜,他明明是受害者,怎麼變壞人了?

  那對新婚夫妻還在甜甜蜜蜜,新娘子伸手捲著新郎的領帶說:「那以後你要更小心保護人家喔!」

  「當然,妳是我最親愛的老婆嘛,我不保護妳,要保護誰?」

  「老公,我好愛你。」

  「老婆,我也愛妳。」

  聞德仁整個人都呆了,最後是席惜不耐煩地搶過他手中的提籃,塞進新郎倌手裡,然後拉著聞德仁穿過那場鬧劇,直入她家。

  「真是的,才多久沒看著你,怎麼又惹麻煩了?」她打開公寓大門,把鑰匙扔在桌子上,癱坐在沙發裡,斜看著他。

  「這個……」聞德仁傻笑地搔搔頭。「意外,這一次真的是意外。」

  席惜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他才好,一般人遇到這種事都會反抗或表明身份的,哪像他,就這麼乖乖地幫忙送客。

  「你難道沒告訴她,她捉錯人了?」

  「我說啦!可當時場面太混亂,周圍又很吵雜,我連叫那新娘子幾聲她都沒聽見,所以……」看著對方那麼忙碌,他就……跟著幫忙嘍!

  「說不通,你就該跑啦!不然也要把臉湊上去讓人家看清楚是認錯人了,你這樣,萬一那個新郎很粗暴,包你有一頓好打。」

  「不會吧?我又不是做什麼壞事。」

  「人家新婚的時候,你跑去充當新郎,還不算壞事?」

  「那是誤會,我又不是故意的。」

  「你沒反抗就夠讓人罵的了。」

  是這樣嗎?他還是不瞭解,他的確沒有奮力解釋,但也是因為看現場那麼吵雜,那新娘子又確實無法疏通那驟然湧過來的人潮,他才心軟地想幫一下忙,沒有想到會有什麼嚴重的後果。

  席惜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他。也許是學者的生活圈較一般人單純吧!總覺得他人雖好,也有自己的想法,就是魄力不夠。這樣的人如果步入染缸似的社會,肯定要吃大虧。

  不過以聞德仁的性子和所學,大概也不會有進社會的一天,他只適合待在校園裡研究學問。

  「我只是提醒你幾句,你能瞭解就瞭解,不懂就算了。走廊右邊白色木門的房間是客房,你今晚就睡那裡。明天一大早就要起來準備,你最好早點休息,免得明天起不來。」說完,她走回自己的臥房,準備洗澡睡覺了。

  「那……晚安。」她好像不太開心,聞德仁也不敢再纏著她聊天,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客房隔壁的房間。

  原來他們睡在相鄰的兩間房裡,他莫名覺得一陣欣喜。

  雖然他不太瞭解她話裡的意思,幫人怎麼會出錯呢?不過他看得出來,她是真心在為他設想,所以雖然一天下來被念了好幾遍,他不但不生氣,還有幾分窩心。

  席惜外表精明幹練,像個無情的商業戰士,其實心腸挺好的,對人也很熱情……

  突然,客廳傳來細碎的敲門聲。

  聞德仁以為自己聽錯了,因為進來之前,他明明看到大門邊有門鈴,有客來訪怎麼不按鈴,要敲門呢?而且還敲得這樣小心翼翼,蚊子都不一定聽得見。

  但那細微的敲門聲一直沒停,聞德仁只好走到大門前,開口問:「誰啊?」

  門外的人似乎嚇了一跳,久久沒有回音。

  聞德仁疑惑,又問了一聲。「什麼人?要找誰?」

  門外的人期期艾艾地開口。「請問這裡是席惜家嗎?」

  「對。你是誰?」

  「我……我是柳述言,你又是誰?怎麼會在席惜家裡?」門外的人說。

  聞德仁吃了一驚,柳述言不是席惜那突然悔婚的未婚夫嗎?怎麼突然找上門了?

  他正考慮著要不要開門,席惜正好洗完澡,走出臥室,想到廚房喝杯水。

  她看見站在大門邊的聞德仁,黛眉輕輕蹙起。「你不去洗澡休息,站在那裡幹什麼?」

  「我……」不曉得為什麼,聞德仁很不想讓柳述言進來,但想到席惜在一生一次的婚禮上,居然沒有新郎倌,他又為她心痛,猶豫了好久,他才無奈地開口。「有人敲門,說他是柳述言,要找妳。」

  「柳述言!」席惜驚呼l聲。

  聞德仁發現她眼底只有訝異,沒有任何的興奮,這證明她並不期待和柳述言破鏡重圓,心情莫名好了起來。

  「要開門嗎?」他問。

  「嗯……開門吧!」席惜畢竟是個果斷的人。「逃避解決不了問題。」而且她的頭已經痛很久了,不想再痛下去。

  聞德仁又更開心了,只要席惜肯鼓起勇氣面對柳述言,憑著她堅毅的個性,一定能很快克服柳述言帶給她的陰影,進而重生。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高興,但就是心情好。

  他很快地打開大門,看見門外的高大男子,真的跟自己有些像,難怪席惜要選他當替代新郎。

  不過他比柳述言好看多了,而且他的身高也更高。

  他的虛榮心獲得了莫名其妙的滿足,倒是柳述言很不高興。

  「你是誰啊?為什麼會在席惜家裡?」柳述言一進門就針對聞德仁。

  「他是我朋友。」聞德仁還沒說話,席惜就先替他出頭了。「倒是你,怎麼又來了?」

  「席惜。」柳述言飛快繞過聞德仁,跑到席惜面前。「我……我擔心妳,所以來看看妳。」

  因為席惜替自己說話,聞德仁很滿意地忽略了柳述言的無禮,兀自走過去關上大門,然後就回房了,留下安靜的空間讓柳述言和席惜說話。

  客廳沒有第三者,席惜皺眉看著柳述言。「我不明白,說要解除婚約的是你,突然跑來的也是你,你到底想怎樣?」

  「我……」柳述言為難地低下頭。「我不是故意拋下妳,我真的想跟妳結婚,可是阿蓉懷孕了,我也不知道……」他痛苦地抱著腦袋。「不過是酒後一次失誤,怎麼這麼巧就……席惜,我對不起妳,這一切都是我不好,阿蓉逼我娶她,我只好離開妳,可是明天就是結婚典禮了,我突然離開,剩妳一個人怎麼辦?我放心不下,一定要回來看看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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