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兄弟倆到底在爭執什麼,逼得倪雋臉紅脖子粗的放狠話,蘇爾芬不明所以的看著他。「馬上把電話號碼換了,記住,不准透露給倪家任何一個人知道。」倪雋被倪鏡氣得差點吐血,怒氣騰騰的走了出去。
換了又怎樣,對倪家人而言,這電話號碼是隨隨便便就查得出來的。
蘇爾芬怪異的看著他的背影,知道他正在氣頭上,也不追上去爭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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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中瀰漫著酒色的煽情,噪耳的音樂和男女的調笑聲,交織在昏暗的廂房裡。
蘇爾芬面紅耳赤的坐在倪雋身旁,搭不上半句話。
夜總會裡的舞小姐們,沒有不以狐媚的眼光勾引倪雋,蘇爾芬除了惱怒她們的大膽,卻也佩服她們的直接。
此時此刻,她這個優質秘書完全沒有發揮之處。
她靜靜地偏頭打量他俊逸的側臉,她一直都知道,專注心神於工作的男人最令女人心折,而倪雋尤甚。
他犀利的眼神自信滿滿,飛揚的雙眉霸氣昂藏,英俊的臉龐煥然有神,顧盼之間,一份屬於男人獨有瀟灑的神采,尤其令她深深的著迷。
突然,倪雋出奇不意的撇過頭來,正巧捕捉住她溢滿愛戀的眼神。
蘇爾芬心裡一驚,胡亂調開視線,兩頰不自在的漾紅。
「爾芬……」倪雋皺著眉瞧她,像是突然發現了什麼,帶點奇怪的欲言又止。
「我……」她激烈的心跳宛如擂鼓。
「那杯是威士忌,很烈的。」他指了指她手中的酒杯。
他知道蘇爾芬的酒量不好,她只能喝酒精濃度較低的酒,威士忌絕對不適合她。
「哦!」蘇爾芬鬆了一口氣,連忙放下酒杯。
「倪董對女朋友真是體貼入微啊!」一旁的陳董那雙帶有顏色的老眼,左右梭巡他們兩人。「她只是我的秘書。」倪雋立即脫口反駁。
蘇爾芬點頭笑了笑,瞳眸黯淡。
「我瞭解、我瞭解。」陳董很兄弟架式的拍拍他的肩。
看他那副嘴臉就知道他一定不瞭解!倪雋扯了扯嘴角,也懶得多作解釋。
「秘書嘛……我也換了不少個。」而且一個比一個年輕貌美,人老就要找幼齒的補身體。
陳董橫紋深刻的老臉猛朝他擠眉弄眼。倪雋又是不置可否的飲了一杯酒。
反正他對爾芬的另眼相看早已引人側目,大丈夫行得正、坐得直,坦坦蕩蕩、光明磊落,沒什麼見不得人,嘴巴長在人家身上,愛說什麼隨他去,只要他和爾芬問心無愧就好了。
他的時間相當寶貴,生意談好了就拍拍屁股走人,倪雋不想把時間浪費在澄清無聊的蜚短流長上。
哎!總是如此,總是如此啊!蘇爾芬捧心自憐,順便起身舒緩一口氣。
倪雋抬眼瞧她。「去哪?」
「化妝室。」她想去沖沖臉,透透氣,反正這裡也沒有她發揮的空間。
「嗯……」倪雋淡淡的點了點頭,緊接著繼續中斷的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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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化妝室走出來,蘇爾芬撞見了她避之不及的剋星。
真是冤家路窄,人生何處不相逢!
「蘇爾芬,你很吊嘛!居然敢拒絕我的邀約,好大的狗膽,哼哼……」
蘇爾芬撫著受驚的胸口猛喘氣。
老天,怎麼那麼倒霉,才剛踏出包廂,就遇上這麼個令人吃不消的厲害人物。
倪鏡的黑眸噴出熊熊怒焰。「收了我的玫瑰花還敢不來赴約,你最好給我個好理由,不然我會讓你吃不完兜著走!」
最好讓她在她心愛的雋面前大大丟臉!
哪……哪有這種道理,她又沒叫他送她玫瑰花,是他自己要送的……蘇爾芬心裡暗暗叫屈。
她很勉強的扯出一個笑容。「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跟蹤。」團團火氣不斷從倪鏡的鼻孔冒出來。
跟……跟蹤?!蘇爾芬聞言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不會吧,倪鏡有嚴重的厭女症,他一向視女人為涕唾,她絕不相信自己有折服他的能耐,她不可能讓他破了例跟在女人屁股後面。
「瞪什麼瞪,我就不能跟蹤人嗎?」倪鏡俊昂的身軀步向她,胸膛猛烈起伏。
「可以。」他倪鏡愛做什麼就做什麼,沒人敢說不可以。
面對任何人她都可以冷靜自持,但是,一旦撞上倪家的人,她便一點辦法也沒有,只有挨打的份。
這一切只怪她愛倪雋太深。
蘇爾芬被他逼進陰暗的角落,背脊僵直的抵著牆,倪鏡凶狠的眼光令她心裡發毛。
除了倪雋以外,倪家另外三個恨不得把她一腳踹出地球的異父兄弟,她一向心存忌憚,敬而遠之。
「可以個頭!」被放鴿子的倪鏡怒氣盈胸的低吼。「你在跟我拿什麼喬啊?」
她還真以為自己長得沉魚落雁、美若天仙嗎?
她是長得還可以看,但是她沒那本事教他拉下顏面、踐踏尊嚴、忍辱負重的跟蹤女人。都是一時鬼迷心竅種下的禍因,他到底是發什麼神經答應外公和老娘的請求?
既損人又不利己,但事已至此,他不得不硬著頭皮咬牙撐下去。
因為他寧願那兩個老傢伙找其他三個兄弟開刀,也不要傻乎乎的遭受好人構陷。
蘇爾芬看著他陰沉的俊臉,艱難的嚥了一口口水。「你約我有什麼事嗎?」
「想泡你。」倪鏡不耐煩的撥了撥額前的劉海,很不屑的瞥她一眼。
「泡……泡我?!」蘇爾芬的心臟差點從喉嚨口跳出來。
「泡你不行嗎?」他想泡她是她莫大的榮幸,這女人一臉像被鬼嚇到是什麼意思?
「你別開玩笑了!」她絕對不會以為自己生得傾城傾國、貌勝西施、賽王嬙。
「誰有那個心情跟你開玩笑?」他忙得很,可不是閒閒吃飽沒事幹。
倪鏡撫撫後頸,不快的低頭與她對視。
依他們兩個目前站立的角度,再加上昏暗的燈光折射下,後方的人也許會認為他們是對以吻互許的親密愛人。
突如其來,有人伸手使力一拽倪鏡的後衣領。
「見鬼的,鏡,怎麼會是你?」在看清楚來者何人後,倪雋及時止住落下的拳頭。
倪鏡和蘇爾芬被他嚇得瞪大了眼。
「雋,你該不會是想揍我吧?」倪鏡撥開他的手,整了整衣領道。
就為了蘇爾芬這個女人?!
他們的手足之情真是薄弱,他又沒對她怎麼樣,了不起是離她近了一點,老三竟想犯上。
「沒錯!我就是想揍得你滿地找牙,你竟然那麼陰魂不散的跟蹤我們到這裡?」倪雋大吼,老大對爾芬的窮迫不捨讓他很感冒。
「誰跟你說是跟蹤?」倪鏡安之若素的撫平發縐的衣領,邪氣的瞟了驚魂未定的蘇爾芬一眼,不懷好意的哼道。「是蘇爾芬打手機叫我來的。」蘇爾芬的臉色慘白,天大的冤枉啊!她根本不知道倪鏡的手機號碼。
「呃,不……」她張口想替自己辯解。
「咳……」倪鏡乾咳幾聲,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怒焰狂焚下,倪雋難以置信的盯著她,忽略了他大哥兇惡的臉色。
蘇爾芬悚然一驚,倪鏡發狠的凶樣令人害怕,她噤口不語。
原來如此!他還以為她去個化妝室怎麼去這麼久,一個人在包廂裡坐立難安,匆匆忙忙的跑出來察看,沒想到——她正在會情郎!
媽的,心情莫名其妙的糟糕透頂。奇怪了,他以前從不意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怎麼最近好像愈來愈在乎爾芬的一舉一動?
似乎是自從闕宇揚的出現、老娘誘拐爾芬拍裸照的風波、再加上倪鏡對爾芬展開追求攻勢後,他就變得愈來愈神經質了。
「爾芬,」倪雋黝黑深邃的瞳眸如聚精光,寒氣逼人。「倪鏡不適合你。」
「我說老弟啊……」倪鏡一隻手攬上他的肩,促狹的笑道。「那麼你說誰最適合蘇爾芬呢?」蘇爾芬瞪著他們兩兄弟,鼓起粉腮。
「你們兩個別無聊了好不好?」她不想聽自己心儀的男人說出她該匹配誰的話。
「不好!」倪鏡冷冷的睨她一眼。「我覺得很有趣。」
「你是無聊當有趣,我們沒空跟你耗,爾芬,走!」倪雋揮開肩上沉重的負荷,牽起蘇爾芬的手扭頭就走。
雙掌的接觸讓她心跳加速,她曾和倪雋共舞過幾回,而每一次肢體的碰觸,皆讓她如懷春少女的心中小鹿亂撞。
「雋,你該不會認為適合蘇爾芬的人是你吧?」倪鏡的話自他們身後飄來。
他鍥而不捨的跟在他們身後。
他希望速戰速決,盡快推倪雋失足陷溺愛河,最好今晚就能和蘇爾芬生米煮成熟飯,明天一大早上法院公證結婚,這樣他就大功告成,達成和外公、老娘訂下的鬼協議,早日脫離惡夢啦!
倪雋聞言身子僵了僵,咬牙決定不予理會,過度起伏著胸膛又舉步。
「蘇爾芬,你為什麼不誠實一點?」倪鏡在他倆身後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