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知道了。」易蔓君突然提高嗓門嚷著:「哥,該不會是感情問題吧?」
易志風有些頹然地喃喃:「你還真是鬼靈精,一猜就中。」
「是誰?」想到一向理性的哥哥竟然會為情所困,易蔓君好奇地扯著易志風的袖子,「哥,你愛上誰了?」
不知道該不該老實回答,易志風又是長長地歎息一聲。
「哥,是誰?我認識她嗎?」
「蔓君,你就別再問了,我已經夠困擾了。」
說完,易志風站起身準備回房。
易蔓君哪肯輕易放過他,一把將他拉回來,強迫他坐下。將他煩躁的表情看在眼裡,她腦中靈光一閃。
「是安安對不對?哥,你愛上了安安,我猜得對不對?」
輕吁口氣,易志風不太情願地點點頭。
「我就知道!上回去台中玩時我就感覺到了。」易蔓君一臉掩不住的得意神情。「我回來時還跟媽提到這件事。你看,我的直覺真靈。」
縱使心情仍舊低落,但看到妹妹得意的模樣,易志風忍不住又好氣又好笑地拍了下她的後腦勺,「你這小鬼,上回才去台中那麼幾天,你就能感覺到什麼了?」
易蔓君聽了很不服氣地挺直身子,快人快語地說:「我那時就覺得安安很喜歡你,而且比喜歡還要喜歡……」她忽然停住了口,想了想便蹙起眉頭,一臉不解地看向易志風。「不對啊。哥,你應該知道安安很喜歡你……你不會那麼呆吧?」
「你哥哥我還沒那麼呆,我當然知道。」易志風有些不高興地說。
易蔓君摩挲著自己的下巴,臉上的表情除了困惑還是困惑。
「既然你愛上安安,而安安也愛你,哥,那還有什麼問題?」
「問題可大了。」易志風粗聲地說。
易志風的反應讓她有些膽怯,易蔓君猶豫地低聲問:「什麼問題?」
「你不知道,安安就像我另一個妹妹。」易志風一臉陰沉,不悅地說:「除了你,我一直當安安是我另—個妹妹。我不應該對她有別種感覺。」
「你什麼?」
聽了他自責的話,易蔓君先是目瞪口呆的瞪視著易志風好半晌。待他所說的理由完全進入她的腦中被迅速理解,她突然仰頭笑了起來。
「哥,讓你心煩那麼多天的問題就是這個?因為你當安安是妹妹?」
對於易蔓君的突然發笑,易志風深吸一口氣,側過身來對著她咬牙切齒地威脅道:「有那麼好笑嗎,嗯?」
趕緊收住了笑,易蔓君安撫著正惱火的哥哥,「哥,原來你是為了這個原因困擾?」她實在是忍不住加了一句,「天哪。」
「我也想大喊一聲天哪。」易志風一臉陰霾,惡狠狠地加了這一句。
哥哥煩躁的語氣讓易蔓君將想揶揄他的話硬生牛吞了回去,但是她實在是不懂,一向聰明的哥哥怎麼會有這麼荒謬的想法?當安安是妹妹,所以不能愛她?
「哥,你為什麼會這樣想呢?安安畢竟不是你妹妹啊。」
「但是在我心中,我一直拿她當妹妹看待。」
「那是因為你將地定位在那兒,你怎麼知道人家願意當你妹妹啊?」易蔓君捺著性子解釋。「而且你應該知道,感情是不可捉摸的,不可能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易志風苦惱地歎口氣。「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噢,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當我衝動的吻了安安之後,我有一種做錯事的感覺,而且一心只想趕緊逃開這種感覺,所以她跟我提到有個客戶在追她時,我立刻建議她跟對方交往看看……」
震驚地睜大雙眼,易蔓君大聲嚷道:「你什麼?!」
就像在看稀有動物似的,易蔓君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看著易志風。
「哥,你是說……你叫安安去跟別的男人約會?」
易志風無奈的點頭承認。
「怎麼有那麼笨的人!我怎麼會有那麼白癡的哥哥?我的天哪。」她猛拍著自己的額頭,喃喃自自語。
「蔓君,我知道自己很笨,不用你再—次地提醒我。」不悅地看著地,易志風厲聲地說。
睨視易志風—臉的悔意,易蔓君也不忍再奚落他了,只是坐在他身邊,連連歎息。
「那安安跟那個男的……」
一提起余燕安跟陳宏明,易志風心頭的那把醋火又猛地燃了起來,他氣呼呼的冷哼一聲,然後粗聲說了句:「乾柴烈火。」
「真的?」看到易志風孩子氣的反應,易蔓君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幫他。「他們進展那麼快?」
大概是察覺到自己幼稚的舉動,易志風一臉微窘的說:「唉,我不應該這樣說的。只是,—想到她每次約會幾乎都很晚才回家,心裡就不舒服。」
「那安安怎麼說?她每次出去約會都是快快樂樂的嗎?」易蔓君無法相信余燕安的心那麼快就轉向他人。望著一臉緊繃的易志風,她猶豫地接著問:「你都沒有對她表現出不悅?」
「自從那次衝動的吻過她之後,我一直避著她,連那個該死的建議也是在心情紊亂的情形下脫口而出的。」
「你什麼……你都避著她?沒有再進一步的對她表示?」
易蔓君驚訝得瞠目結舌,心想,哥哥怎麼談到感情就變得那麼……比白癡還要白癡,比呆頭鵝還要呆頭鵝?!
「哥,你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安安每天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出去跟人約會?你都沒有任何反應?」
「我有啊。」他本能地抗議著,但是見妹妹鬆了—口氣的模樣,又有些心虛地低頭說道:「有一天晚上我坐在客廳等她回來,然後告訴她以後不要那麼晚才回家。」
吁了口氣,易蔓君笑著說:「那安安一定很高興,因為知道你還是很在乎她。」
看著妹妹臉上的笑,他實在是笑不出來。隔了一會兒,他才輕聲地說:「我跟她說,她晚歸,余伯伯、余媽媽會擔心。」
笑容在易蔓君臉上迅速消失。她張口結舌半天說不出話來,只能用看外星人的眼光看著易志風。
「好吧,你罵吧,說我是笨蛋,是白癡,是豬,我都承認了。」他悶聲地說。
良久,她搖了搖頭,避重就輕地說:「哥,你還是有機會的,你可以明天就回台中去將安安爭取回來。」
看見哥哥一臉又想逃避的神情,易蔓君不禁暗自慶幸自己的那只呆頭鵝沒有眼前這只那麼呆。
「既然你愛的是她,就不要輕易放棄。哥,加油。我想,只要你願意面對自己的心,是不是將安安當成妹妹看待就不是很重要了。」
「真的?」他還是有些不確定。
易蔓君給了他一個充滿信心的笑。「當然。不過,哥,你的妹妹永遠只有我一個,別忘了這一點。」
第七章
聽到許雅文不小心踢到椅子,雖然四週一片烏漆抹黑,而且自己也因為喝了點酒而有些昏眩,但是余燕安還是摸索的找到許雅文的手輕輕握住。
「噓,雅文,小聲一點,待會兒你會將我們家的人都吵醒了。」
「蝙蝠也那麼早就睡了?」許雅文放輕聲音問。
余燕安點點頭,忘了一片漆黑中,許雅文根奉看不到自己點頭。隔了幾秒,她忽然清醒了些,想起—件事。
「哎呀,糟了。」
「怎麼了?什麼事糟了?」許雅文連聲問。
身體不穩地晃啊晃的,余燕安終於摸到了門把,先拉著許雅文進了房間,將門關上後立刻開燈。
「我忘了今天峰哥會來台中。」
—聽到林健峰可能在這屋子裡,許雅文不覺提高嗓門問:「峰哥今天會來台中?」
余燕安故意用滿不在乎的口氣說:「是啊,每次來台中都要我們挪出時間來陪他,所以我這次忘了也好,免得浪費我們寶貴的青春。」
許雅文急切地反駁道:「安安,你怎麼這樣說呢?人家遠來是客,而且他也不是很常來,你還這樣嫌人家。」
在心裡偷偷地笑了幾聲,突然的捏了捏許雅文的手,余燕安稠侃道:「喲,人家我只是說說而已,你那麼急著為他辯護幹嘛?而且他每隔一、兩個星期就會到台中住個兩天,怎麼能算不常來?」
「安安,你真的是喝醉了,你每次喝醉都會亂說話。」許雅文有些不好意思的輕喝—聲,想從余燕安手中鬆開自己的手。
一感覺到許雅文的舉動,余燕安故意緊拉著她的手不放。
「我才沒醉呢。本來就是嘛,你看,他最近比我那兩個哥哥還常回台中,對不對?」
見許雅文聽了自己的話,似乎渾身開始不對勁,而且臉蛋微微泛紅,余燕安一臉賊笑地湊到她眼前。
「雅文,你知道為什麼嗎?」
余燕安雖然看似醉了,但臉上卻是一副故作不解、曖昧的笑容,許雅文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用力的將手抽回來。
「安安,你最討厭了啦,每次都愛取笑我。」
「取笑你?」余燕安怪叫—聲,「我是覺得奇怪才問你吔,誰教你自己此地無銀三百兩,一下子就露出馬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