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抱歉,杜小姐,這場壽宴除非持有邀請函,否則一概不准進場……」這是為了過濾白雲翔不必要的女人進來鬧場所做的措施。
「不、不!嵐子不一樣,她來這兒是有目的的,更何況你們少爺他呀……」
她附在仍然嘮叨不休的阿升耳旁,竊竊私語一番,暗地裡,趁著嵐子不注意,從皮包中拿出一張邀請函塞進他手裡,眼裡還透著狡黠的目光。那是嵐子不見的那張邀請函。
杜羽蝶這幾天看嵐子不停地向她詢問有關白雲翔的事情,還跟蹤他,不管她怎麼警告嵐子,白雲翔是個花心大少,只要靠近他的女人都會被吞噬,嵐子還是執意要靠近。
她無法眼睜睜看著嵐子掉人虎口而不自知,只好下一記猛藥,設一個局,對白震天的私人秘書阿升撒了個大謊,好讓嵐子得到些教訓,知難而退,別再靠近白雲翔那個花心大少。
「這就是證據,你可得看清楚了。」讓嵐子遠離白雲翔的陷阱已布好,臨了杜羽蝶還不忘提醒阿升。
只見原本兀自嘮叨不休的阿升,態度突然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是,原來是這樣……歡迎、當然歡迎……請原諒我們服務不周!嵐子小姐,真是抱歉,希望您能原諒我的過失,也希望您此番前來能順利的達成您的使命,也讓我們的董事長了卻一樁心願!」他恭敬的告退,向白震天飛奔而去。
「羽蝶,你剛跟他說了什麼?」嵐子睨了杜羽蝶一眼。
「別謝我,小事一樁!」杜羽蝶打哈哈,想藉此矇混過去,「對了,你的塔羅牌帶來了嗎?」她乘機轉移話題。
「嗯,隨身攜帶!」嵐子拍著小提包表示。
「這次想占卜的朋友可是有錢人,你大可乘機揩油……」在這現實的社會,錢比任何東西都來得有用。
嵐子眉心一皺,「塔羅牌對我而言是神聖的,不是斂財的工具。若不是要生活,我是不會向人收受費用的。」
「是、是!這個當然,算我說錯話。」杜羽蝶吐吐舌。想不到嵐子年紀輕輕卻這麼固執,但是這也就是自己為什麼特別欣賞她的原因,她就是和時下的女孩子不同。
原本想勸嵐子乘機大撈一筆的話,最好也甭提了!否則又得被她訓誡一番。
想到這,杜羽蝶機靈的看見白雲翔氣呼呼的朝這兒走來。看來白雲翔對於她剛剛假借嵐子名義說的謊,已經發生急遽的化學變化;得快趁嵐子還沒發現她做的壞事之前,溜為上策。
「嗯……我去拿點吃的過來,馬上回來。等我唷!」不等她回答,杜羽蝶逕自扯開腿落跑了。
嵐子看著杜羽蝶溜走的身影,有股不祥的預感。
「嵐子小姐!」白雲翔的臉鐵青的繃著,「跟我來!」他抓著她的胳膊,逕自往門外幽靜的花園走去。
「白先生,請你放尊重些!」到了花園,她用了全身的力氣才甩開他拉住她的結實手臂。
「尊重?」白雲翔習慣性的將雙手插在口袋裡,冷漠的揚起下巴,「尊重對於你這種造謠的人簡直是奢侈!」他一把摸上她的柳腰,強迫地將她玲瓏有致的身軀貼在自己胸前。
「你想做什麼?」她驚呼,幾乎亂了方寸。
「想做什麼?你應該最清楚才是。」他的兩道眉毛慢慢聚攏,「跟蹤我這麼多日!目的就為了想做我的女人!你明說了我也許還會爽快地答應。看不出來如此端莊的女人,會渴望性愛到這種地步!」他嗤鼻冷笑。
「白先生,我想這其中也許有什麼誤會……」看著他猛獸般的眼,她不難想像自己的下場。
「誤會!你剛剛跟阿升說了什麼,你自己最清楚,占卜師。」
剛剛阿升轉告她的話,說什麼他們在千年之前本該是夫妻,但是陰錯陽差使他們被迫分離,好不容易等到他們倆同時出生在同一世代已經是千年以後。
她還以此威脅他老爸,如果他想結婚,唯一的對象就是她,否則非但一輩子休想結婚,就連下輩子、下下輩子都別想結婚,必須一直等到兩人再度投胎在同一個世代,也就是另一個千年之後才能結合。
這女人到底明不明白她所處的這個時代是講究科學的時代,什麼前世來生的?別說他不想結婚,想跟他結婚的女人可以從這兒排到總統府,他根本不信這套。
但是他老爸想孫子想瘋了,居然不疑有他,還要脅他,說什麼不娶她就要跟他斷絕父子關係!
他這生最痛恨的就是喜歡造謠的人,沒想到嵐子居然就是這種女人,跟蹤他多日,竟然只是想利用最可笑的占卜來拐他結婚,他錯看她了!
「呀!」嵐子驚呼,瞬間想起一定是羽蝶從中搞的鬼。
「想起來了嗎?」他粗獷的大手猛烈抬起她粉嫩的臉,粗魯得幾乎要吻上她的唇。
她奮力的掙扎,整齊的長髮頃刻間變得雜亂,就連杜羽蝶借她的小禮服在此刻也已是凌亂不堪。
「嵐子,你在哪兒?」在同一個時刻,遠處傳來杜羽蝶殷切的叫喚。
白雲翔警覺心一起,為避免讓人撞見,有損他名律師的聲譽,他硬生生將她推開,撂下話來。
「不要讓我再見到你!我最瞧不起的就是你這種不擇手段的女人。」說完後他拋下嵐子,帶著滿腔的怒意迅速轉身離去。
嵐子遙看著他的背影,怒發恣意在風中狂亂起舞,完全說明他心中的憤怒。
她的心突然糾痛,全身無力的僵站在花圃中。
還沒向白雲翔說明她真正的來意,卻引來這樣的誤會,凡妮的官司勝敗未定,起頭就已毀在她手裡。
想到這兒,嵐子感覺一股寒意從心底湧上。怎麼辦?該如何挽救凡妮的官司?如何向白雲翔澄清誤會?又該如何說服他?
她不停地問著自己,不知如何突破現在的困境。
第二章
「惡魔」——當意志薄弱或消極時,惡魔便會乘虛而入侵佔你的身體,如果不制止,惡魔將帶領你走向悲慘的結果。
嵐子從散放在桌前的塔羅牌中抽了一張。
惡魔!
嵐子拿著屬於大阿爾克那牌的「惡魔」發怔。
事情真的變得棘手了,看來她真的快被惡魔附身!
她細長的柳眉一下子打了數十個結。
自從那天宴會過後,已經又過了一個星期,她一直想找白雲翔將事情談清楚,但是不論她多麼努力想找他,他不是避不見面就是當眾糗她。
唉,嵐子搖搖頭。再這樣下去,凡妮的事何時才能解決,何時才能將罪該萬死的嫌犯繩之以法?而凡妮的身體和精神狀態不知道還能不能支撐到案子審理結束,如果這件官司打輸了,對凡妮又是另一個折磨……
數十個結完全糾結,煩悶得讓她簡直理不出頭緒。
凡妮和她一樣是孤兒,十五歲時她們倆一起離開育幼院。
但是個性孤僻向來不喜歡與人打交道的凡妮,在這個忙碌、雜亂的城市裡,除了她,幾乎沒什麼朋友。
而在一個多禮拜前,凡妮拖著凌亂不堪的亂髮與衣著,撲臥在她懷裡失聲痛哭,卻隱瞞自己被惡人欺陵的事,後來要不是她一再關心逼問,凡妮可能一輩子都不會說出來。
嵐子一想到這兒,整顆心又糾痛起來。
她無法分擔凡妮所遭受的痛苦,但是只是用想的,她都覺得好痛好痛,更別說凡妮所承受的痛,一定比她想像的多上千倍、萬倍!
但是在凡妮制止她去找律師後,她更覺得難過。也許是怕輸了官司,也許是怕露臉遭世人取笑,凡妮始終沒讓她去報案或找律師控告對方。
儘管如此,為了替凡妮討回一個公道,她還是偷偷地去查了台灣最好的律師,並且也去找了白雲翔。
可是……唉!嵐子將十指插人髮絲當中,煩惱的緊抓著後腦勺的發。
如今,他連見都不想見她,躲她躲得遠遠地,她根本沒機會向他說明一切。
嵐子對朵凡妮的事憂心地搖著頭;她現在只想好好的沖個涼水澡,讓自己冷靜一下,再來想辦法如何接近白雲翔,說明原委。
走到浴室門口,她使勁地推浴室門,卻意外的推不開,叫了幾聲,裡頭也沒人應門。
咦?!怎麼回事?她心裡打了個突。
不好!該不會是凡妮想不開吧?
嵐子擰眉思索,一股寒意從心底油然升起。
「開門!凡妮,是你在裡面嗎?凡妮!」她猛烈的追打與叫喊,幾乎要敲碎了拳骨,喊破了聲音,依然得不到丁點回應。
她的心已經跌落到無止境的谷底;她該多關心、陪伴凡妮的,要是今天凡妮出了什麼事,她一輩子都不能原諒自己!
嵐子停止敲門;如果凡妮真在裡頭想不開,任她怎麼敲,凡妮也無法應門呀!她立即向客廳飛奔而去,拿起電話直撥一一九。
才剛接通兩聲,身後伸來一隻濕答答的手將電話按鈕給按上,切斷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