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首席?什麼麻雀?」牧可風真的不懂其中的含義。
「剛才自稱是你首席女友的女醫師來驅逐我這只異想天開的小麻雀。」殷深深的語氣充滿了徐鳳眉處得來的嘲弄,她現在無法像剛才那樣的冷靜。
「可不可以不要用那些可笑、愚蠢的比喻,有什麼事直接說,至少你要讓我聽得清楚、明白。」牧可風有些不悅,卻還相當冷靜。
「徐鳳眉是誰?」殷深深咬著牙問。
「同事。」牧可風的回答竟如此簡單明瞭,卻更教人覺得不誠實。
「她和你有什麼關係?」
「同事關係。」
「除此之外呢?」
「沒有除此之外。」
「你這麼說太殘忍了吧,人家可是為你費盡心思,不斷縱容你這麼多年,你竟能這麼說——沒其它關係。」
「我說了——沒關係,你想知道的答案我已經告訴你了,能不能不要為這種事情無理取鬧。」牧可風平復可能引發的怒火,「我們還去不去吃飯?」
「你真殘酷。」對一個女人來說,牧可風確實是一個殘酷的男人。
「我們還去不去吃飯?」牧可風實在不想再兜著這話題打轉。
殷深深推開車門。
「你要做什麼?」牧可風問。
沒有回答,殷深深走下車。這是他們第一次吵架,她的心好亂,她根本沒有處理這種事的經驗,她希望他能追上來,拉住她,她也回道歉。她本來就不是他最愛的女人,那與別人分享他的愛又有什麼不同?驕傲自大的話也只能在徐鳳眉那樣的人面前大聲說,她竟還不是只希望他能愛著他——是不是只愛她一人——一開始她不是應該很清楚,她還希望故事會有不一樣的結局?
北風吹過被霓虹燈照亮的夜,並沒有人拉住她。多悲哀啊!不會有人追上來,她就這樣在他眼前離去也是無所謂的。
心碎了一地,淚也跟著滑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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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襯底音樂:陳升「子夜二時,你做什麼?」
——……子夜二時我凝望著沉默的電話,已經是我不能自主的習慣,仰望著幽暗無語的天空,回憶著往事,忍受刀割一般的心痛,只想告訴你一聲我愛你,我知道這一句話別人曾對你說過,雖然來不及對你承諾,IDOLOVERYOUSO……
「現在時間十一點三十七分,深深在廣告之後的『空中夢想家』和你談心、談音樂,如果你是剛剛才轉到我們的頻道,請原諒深深帶著濃濃的鼻音的聲音,在這麼深的夜晚聽起來是不是別有一番風味。
有朋友傳真進來告訴我治感冒的偏方,謝了,不過我這是季節性感冒,這實在是天氣太冷了,心也會跟著著涼,只要這冷氣團一走,曬點太陽就會好的。
不過,各位工作繁忙、課業繁重的朋友們可千萬要加一些衣服,小心跟深深一樣。
接下來我們聽鄭中基的這首「最愛的人不是你」,待會再回來,請告訴我們你最愛的是誰,如果他最愛的人不是你,你打算怎麼辦?」
這個時候他總會扭開收音機,一個固定的頻道,固定的節目,這一星期卻異樣的聲音。有一個星期沒見了,他總是借口自己很忙,也真的瘋狂地忙了一個禮拜,而她卻在每天的深夜繼續放任自己感冒的聲音在空氣中傳播。
這幾天來心情不定而低沉,只要一靜下來就會為該不該去找她而掙扎。那天沒有追上去是為了小女孩莫名其妙的無理取鬧,但,這難道不是他帶給她不安定的感覺?
「喂!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喂!喂!」
「怎麼稱呼?」
「我——我實際台北的小麻雀。」
「小麻雀,你好,你今年幾歲?」
「二十。」
「聲音聽起來好年輕哦。」
「是不是聽起來像十三歲?」
「真的有一點。好吧,你最愛的人是誰?」
「他還沒出現。」
「是嗎,那麼如果將來他出現了,你卻發現他最愛的人不是你,你會怎樣的決定?」
「我——我可能會跟熊天平一樣——帶著愛逃亡。」
「很有趣的答案,為什麼呢?為什麼你會選擇帶著你的愛情一起逃亡呢?」
「很簡單,不是最深、最唯一的愛我寧願不要,即使很梁詠琪一樣天天用淚水洗臉,我也不要或在感情的不安裡。」
「小麻雀,你好像對現在流行的歌手和歌曲蠻熟悉的。」
「還行啦。」
「謝謝你的為愛逃亡,要不要為我們點一首你最愛的歌送給收音機旁的朋友?」
「好啊,我點齊秦台語專輯純情歌裡的『懷念的播音員』送給你和『空中夢想家』的朋友。」
「謝謝,希望當小麻雀找到最愛時能在callin進來告訴我們,拜拜。」
「再見。」
雖然你和我,每日在空中相會,因為你一切,使人會為你癡迷,可愛的你播音聲,解消我心空虛,愛你的心內,可惜無勇氣表示,只有是懷念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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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有沒有吃藥?感冒拖了一個禮拜,為愛傷風嗎?」柯亞男走到殷深深的身邊。
「快好了啦。」每天都是同一句。
「你們吵嘴啦?」柯亞男十分好奇,尤其這些天殷深深除了上節目外總是很低調的鴨子。「哪有。」殷深深心又像被紮了一下,她身邊的人似乎都不怎麼看好她的戀情,才會問著相同的問題。「你和司令才怎麼了呢,看你最近好忙,忙著陪朋友?」
「少糗我了,現在只有他肯要我,沒辦法。」柯亞男嘴上雖是這麼說,可心上卻是甜蜜濃郁的。
這時她兩已來到大樓外,冬夜的寒風總勝於白晝,殷深深拉緊上衣領口,推了下柯亞男。
「還不快去司令那裡報道,免得司令被那些辣妹看上,到時候還有誰肯要你。」殷深深輕輕地笑了。
「拜!你要保重哦,明天我放假,你一下節目就要趕過來哦!」柯亞男從袋子裡取出鑰匙。
「我知道了。」殷深深的笑容像一塊廣告看板上影像,停留在看柯亞男的視線之外的臉上,隨著一陣冷風吹過,立即換上一張淡漠、傷感的顏色。
她總是故意一直繁榮感任感冒的病毒在體內肆虐,她寧願自己看起來像生病的她,而不是傷心的她。
自從那天他沒有追過來,已有好多天沒見到他了,她卻仍時時想著他,如果是這樣帶著愛逃亡的話,不是很哀傷嗎?
彷彿她現在獨缺一種勇氣,一種讓自己解脫的勇氣,或頭留在他身邊,不在乎自己是不是他的最愛,或者乾脆就離開,走出他的生命。
這兩種選擇對殷深深來說都同樣需要極大的勇氣的,和他在一起的兩個月來,她以為可以輕易地做到第一項,而今證明第一項和第二項其實一樣困難。
寒風刺痛雙頰,害怕回家只有一個人捻亮一盞只屬於自己的燈,然而,轉個彎,她就得面對冷寂孤單的夜,和屋子裡映著他的影像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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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騎車很冷吧。」牧可晴眼尖,第一個衝到門口迎接殷深深。
「我哥呢?還沒走吧?」殷深深脫下手套,在店裡搜尋一回,「哥!」
殷深深邊走邊喊,而同時她也看見了坐在同一桌的他——牧可風。
「這麼晚!」殷達實說著,「高潮好戲都結束了。」
「什麼好戲?」她忍著不去看牧可風,「我先去向壽星道賀。」
說著殷深深立即走向吧檯邊,對直依著左秋笙的柯亞男說:
「生日快樂!給你。」殷深深遞上準備好的禮物,「祝你早日嫁人做黃臉婆。」
「一定都是你們一天到晚希望我趕快嫁人,變成歐巴桑。都是你啦!害我變的一點身價都沒有。」柯亞男竟然有嬌持斥的模樣,她假裝打了左秋笙幾下。
「深深,小男姐被人家訂走了哦!」牧可晴也過來湊熱鬧。
「真的?」殷深深略有一點吃驚。
「剛才司令當眾求婚,女主角已經點頭答應。」牧可晴拉起柯亞男被套上戒指的手,「我們結婚吧——依紗貝爾!」
看著牧可晴頑皮的臉,再看看柯亞男不曾有過的羞怯,殷深深確定了。
「恭喜嘍!原來要請喝喜酒的人是你——那伴娘該請誰來當?」
「還早,還早。」柯亞男不習慣被嘲弄,她推著殷深深,「這麼晚來,罰你喝酒,酒還可以治感冒,走,先到位子上坐。」
一干人走向殷達實和牧可風對坐的位子,柯亞男已儼然是這家店的老闆娘,忙著招呼侍者再拿酒菜。
「現在這裡正好三對,我們就分組拼酒,今天酒錢算秋笙的,反正不喝白不喝。」
「不要吧,小男姐,明天我要上課,殷大哥也要早起帶球隊練球。」牧可晴抗議道。
「幹嘛一開口就護著殷大哥,牧大哥難道不用上班,人家深深也沒說話。」柯亞男說道,大伙的眼光都轉向殷深深,而她卻閃躲大家的目光,尷尬的低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