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在她還沒會意前,他的唇二度貼上了她的,傳渡給她的是他的溫度和纏綿。
軟軟的觸感,激烈的糾纏,她的氣息紊亂不堪,目光流露出迷離酣醉的嬌態,她攀住了他的肩膀,把緊張的自己躲藏在他的頸窩處,喘息,不斷地喘息……
「妳說,這世界上還有誰,比我們更適合當彼此的情人?」他望著她,眼神堅定不移。
派翠西亞怔愣的望著他,犀利的嘴巴此刻卻是啞口無言。
「嗯?回答我呀,我的情人?」他挑弄起她的臉龐,親暱的問。
還有誰?還有誰?她不知道……
難道期限過後,他還想跟她這麼繼續下去?
關傳雍真是個奇怪的男人,奇怪得叫人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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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吉尼亞州州警辦公室,向來不嗜煙味的湯鎮權也忍不住燃起一根煙,看裊裊白煙在騰挪間,是否可以一併帶走他渾沌的思緒,還給他一個清晰的思路,早日將葉春泉命案的兇手繩之以法。
經過單璽的指認,快遞員的身份已經水落石出了,然事後證明,這只是一起貨物誤送事件,警方也已排除了該名快遞員涉案的可能。
可令人喪氣的是,當警方循著包裹上的地址去追捕原本的收件人到案說明時,卻發現該處地址根本只是一座空屋,犯罪紀錄查無這位收件人--湯姆·布朗,湯鎮權認為這極有可能只是個假名。
究竟這把九厘米口徑手槍是由誰委託運送的?
膠著的案情讓警方也不得不土法煉鋼,調出受理這件貨物派送的UPS據點的監視錄影帶,想要找出可疑人士,然而人潮眾多判讀不易,最後也只能緩慢的從IPS公司內部資料去追溯受理的窗口,看看能否有再進一步的線索。
「已經證實這把手槍跟葉春泉的死亡有絕對關係了。」從外面走進來的馬特朗聲說。
他回過頭來,「鑒識結果怎麼說?」
「從葉春泉頭部取出的子彈外殼上塗有特殊化料,正巧小璽收到的這把手槍裡也找到殘留的化料反應,初步比對已經肯定是同一把槍。」
「子彈外殼上有特殊化料?」湯鎮權開始搜尋腦中的記憶,「會在子彈上動手腳,並且塗上特殊化料,好熟悉的手法……這一定是有固定的管道提供的。」他望著馬特問:「是不是有哪個案子也出現過塗有化料的子彈?」
經他這麼一問,馬特也開始覺得這種製作手法好像似曾相識。
「好像幾年前,有一起少年械鬥事件……」
「犯案的少年拿哥哥的手槍射殺同學,那顆子彈上也塗有化料。」湯鎮權思緒明朗了起來。
「權,我想這顆要命的子彈一定也是同一個幫派所製作的。」
「走!我要知道他們最近的交易是不是很活絡,還有都是哪些人在捧場。」
這時,馬特桌上的電話響了,他探長手一把接起,和對方開始對話,偏巧,一旁的傳真機也開始運作,努力吐出一頁頁的報告,見狀,湯鎮權快步走去,審視起那些熱騰騰的文件資料。
掛上電話,馬特臉上有著欣喜,「權,透過UPS內部交易紀錄追查後來的錄影畫面,已經找到一名可疑人士了。」
湯鎮權的臉上也浮現難得的笑容,「在葉春泉手中發現的微小毛屑,經過檢驗確定是羽絨。」
「羽絨?」馬特有些不解。
「沒錯,那是很多御寒外套會用到的填充材料。」他揚揚手中的資料,「去聽聽看有什麼新的發現,或許,這細微的羽絨可以幫我們找到真正的嫌犯也說不定。」
「那還等什麼?走啊!」馬特振奮的嚷嚷。
第八章
派翠西亞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麼樣就是睡不著,直到此刻,她都還有一種飄飄然的不真實感,而這些虛幻的美好全是關傳雍所給予的。
在義大利的關傳雍比在維吉尼亞州的他更多情、主動,每每都幾乎讓她無法招架,跌入他所挖掘的愛情深淵裡。
隔著幾步的距離,她單手輕托著頭,迷惑的望著另一張單人床上的他,他緊閉雙眼沉靜的睡著,絲毫不受任何影響。
這時,她竟然羨慕起他來。
今晚的燭光晚餐,她像是被深切愛意所呵寵豢養的女人,沐浴在關傳雍的溫柔體貼裡,精緻的美食、香醇的美酒,最重要的是他那從頭到尾的專注神情,讓她不由得虛榮的沉浸其中。
為什麼?是受到異國浪漫風情的影響嗎?還是他真的想對她投入感情?抑或是在工作壓力下,他圖個新鮮好玩罷了?
「唉……」陡然放下酸疼的手,她忍不住輕歎了一口氣,轉過身去面對著寂靜的牆。
「睡不著?」關傳雍的聲音突然在昏暗的深夜裡響起。
派翠西亞震了一下,連忙坐起身來面對他,「我吵醒你了嗎?」
他淺淺一笑,目光清澈精神,一點都沒有睡眼惺忪的樣子,「沒有,我還沒睡著。」
「喔……」她安心的倒回被窩。
「會認床?」他單手支顎,側臉望向她。
「沒有,只是沒睡意。」胸口不知被什麼漲滿,有點喘不過氣。
「那妳可以找我聊天。」
「你明天還要工作。」
「工作跟聊天並不衝突。」
「但是聊天會影響你明天工作的精神。」這男人有沒有腦子啊,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懂。
他莞爾一笑,「妳這是在關心我嗎?」
她眼睛瞠大,「呵,你鬼扯什麼?我只是不希望你搞砸了展覽的工作,讓義大利人嘲笑你罷了,更不想你毀了這些參展人的心血。」
「哇,這麼善良,那我是不是要代替大家感謝妳了?」
「甭了,舉手之勞。」
他伸了一個懶腰,「派翠西亞,可是我不想睡覺,比較想跟妳聊天。」
「無聊!」啐了一句,她又回過頭來,「有什麼好聊的?」
「在潘芭杜工作有趣嗎?」
「那你在藝廊工作好玩嗎?」她反問他。
「子承母業,大致上來說還不錯玩,而且能夠見到各種光怪陸離的藝術家,也算是大開眼界。」
「那我也一樣嘍,不論價格高低,什麼傢俱都見識過,不論個性好壞,什麼賣家、買主也都接觸過,尤其在命案現場還看了不少死人……嘖嘖,總之比起一般上班族的工作,就是離奇許多啦!」
「喔,那我在妳眼裡是什麼樣的賣家?」
「哈哈哈哈……」派翠西亞放肆大笑,驀然而止,「你確定要聽?」
「當然,我很好奇的。」他準備洗耳恭聽。
「好吧!我就說給你聽。」她頓了頓,「在我眼裡,你是最討厭的賣家,因為你很可惡!」
「我可惡?我哪裡可惡了?說來聽聽。」
「很多啊,三番兩次阻撓我收購下卷式琴幾就夠可惡了,我要賺外快,你又來攪和,當然也可惡,還有你看我的眼神太多情、吻我的時候太突然、對我的照顧太周到……這些都更加、更加可惡。」她一古腦兒的說著。
「這樣聽來,我好像是十惡不赦的大壞人?」
「呵呵,你很有潛力。」
他揪起眉頭深思,「好吧,既然都已經這麼壞了,我乾脆豁出去,索性壞到底好了。」他以雷厲風行的姿態驟然起身下床,赤著腳往她的床鋪走來。
派翠西亞見狀突然一驚,「欽,你要做什麼?走開,走開!你若是真敢對我亂來,我一定會殺了你的!」她嚴厲且激動的叫囂。
忽地,關傳雍停下腳步站在她的床沿,居高臨下沒好氣的說:「妳三更半夜鬼叫什麼?我只是口渴要去倒杯水喝而已。」他賞她一記揶揄,「這麼聲嘶力竭的大吼大叫,妳也要喝嗎?」
她還以為他……以為他想要對她……可惡!又被他擺了一道!
她嘟著嘴,「當然要!」
可惡的關傳雍!她忍不住對他的背影扮個超級醜的鬼臉,以表抗議。
須臾,「喏,妳的水。」他把水杯交到她手裡,順勢坐在她的床沿。
飲了一大口,徹底滋潤她的喉嚨,「一開始我以為你是冒牌的。」
「什麼冒牌?」這女人說話有時挺沒頭沒腦的。
「葉娟礽的哥哥啊!我以為她只是要擺脫我,所以憑空捏造一個哥哥的假身份,而你剛好又姓關,所以我真的是這樣以為的。」
「同母異父當然不同姓。」
「我知道,要不葉家怎麼會只有一個遺產繼承人?人難免有私心,當然只會把最好的留給自己的親生孩子。」她忍不住替他抱不平。
「不,很公平的,我母親辭世的時候,我也是唯一的遺產繼承人,繼父和娟礽什麼都沒有。」
「啥?」她有些詫異。
「每個家庭的情況都不一樣,或許這在別人眼中是很奇怪的情況,可在我們家卻很平常。其實,繼父對我也算不錯,我們雖然沒有很親暱的感情,但是也有一份基本的尊重,我覺得這樣很好,不用逼誰去接受誰,因為,即便是真正的一家人,都未必有百分之百的親情歸屬,何況,我們是因為母親再婚,才開始認識彼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