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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雨初

  金少凱有一瞬間被那雙水靈大眼給震懾住,心中滑過一道異樣的感覺,手就軟了下來。

  江文心有點訝異他為什麼沒打她?是他身體裡還有一點人性,還是突然良心發現了?

  若說他沒打她讓她很驚訝,那他接下來的舉動更是讓她嚇得魂不附體。

  他就那樣莫測高深的站在她那裡看了她半響,然後走開,等再回到身邊時手上多了張面紙:

  他拿著面紙,輕輕地、溫柔地拭著她唇上紅色的血漬。

  江文心一顆心七上八下的,對他的舉動感到害怕。他該不會殺了她吧?

  這想法一竄進腦海裡,她立刻為她剛才咬破他嘴唇的衝動感到後悔。他們這種人可以為別人的一個白眼而宰了對方,現在她讓他見血了,雖然自己滿足了報復的一時快感,但她的這一條小命可能會這樣就沒了,更有可能的是會牽連到文華跟爸爸媽媽。想到這裡,她已經虛軟了腳,但為了不在這個惡棍面前表現出害怕,她靠著自己全部的意思力撐住自己。

  金少凱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故作,他知道她在害怕什麼。

  但他可不會那麼輕易就放過她,她的不知死活已經勾起了他的興趣,他倒想知道她怎麼在這一個月內湊足六百萬,怎麼對付他。

  「也許你可以當我的情婦,我會看在你的面子上,答應緩下你弟弟還錢的期限。」念頭一閃,話就自動溜出了嘴巴。金少凱不知道自己是哪根不筋不對勁,不過,既然話已出口.他也不打算收回,比較令他好奇的是,她會有什麼反應?

  江文心的反應很直接,她舉起手摑了他一巴掌。

  「你去死!」她咬牙切齒道。

  金少凱摸摸印上五指印的臉頰,臉色陰沉了三分。

  「別回答得那麼快,說不定哪天你突然改變了心意,還來得及。」

  不知為什麼,他的話你一陣涼氣,讓江文心從頭涼到腳底,還打了個冷顫。

  「你慢慢去等吧!我江文心可以做任何人的情婦來還你錢,也不會作賤自己去當你的情婦!」她口不擇言,一時沒想到不管做誰的情婦都是做賤自己。

  「你走吧!」她要跟他鬥,那就來吧,反正輸的人不會是他。

  江文心沒想到他會這樣就放她走。不過,既然他已經說了,那她還待在這裡幹麼?這裡的一切已經開始讓她作嘔了。

  她拿起單人沙發上的大包包,將之抱在胸前,小跑步的衝向房門,頭也不回地跑走了。

  約莫過了三秒,阿三跑了進來。

  「老大?」他喊了聲,看著似乎若有所思的金少凱。

  「找個人跟著她,我要知道她接下來的舉動,還有,我要她的一切資料,從小到現在的所有一切資料,明天給我。」他交代阿三,走到酒櫃旁給自己倒了杯威士忌,唇上的傷口一碰上酒精,便灼痛不已。

  金少凱仰頭將威土忌一飲而盡。

  他轉動著手中晶瑩的玻璃杯,彷彿又看到了那只倔強的眼眸。

  「還有,」他又低沉地出聲。「找出江文華在哪家醫院,從明天開始,每天找兩個兄弟去『叮嚀』他,免得他忘了什麼時候該還錢。記住,晚上才去。」晚上那個倔強的女人一定會在醫院裡照顧江文華,如此施加壓力才能得到效果。

  他揚起嘴角一笑。

  遊戲開始了。

  第二章

  結束忙錄的一天,江文心拖著身心俱疲的身子來到江文華所在的醫院。

  來到江文華病房的樓層,護士站的護士小姐一看到她,立刻從護士站裡跑出來,拉住江文心。

  「護士小姐,有什麼事嗎?」江文心對護士小姐的動作一頭霧水,以為又要催她去繳什麼費用。

  「江小姐,我們這裡是醫院,必須提供個安寧的環境給病患療養,如果你有什麼問題的話,麻煩你自己私下解決好嗎?」

  「對不起,護士小姐,我聽不懂你的意思?」江文心真的聽不懂,她請護士直接說明白,她已經很累了,沒辦法再去猜護士小姐的真正意思。

  「就是剛剛,你還沒來之前,有兩個看起來像流氓的男人說要找你弟弟,我以為他們的是訪客,所以就告訴他們你弟弟的病房號碼,哪知道他們一進病房後就大聲嚷嚷,我們進去勸告後,他們只安靜一下,就又吵起

  來了,我不知道……」

  江文心沒聽護士講完就直接朝弟弟的病房跑,一衝進病房,就看到兩個流氓扯著還倒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文華的領口不停搖晃。她尖叫一聲,衝過去拉開那兩個流氓,張開雙臂護住弟弟。

  「你們是誰?難道你們沒看到病人傷成這樣還沒醒過來嗎?怎麼可以這樣用力拉扯他?太過分了!」這兩個人冷血殘酷的行為讓江文心十分憤怒,一時也忘了護士說不能大聲嚷嚷的警告,忿忿不平地大叫著。

  「什麼過分呀?他欠我們老大錢,不趕快去想辦法卻死賴在床上裝死,我是要他趕快醒過來,免得到時候期限到了還不出半毛錢,恐怕他就得真的躺橫著被人家抬出去了。」一個流氓惡聲惡氣道。

  江文心一聽,心一沉。難道文華除了那間賭場之外,還在別的地方欠了錢?

  「你們是哪裡的?文華欠了你們多少錢?」她急急地問,視線在兩名流氓之間打轉。忽然,她覺得另一位不斷用手抹臉的流氓有些眼熟。

  她走過去,拉下他的手。

  「是你」她驚訝地看著昨天在賭場裡想把她扔出去的阿保,驀地想通了怎麼回事。「是你們老大叫你們來的是不是?是不是?」她就知道他昨天會那麼輕易地就放她走,一定是有什麼陰謀,果然!那卑鄙小人現在就已經開始報復了。

  阿保看到她發青的臉,便不斷地朝同伴使眼色。

  阿三哥千交代萬交代,只要稍微讓她害怕就行了,但阿保覺得她好像並不害怕,反而像是氣得快斷氣了。要是再搞砸了,他回去又免不了被削一頓。

  阿保的同伴看見阿保跟自己使眼色,便一把將江文心給推開。

  江文心一個重心不穩,跌到病床邊,連忙扶住病床欄杆穩住自己。

  「我告訴你,六百萬不是筆小數目,江文華最好趕快去想辦法籌錢,否則等期限一到,管他是不是還躺在病床上,我們都不會放過他的!」那流氓撂下這些話後便大搖大擺地走了。

  他們一走出病房,江文心立刻衝過去將房門給關上,鎖了起來。

  她拖著腳步,走到病床旁,沉痛傷心地看著依然昏迷不醒的弟弟。

  她伸出顫抖的手輕輕撫摸江文華纏滿繃帶的頭和佈滿青紫的臉頰。

  「文華,答應姊姊,你會好起來,錢的事,姊姊會想辦法,你別怕!姊姊只希望你醒來能安分守己,不要

  再將自己搞成這個樣子,讓人擔心了,好不好?」她輕聲說道,身體還在因為剛才的事而不住的顫抖著。

  那一晚,她睡得很不安穩,一個小聲響就會把她驚醒,深怕又有人來對他們姊弟不利,就連護土小姐進來看江文華情況的細微腳步聲都能讓她受驚許久。

  不能再這樣下去!她想,她必須盡快採取行動。

  她無法天真地以為那些人會這麼簡單就放過他們,她甚至能感覺到那個老大已經下了要他們姊弟倆天天不得安寧的命令。

  若這個噩夢成真的話,那文華勢必無法安心療傷,她在公司也會時時刻刻擔心他們是否又會來騷擾弟弟。

  躺在病房裡放置給家屬休息的木板床上,雖然很累,但她卻無法安然入睡。

  她乾脆從木板床上坐起,望望外頭夜色,再看了眼手腕上的表。

  三點十分。這時候賭場應該還在營業吧?

  她站起來,拿起水果盤上的水果刀,放進皮包裡,步出病房。

  如她所料,凌晨三點半的賭場裡正是最熱絡的時候,賭場裡頭到處都是麻將的碰撞聲,白色濃濁的煙味在空氣中飄蕩,裡頭的空調像是死掉了,只會放出冷氣卻無法排出廢氣。江文心一踏進賭場就被嗆得咳嗽。

  離門口最近的阿保最先聽到那陣突兀的咳嗽聲,回過頭看到江文心,他猛地翻了個白眼,罵了幾句三字經。

  江文心戒慎地看著阿保朝自己走來,下意識的按住了皮包。

  「你又來這裡幹什麼呀?」真背,只要遇到她就肯定沒好事。

  「怎麼又是一樣的台詞?這次你八成又沒預約吧?」

  「我要見你們老闆。」

  「你真的很煩耶!走走走,別妨礙我們做生意。」阿保像趕只小狗似的,將江文心粗魯地往外推。

  江文心用力地掃開他的大手。「我要見你們老闆,如果沒見到他的話我是不會走的!」她突然繞過阿保,跑向與賭場只有一門之隔的小套房。

  阿保沒料到她會突來這麼一招,邊詛咒邊追了上去。

  就在她跑到這邊,阿保快追到她時,江文心忽地閃過身來面對他,手裡亮出一把水果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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