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保看到銀光一閃,就在快要碰到銳利的刀鋒時,嚇了一跳,以一個狼狽的姿勢往後一跳。
「別過來!誰過來我就對誰不客氣。」江文心對阿保和好奇圍觀的賭客揮動手中的刀子。
她渾身顫抖,臉上滿是狂亂之色。
這是他們逼她的!
阿三排開圍觀的人群,看到了江文心和她手上的刀。
「江小姐,你這是幹什麼?」他憤怒地吼著。這小妞也太不上道上,竟拿了把水果刀就敢來他們的賭場裡搗亂?難道她不知道他們賭場裡比那把水果刀鋒利的刀子多得不勝枚舉嗎?
江文心看到在這賭場裡唯一對她還稱得上友善的阿三,嚥了嚥口水。
「我要見你們老闆,他不讓我見他,還把我給趕出去!」水果刀的刀鋒朝戒備著的阿保比了比。「你們放心好了,我不會對你們老闆怎麼樣的,我只是要跟他談談,談完了我就走,我保證以後你們在這裡絕對不會再見到我的。」
阿三緩緩地將視一瞟向阿保,阿保則被他給瞪得心慌意亂。
「阿三哥,這不能怪我呀!她又沒跟老闆預約,況且你看看她,手裡還拿著刀子哩!誰知道她會不會對老大不利呀?」阿保為自己辯護。
阿三當下就又賞了他腦袋一個拳頭。
「你當我是擺著好看的呀,就不會來通報我一聲嗎?」阿三在阿保的耳邊大吼。「沒用的東西!」狠瞪了他一眼後,他瞟向江文心。「江小姐,好心點。我們這裡還得做生意,你別三天兩頭就跑來鬧行不行?要找我們老闆我進去幫你通報就行了,何必拿刀動槍的?刀可是不長眼的,到時候傷了人可就不得了了,我拜託你先把它給收起來吧!」八成是今晚阿保他們去醫院找江文華時,她受的刺激太深,才會三更半夜不睡覺跑來找老大理論。
真搞不懂老大在想什麼,讓她還完錢也就是了,
幹麼還要那麼大費周章的,又是調查她的底細又是派人到醫院鬧,難不成……老大看上她了?
想到這,阿三不免大罵自己無聊。
老大身邊多的是波大性感的妞兒,只要他隨便勾勾手指就可以招來一堆,而這江文心,頂多稱得上是個清秀佳人,瘦不拉嘰的,老大怎麼可能會喜歡她?
江文心緊張地看看阿三,又看看自己手裡的刀子。
不!不行!地如果把刀子收起來,他們一定會立刻把她給趕出去,這樣她來這裡的目的不就無法完成了。
「要我把刀子收起來可以,除非你們讓我見你們
老闆,只要讓我見到他,我一定會把刀子交給你們。」刀子給他們並無損她的計劃。為了預防萬一,她早在來這裡的路上到便利商店又買了一把美工刀,現在就在她的皮包裡。
「你先把刀子給我,我就去通知老闆。」何三誘哄著,朝她伸出手。
江文心搖搖頭。
「不,你先去通知你們老闆,我再把刀子紿你!」她才不上當,將刀子握得緊緊的,毫不妥協。
阿三他們並沒回應,只是目光怪異地在她和她身後徘徊。
見他們不說話,江文心衝動地想再將自己的話覆述一遍,才剛要開口,就覺得背後像有兩道目光在燒灼著她的背。
慕地,她心一凜,想轉著時已經來不及了—只大手由她身後繞到身前,迅速確實且毫不費勁地奪下她緊握在手中的刀子。
被拿走刀子的江文心,全身僵硬地站立著,她知道那個魔鬼就站在她身後!覺得自己像只待宰的羔羊。
一隻手臂環住了她的肩膀。
「各位,沒事了,這位小姐是我的朋友,最喜歡開玩笑了!現在已經沒事了,你們再去玩吧!阿三,給每位客人一罐冰啤酒,算是給大家陪罪的。」金少凱面帶微笑地摟摟江文心的肩膀,狀甚親密,彷彿剛才一切真的全都是一場鬧劇。
老大說完,阿三拍拍手掌。
「沒事了、沒事了,大家繼續玩吧!阿保,聽到老闆的話了沒?去把冰箱裡的啤酒全拿出來,請各位大叔大嬸喝!」他嚷嚷著。
站在房門口的金少凱,看著場子裡又恢復了先前的景況,滿意地抿抿嘴。
「小姐,我想,我們得好好談談了。」他傾身在江文心耳邊低語,而後半強迫地將她攬進小套房裡。
一進套房,江文心又看到兩名穿著小可愛與超短裙的女孩子。
天!這個男人到底有多淫亂?她們看起來像還未滿二十歲!
她的胃又開始翻攪了起來。
金少凱直接走到床邊,將手中的水果刀隨意地往牆壁上練飛鏢的靶子一射,水果刀直接命中紅心。
兩位女孩子立刻要往他的身上靠,卻被金少凱不耐煩地給推開。
「我有客人,你們出去吧!」
兩個女孩子看看江文心又瞧瞧金少凱,只得識相的離開。
「好了,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你可以說了。」金少凱燃起一根煙。
她的臉色很難看,撐不了多久。吸煙的動作掩飾住他嘴角的一抹笑意。
「你說過要給我們一個月的期限!」江文心隔著煙霧看著他,恨不得將這男人給殺了。
「我是說過。發生什麼問題了嗎?」金少凱裝傻。
「少一副無辜的樣子,你這個卑鄙的小人。明明答應給我們一個月的期限,卻又叫人到醫院裡去找我弟,逼他還錢,他怎麼還呀?他人現在都還躺在床上不省人事,怎麼還?你到底還有沒有人性?我都說我替替他還,你還想怎麼樣?」她又開始激動了起來。
「小聲點,外面雖然很吵,但要是仔細聽的話,還是可以聽到你的叫聲的,我可不想讓人家以為我在欺負你。」金少凱還是像個無事人似的說著風涼話,欣賞著江文心的怒氣。
「難道你不是嗎?靠著自己有錢有勢,到處欺壓我們這種沒錢沒勢的人,難道你一點都不會內疚嗎?呀,我忘了,像你們這種人,良心早就被狗給吃了!」
「我只是想讓你弟弟早點好起來,是好意!要不然憑你一個人,到哪裡去賺六百萬元?別忘了,一個月可是很快就結束了,喔,不對,現在已經是三號,只剩二十七天了。」金少凱指了指牆上的日曆說。
「我說過我能還你就是能還,不必你假好心!」江文心深吸口氣穩住自己。「我要你保證,我弟弟還在醫院療養的時候,你不會再叫你的手下到醫院去騷擾他。」這是她來這裡的目的,只要他答應,她就算死也會在這一個月裡湊出錢來還他,不論做任何事!
金少凱露出為難的神情。
「我不知道耶!你又不肯接受我的建議,我想,如果你弟早點醒來的話,也許還可以幫忙分憂解勞什麼的。」他擺擺手。
他竟還有臉提他那個不要臉的建議?她江文心就算再下賤也不會去當這個惡棍的情婦!
「你就放過我們會怎樣?就算我弟他真的被你們那種方式給搖醒,只怕內傷會讓他傷得更重。再說,就算他真的醒來了,他那麼重的傷勢恐怕半年都不會好,怎麼有可能在這個月內就湊到那麼多錢?」江文心總算見識到什麼叫有理說不清了,這魔鬼就是屬於這種人,而她一點也不覺得驚訝。
「我的建議仍然有效。」金少凱仍不放棄。
「我已經回答過你了。」江文心真想朝他臉上吐口水。
「再考慮一下也無所謂。」
江文心從皮包裡拿出那把預備的美工刀,拉出刀片,將它放在自己手腕上。
「你做什麼?」雖然慵懶的姿態未變,但嬉笑的表已從金少凱的臉上褪去,他謹慎地盯著江文心。
「我要你的承諾。」
「如果我不答應呢?」
「那我就在自己的手上劃上一刀,假如還死不了的話,就在脖子上再加一刀,反正你是存心要逼死我們姊弟倆,我就讓你稱心如意!」江文心以自己的命跟他賭,雖然知道跟這種人賭,贏的機率十分渺茫,但為了弟弟,她必須賭。
「就算你死了,我還是可以去找你弟弟要。」
「無所謂,反正文華是不可能在短短的一個月內湊出六百萬的,算我這個姊姊對不起他,等到了下面之後,我會繼續好好的照顧他的。」
「那你父母呢?你不怕他們傷心難過嗎?」該死!她好像是認真的。
「我走了,弟弟也走了,他們的希望全沒了,說不定我們全家人在下面會過的更好、更快樂,再也不用擔心被人家欺負。反正人走到最後難免一死,早走晚走都是一樣。只是,你所要面對的可能就是收下到那六百萬了。」說完,江文心還淒然一笑。
見他只是盯著自己瞧,瞧了半天也不說半句話,江文心終於忍不住了。她狠下心來將美工刀用力朝自己手腕壓下,嬌嫩細白的手腕肌膚立刻出現一條血痕。
「考慮得怎樣?還是你想讓六百萬就此成為一堆不可能看見的鈔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