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香看見她黯淡的臉色,微微一笑,「放心,你例外。」否則,王爺怎麼可能將她安置在王府這麼久,卻沒有一絲想趕她走的意思?
「什麼?」她剛剛說了什麼嗎?
「還說不喜歡他,分明一顆心只掛念著他呀。」繡香促狹道。
章芸雙頰一紅,嬌羞的別過臉,不好意思的垂下頭去,難道,她真的已經喜歡上他了嗎?
「唉,主子,你真的是太不會說謊了。」這種個性,怕要吃虧的吶。
「主子、主子!」櫻兒急急忙忙的跑了進來,上氣不接下氣的喘道:「王、王爺請您過去一趟。」
「櫻兒,說就說,幹麼跑得這麼急呢?」繡香搖搖頭,對這個同伴感到沒轍。
「不是啦,因為我看到一個濃妝艷抹的女人纏著王爺,所以才想叫主子快點去解救他呀。」
「是誰?」繡香見章芸默然的低垂著頭,於是幫她問著。
「我也不知道,沒見過的,而且呀,比王爺以前帶回來過的女人都要丑多了。」櫻兒口沒遮攔的說。
繡香朝櫻兒使了個眼色,暗示她不要再說話了,「主子,我看應該跟您也有關係,否則,王爺不會請您過去的。」
「喔……」一個女人?跟她有關?章芸無意識的應聲,腦中迴響的卻都是櫻兒的話,他「過去帶回來的女人」有很多嗎?她也算是其中之一嗎?藺福晉難道默許這一切嗎?怎麼辦,她真的開始在意起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了,怎麼辦……
女子的雙臂繞過男子的頸後,將自己依偎在男子的懷中,這就是章芸一跨進廳內所看到的景象。
「呃,對、對不起,我……我先退下了。」她結結巴巴的說,移開視線前的一幕讓她沒來由的心痛。
「站住。」藺兆祀聲音低沉的命令,「過來這裡。」他撥開纏繞過頸項的手臂,朝章芸伸出手來。
原本已經轉過身的章芸不得不再轉回頭,聽話的走向他。
「兆祀!」被撥開的女人明顯的感到不悅,尖著嗓子道:「這個丫頭是誰呀?還是個小孩子嘛。」她的語氣充滿嘲諷。
「她?不就是你要我叫來的人嗎?成夫人。」藺兆祀一把將章芸摟向自己道。
「我要你叫來的人?」蕭琴納悶的看著眼前的不速之客,旋即恍然大悟的瞪大了眼,「這……你就是那個被我趕出門的丫頭章芸?」
「奴婢向夫人請安。」章芸也同樣的訝異,這是她進來後第一次正眼看向在場的女人,沒想到竟會是成夫人?
「住口!」藺兆祀不悅的阻止她想要彎下的腰身,冷冷道:「我說過,我不想再聽到那兩個字。」
章芸怯怯的望了他一眼,微微的點點頭。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一個丫環也可以穿成這樣?」蕭琴嫉妒的看著章芸,她本就知道這丫頭長得人模人樣,但是,沒想到她裝扮起來,竟會這般的出色。
藺兆祀揚揚唇,斜睨著眼看她,「你看到了,她已經是我的女人了。」他的手不安分的在章芸的臉頰上撫著,表示出自己的擁有權。
「她?!」蕭琴訝異得闔不攏嘴,「兆祀,你在開什麼玩笑?她不過是個丫環,怎麼配得上當你的女人呢?」可惡呀,沒想到這丫頭連到這裡都要跟她作對。
「女人就是女人,在床上沒什麼尊卑之分。」
他無謂的神情讓蕭琴氣得牙癢癢的,但是,卻也讓章芸的心感到酸楚。
「好呀,沒想到這個丫頭勾引完我家那個老頭子,現在又巴上你了。」簫琴惡毒的誣賴章芸,「好個厲害的丫頭,難不成,從打破福晉的花瓶,到被我趕出去,一切都在你的計劃之中?也對,跟個王爺,總比跟我家那個一腳已經跨進棺材的老頭子來得安穩多了。」
「夫人,請您不要這樣侮辱我跟老爺,而且……我跟王爺也不是您想像中的那樣。」章芸再也忍不住了,她雖然是下人,但是,並不表示自己就得遭受這樣的屈辱。
「哼。」誰相信呀?蕭琴自鼻子冷哼一聲,撇撇唇道:「這樣說還算便宜你了,說實話,自從你走了之後,我那個死老頭還真惦你惦得緊呢,對我威脅利誘的,非要我今天來瞧瞧你過得怎樣。」她故意省略自己想見藺兆祀的理由,挑撥的道。
「老爺還記得芸兒?」章芸沒聽出她語氣中的惡意,感動的道:「請夫人也轉告老爺,芸兒很好,請他不用擔心,芸兒一定會找時間去拜見老爺的。」對成老爺,她始終存有一份感激之情,是那種對父親一樣的情感。
藺兆祀的眼神不著痕跡的一黯,用力的扯著章芸的手腕,冷聲說:「沒我的允許,你以為自己可以出得去嗎?」
「我……成老爺是我的恩人。」沒有他對她的關愛,她早就不知道成了什麼模樣了。
「喲,還是一樣這麼不聽主子的話。」蕭琴看得出藺兆祀對章芸莫名的佔有慾,故意在旁煽風點火。
藺兆祀瞟了蕭琴一眼,加重手勁,讓章芸吃痛得差點痛呼出聲,「從今天開始,只有我是你的恩人,你最好記住。」
太霸道了,就算是王爺,也不能這樣命令別人的感情呀,她不服的回視他,堅決道:「王爺的命令芸兒不敢不從,但是,成老爺是我的恩人,我一輩子都不會忘的。」
該死,她竟然違背他?藺兆祀惡狠狠的直盯著她,咬牙道:「我要你忘,你就給我忘記,否則,你別想有好日子過。」他用力的將她朝門邊一甩,看也不看她一眼,冷冷的喝斥,「給我滾回彩雲齋去,不許踏出彩雲齋一步。」
章芸顫抖著身子,忍住即將滾落的淚水,轉身走向門外。
「站住。」蕭琴哪肯讓她這麼容易脫身,尖酸刻薄的出聲,「怎麼,忘記規矩了嗎?不用行禮告退嗎?」
章芸停下腳步,緩緩轉過身,屈膝行禮說:「芸兒告退。」不喊自己奴婢,是怕王爺又不高興。
「得了,快滾吧。」蕭琴一副女主人的模樣,跋扈的揮揮手,像在趕什麼噁心的東西似的。
悄悄瞥了眼藺兆祀,那張俊臉上沒有一絲不忍的神情,只有冷漠淡然,章芸寒心的用力咬著下唇,希望如此可以轉移自己胸口上不停傳來的抽痛,她一轉身,逃開了這個讓她難受的廳堂。
「你看看,這根本就不像話嘛,都是我管教無方,所以才會讓她沒了規矩,這樣吧,兆祀,你就將她交給我,讓我再好好的教教她。」蕭琴轉動著眼珠子,佯裝平常的提起,天知道她的目的,只是要將章芸趕離藺兆祀的身邊,因為她看得出,藺兆祀瞧著章芸時,那種不尋常的神情。
藺兆祀可是她的獵物,她怎麼可以輸給一個卑賤的丫環呢?
「你請吧。」藺兆祀根本懶得聽她說話,森冷的下著逐客令。
蕭琴非但沒離開的意思,反而趨近他,又將手臂攬過他的頸後,嬌嗲的說:「那種小丫頭有什麼好,如果你真的需要的話,我會很樂意奉陪的。」她的暗示夠明顯了吧?
他冷笑的將她的手扯下,「你或許沒搞清楚,我對你一點興趣都沒有。」
「你……」蕭琴頓覺顏面無光,恨恨道:「難道我會比不上一個卑賤的丫頭嗎?」就算她已是羅敷有夫,也不至於會輸給一個下人呀。
藺兆祀輕蔑的瞥了她一眼,倏的捉住她的手腕,森冷的道:「你以為你夠資格跟我玩嗎?不想自取其辱的話就滾吧。」他現在情緒非常惡劣,沒空應付她。
蕭琴氣得渾身發抖,尖聲叫喊,「我不夠格?那那個不知羞恥的丫頭就夠格嗎?呵,我倒不知道定寧王竟然有穿舊鞋的習慣呢!」可惡,從來沒有人這樣當面給她難堪過,這個男人竟然敢讓她下不了台?
強烈的拉扯力道讓蕭琴哀號出聲,她疼痛得抱著手腕跪下,天,她的手差點斷成兩截。
「你似乎忘記你是在跟誰說話了。」藺兆祀臉色陰邪,瞇著眼,似笑非笑的直瞅著她,「再提醒你一次,在我動怒之前離開,否則……」他警告的揮揮拳,暗示接下來的滋味絕對不好受。
「是、是我不對,我不敢了,我走、我走。」蕭琴哪敢再搬出她對付成老爺的那套潑婦罵街的本事,唯唯諾諾的道歉之後,便連滾帶爬的逃開。
該死的藺兆祀,不要以為自己是定寧王就了不起,有一天,她一定要將這筆帳討回來的,她發誓。
緊閉的兩扇大門被用力的踢開,撞上牆壁後發出了嘎嘎的聲響,顯示著來人沸騰的怒氣。
「王爺。」繡香掩飾住自己心中的疑問,平穩的行禮問安,原來這就是讓芸兒回來之後便一直默默垂淚的原因呀。
「出去。」藺兆祀簡短的命令道。
「是。」繡香應了聲,正要退下之時,卻被章芸拉住衣角。
「不要走。」章芸低聲請求著,她現在不想單獨跟他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