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那個公司的小妹,竟是他們的女兒。沈了然頓時領悟。
怪不得,每當他望著寒穎,便會不由自主地想起雪子,兩人有幾分相像,他早該到她們是有血緣關係的。
老天!這是怎樣的悲劇?
他頹喪、嗚咽地歎道:「雪子……在山上與兆驥相愛的人,就是寒穎。」
陳花絨倒抽一口冷氣,眼淚再度氾濫。
隔著霧氣和雨水,陳花絨與沈了然坐在轎車裡,默默注視著馬路對面的加油站。
他們每天都在這裡守候寒穎,直到她騎著機車穿越馬路,見不著背影了,兩人才依依不捨地離去。
「她瘦了,女兒變瘦了。」沈了然心疼地說。
「寒穎受的苦夠多了,唐敬安癱瘓又眼瞎,養家的重責都落在她身上,她真可憐。」陳花絨說著眼淚直流,「更可惡的是,我這個做母親的竟陷害她,為了土地而出賣女兒,我……不是人。」
「不,是我。當初在最緊要關頭棄你們不顧的,是我這狠心的父親,是我導引出一切的不幸。」他歎了一口氣,「她一定很恨我。現在,我連見她一面都不敢,只能在遠方望著她,這是報應,報應……」
兩人沉默著,雨還是下不停……
寒穎約李佚在後堤防碰面。
「李佚,為什麼你不告訴我,是你們公司買下這塊土地?」她不能能諒解李佚的行為。
「對不起,我實在難以啟齒,怕告訴你……你會不理睬我。」
寒穎的眼神變得幽暗。「我並不怪你,只是覺得世事難料、人間無情。」
「相信我,我曾試著阻止Jɑckie,無奈……」他也很苦惱。
「你們總裁是不是就是住在木柵別墅裡的人?」
「是的。」
寒穎失望了,她一直以為Jɑckie是個有仁慈心的中年老頭,因為她那樣賣命地工作兩個月後,他便幫她加薪,如今已多到她意想不到的數字。
她實在不相信他會做出如此「慘無人道、唯利是圖」的決定。
「需要我幫你找房子嗎?」李佚艱澀地道出事實。
「不用了,我自己會想辦法。」
「寒穎,我們還是朋友吧?」他焦急地問。
「當然,為什麼這麼問?」
「如果我們還是朋友,就不要拒絕我,讓我幫助你,好嗎?」
寒穎微笑,「我瞭解。若我真的需要協助,第一個找的人就是你。」
「這樣我就放心了。」他意有所指地說,「我很怕你不理我。」
「我要怕的人不是我,是——悅竹。」寒穎故意拉長語音提醒他。
「我和她吹了!」
寒穎一臉關心,「為什麼?悅竹是個好女孩……」
他揮手制止寒穎再說下去。「我並不想對不起悅竹,所以……」
「李佚,不要太難過了。」
「難過?我高興都來不及呢!」他哈哈大笑。突然,又以頑皮的口氣說:「自從遇見了你,任何女人再也無法走進我的世界,你相信嗎?寒穎。」
「噢!住口,你這個花花公子。」寒穎又好氣又好笑,「你的讚美我心領了。」
總是如此。李佚喪氣的垂著頭,在心中不斷哀歎:寒穎,你永遠也不瞭解我對你的愛、對你的真心,唉!此情此心,怕只有日月可表、鬼神可鑒了。
李佚姍姍來遲,陳花絨和另外一位男士起身迎接。
他實在不明白,土地的事情都解決了,何以陳花絨又約他見面?會不會和寒穎有關?
陳花絨從寒穎口中得知居民搬遷的期限。原本她已購置了一棟公寓要讓寒穎父女棲身,但要強的寒穎說什麼也不肯接受。為了自己的女兒,願意與兆億集團談判。
「這位是沈了然律師;這位是兆億集團總裁的秘書,李佚。」陳花絨為他們介紹。
「你好。」兩人互相握手。
原來他就是沈了然——盛得勝生前的法律顧問,寒穎的親生父親。李佚戒備著。
「說吧,有什麼事?」李佚直截了當地開口。
「我們——想見貴公司總裁Jɑckie一面。」沈了然也是快人快語。
「為什麼?」
「T區土地我希望能收回……當然,一切的損失我們願意賠償。」陳花絨接口。
「你們賠得起嗎?」李佚挑眉問。
「一定賠得起,就算把十億還給你們,再加上利息,我也在所不惜。」寒穎倨傲的抬起頭。
「對不起,陳小姐、沈先生,我愛莫能助。」他狠心拒絕。
「難道這件事真的沒有任何轉圜的餘地?」陳花絨無法置信。
「沒錯,要怪只能怪你自己,陳花絨,不能怨任何人,你是咎由自取。」李佚話中有話地說。
「不論如何,請你告訴我們原因,好讓我們……」「好讓你們死心?」李佚接下去,「當初我要你仔細考慮,絕不能反悔,難道你忘了?」他乾脆挑明一切。「你們一直在害寒穎,儘管是在二十年後,還是把她置於死地,永不得翻身。」
陳花絨與沈了然臉色全無,身體僵直。
「如今後悔了是不是?」他的語氣緩和許多,「其實我對寒穎的關心,並不亞於你們兩位,你們與她的關係我也瞭解。相信我,我是站在你們這邊的。」
「如果你關心寒穎,怎麼忍心看她無家可歸、無依無靠?」陳花絨歇斯底里地大吼。
「如果要我千刀萬剮、犧牲自己來幫助寒穎,我也在所不惜,但是……」他有口難言。
「說吧!」沈了然開口,「從我們知道寒穎的身世後,任何再殘酷無情的事,我們也能接受了。」
「你們真是自食惡果。」李佚鼓起勇氣宣佈:「兆億集團的總裁Jɑckie就是——兆驥。」
這是他們完全沒料到的第二個震撼。
寒穎坐在蓮花池旁的奇石上,緊張與飢餓同時折磨著她,使她覺得自己分外虛弱。
她的胃隱隱發疼,但是對她而言,一整天沒有吃任何東西並不打緊,她害怕的是,即將要面對的人——Jɑckie。
打掃完之後,她並未回去,反而擅自留在屋裡,為的是要見上Jɑckie一面。
不管用何種方式,她務必要使Jɑckie答應延長居民的遷移期限。
仔細思量過種種可能性後,她歸納出兩種結果——
第一,Jɑckie把她攆出門,從今以後她必須另謀出路,包括工作及搬家。
第二,Jɑckie答應她的請求,那一切問題都將迎刃而解。
緊張、惶恐、不安……任何形容詞都不足以表達她現在的心情。
兆驥無聲無息的走入宅邸。
今晚的星光特別燦爛,微風清佛,使他又想起寒穎。
他得承認,縱使寒穎背叛了他,他還是愛她,無可救藥的愛上她。
不,不能愛她!像她這種為了錢可以出賣肉體的無恥女人,他怎能念念不忘呢?
他強迫自己拋開思念,面對殘酷的「事實」。
客廳內微弱的燈光使他疑心。月光折射在玻璃上,倒映出一道坐在池畔的美麗身影。
兆驥呆立原地,轉身訝異的注視著池塘。
寒穎也看到他了,她的震驚並不亞於兆驥,原來,李佚騙了他們。
她忍住即將奪眶的淚水,站起身,轉身就跑。
但是,一雙手倏地緊緊抓住寒穎,讓她無法逃脫。
「放開我!放開我……」她虛弱的聲音漸漸消失,整個人癱在兆驥的懷中。
寒穎呻吟的坐起來,她的腦袋轟轟作響,全身發冷、無力。
兆驥佇立在落地窗前,背對著她。
聽到沙發傳來聲響,他猛地回頭。
「你來做什麼?」劈頭第一句話就嚇著了寒穎。「要與我上床,賺取金錢嗎?」
這些無情的話,比刀還利、還銳。
她不曉得Jɑckie就是兆驥,一切都白費了。他誤會她、討厭她,根本不願再見到她……延長搬遷的期限,更不用說了。
「對不起,盛先生,」她試圖起身。「我告辭了。」
「等一下,」他不屑的望著她。「下次換點口味吧!你佯裝可憐兮兮、窮酸低下的模樣,我看膩了,也不會再上當了。換個方式,我可許可以接受——與你『交易』!」這些話一下子完全抹殺寒穎對他的愛與思念。
兆驥,你好狠,你不是人!我把女人一生最珍貴的貞操獻給你,你依然不信任我、視我如糞土,我恨你,我要你得到報應,要你痛不欲生。寒穎在心中悲傷的控訴。
她換上最迷人的笑容,一邊走向他,一邊解開衣服的扣子,拉下牛仔褲的拉鏈。走到他面前時,她又一絲不掛。
「我還有足夠的魅力誘惑你,與你交易嗎?」雙手環住他的脖子,她的雙峰抵住他的胸膛。「我有這個榮幸嗎?」
兆驥的太陽穴不住的跳動,汗水從額頭流下來。
她動手解開他的扣子,拉下他的褲子,蹲下身子,玩弄的反他最敏感、最脆弱的部位含在口中。
兆驥呻吟出聲,全身控制不住的顫抖,猛地,他抓她起身,用力揉捏她的胸脯,吸取她口中的蜜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