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鋪子角落矮楊上的揚揚痛得哭嚷著:「好痛!好痛!春蕾姨,我會不會死掉?」
「不會的,大夫馬上來看你了,你別使太多力,要保持體力。」春蕾看著揚揚血肉模糊的右掌,淚水不爭氣地淌下雙頰,
「怎麼會發生這種事?」鳳鳳問。
「我也不知道,揚揚好好地坐在這榻上吃包子,一頭野性未馴的銀狼突然從後門溜進來,許是餓壞了,一口咬掉揚揚手上的包子,我們是聽見揚揚的驚叫聲才知道出了事。都怪大哥,他應該把門閂上的。」
「銀狼呢?」春蕾站起身,準備找那隻狼算帳。
「跑了,速度快得令人咋舌。」一思及方纔的恐怖畫面,貝晶晶仍餘悸猶存。
「這下子春蕾姐一定會被表姐夫罵死。」鳳鳳歎息道。
羅憲求人一到,立即將揚揚的傷口清洗乾淨,並且上藥包紮。
「羅公子,揚揚的傷要不要緊?」春蕾好自責,她應該讓揚揚待在身邊的。
「咬人的狼牙上有劇毒,揚揚的性命能保住已是奇跡了,至於他的右手,恐怕要廢了。」羅憲求心情沉重地陳述。「這是續命丹,你們每隔一個時辰給他服一顆,連服十二顆。」
「羅大夫,難道沒有別的法子可以補救了嗎?」春蕾聞言,魂幾乎飛了一半。
她完了,司馬浪由江西回來不知會用什麼殘酷的方法來懲罰她!可憐的揚揚,右手要是廢了這一生不是毀了一半嗎?她成了間接傷人的劊子手。
「沒有。鳳鳳,麻煩你喂揚揚服一顆續命丹。」
「野狼的牙齒上怎會有劇毒呢?」貝亮亮看向臉色泛青的揚揚,一臉疑惑。
「這也是我不解之處。」
「昨天我上山砍柴時,就聽說那頭野狼到處咬人的事,沒想到它竟敢來人來人往的大街上覓食。」貝亮亮轉身走向後門,打開探望了下,野狼早已不知去向。
「春蕾姐,大少爺晚上就會到蘇州,這下子咱們只有死路一條了。」
「這不千你的事,大少爺要殺的人會是我,是我作主把揚揚帶來鮮魚記的,他不會遷怒到你身上。」
「不如我們親自同司馬公子求情去,何況揚揚之所以受傷是大哥的錯,是他的疏忽,才讓銀狼有機可乘。」
「春蕾,如果你不嫌棄,可以到我那裡避避風頭。」羅憲求提出建議。
春蕾左思右想。「該來的終究會來,我不想躲。」躲得了一時,躲不過一世。
「春蕾姐力氣大得驚人,大少爺不一定佔得到便宜,也許我們不用太杞人憂天。」鳳鳳樂觀地道。
是啊,她不像一般女人,縱使罵得贏男人卻敵不過男人的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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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蕾的一顆心忐忑不安著。
鳳鳳告訴她,司馬浪現下正在揚揚的房間探視揚揚的傷。
天色黯沉,泛著一抹陰霾,像是要下大雨般。
她等候著,然後他終於來了。
他冷冷地睨著她,她咬了下唇,眉心一擰。「我不是有意的,揚揚讓銀狼咬傷,我也很難過。」
司馬浪掄拳擊桌,一聲巨響震懾住春蕾的心魂,他沉聲道:「你不是故意的,可揚揚卻因此失去了右手掌!」
她望著神情冰冷的他,冒了一身冷汗。
「我承認這是我的錯,我不該帶揚揚去鮮魚記的。」她已經自責得快要死掉了,面對司馬浪森寒的目光,她真不知要如何平息這一切。
「認錯不值幾文錢。」他冷笑。
她僵住。「我已經無法可想了,請大少爺明示。」
「就算你賠上性命也換不回揚揚的右手!」他無情地說。
春蕾柔美的眸子噙著水花,悒鬱的心情禁不住泛起一陣惆悵,一雙纖細柔荑揪緊了衣角,她只能無措地咬緊唇,晶瑩的珠淚滾落,悲傷地迎上他的寒目。
「我明白了。」
她轉身就要離去,司馬浪不假思索地伸出大掌擒住她的皓腕,將她拉入懷中。「不准走!」
她被他突兀的舉措嚇了一跳,卻仍倔強地道:「我要贖罪。」
話甫落,她的身子即被他扳正,嫩唇讓他封住,大膽放肆地侵入她的柔嫩,衝擊著她的理智。
暖閣床榻上勾魂蕩魄,長臂圈緊她細瘦的腰肢,緊密結合的兩人互相廝磨著。
赤裸的身子似沸騰的水,他不想壓抑,因為她是他的妾,不論她做錯了什麼,他還是想要她。
一別數十日,他對她有著激烈的渴望,回程裡滿腦子全是她的影像,他的心成了一團火球,只有她能熄滅。
她撩動他胯間的慾望。
他的吸吮、逗弄、掠奪,險些要了她的命、絕了她的氣息,她只覺得心跳加快,嬌喘連連。
許久之後,他的邪肆得逞了,但仍不滿足,不斷地按揉刺激著她的敏感地帶,令她的身子泛起一陣難以承受的折磨痛苦。
理智早已潰散,想要抗拒已是不可能。
靈舌嘗盡她的雪白肌膚,時而舔吮,時而吸弄。
她無措地扭動著身子,怕在他的狎戲中死去,可他就是不肯放過她。
老天爺啊,他從來沒有過這種銷魂的感覺,一種無法按捺的情潮駕馭著他。
而她早巳氣息紊亂、無力招架,一雙玉手握住他的肩頭,嫵媚的模樣有說不盡的動人。
兩人唇舌交纏著,意亂情迷。
春蕾只能抬起俏臉瞅著他,不發一語的他令她不禁泛起冷顫。
第七章
星光幽微,天將亮未亮。
他走了,春蕾薄唇上泛著淺淡的笑。這個男人,奪人心魂之後就走了。
她閉上眼,睡了一會兒;匆地,一陣敲門聲驚醒了她,她應了聲,起身著裝前去開門。
「小雅出事了。」鳳鳳輕聲說道。
「出了什麼事?」她有不祥的預感。
鳳鳳深吸了一口氣,眸中泛著淚痕。「她不知怎地被狼咬斷了頸子。」
春蕾震了下。「什麼時候的事?」
「一個時辰前。大少爺正在處理,好恐怖呢!好好的人躺在床上竟然給狼咬了一口,鮮血直流。」
「又是那隻狼?」
鳳鳳聳聳肩。「不確定,大少爺判斷是同一群狼所為,但不知道是不是同一隻。」
狼群常常結群而行,有的時候數量大得驚人。
「為什麼會找上小雅呢?」
「更奇的是,怎會沒人發現園子裡多了一隻狼?」
雖然心中充滿疑惑,但春蕾還是如常地開了鋪子做生意。
「春蕾姐,司馬少爺是不是氣炸了?」貝晶晶趁閒過來鮮魚記串門子。
「小雅死了,被狼咬斷了頸子。」她拿菜刀切著魚片邊道。
「死了?又是野狼惹的禍?」貝晶晶知道小雅先前試圖魚目混珠替代春蕾的事,沒想到野心不小的小雅會死於非命。
「也不知招誰惹誰了,小雅死得好冤。」
「怪了,狼怎會吃人吃到大街上,宅邸裡,如入無人之境?現下又不是長年大旱、草木不生,狼要填飽肚子並不難,到底是什麼因素造成狼性反常?」貝晶晶迷惘地道。
「以前曾發生這樣的事嗎?」
貝晶晶搖搖頭。
「未曾聽聞,老一輩的人也不曾聽過。」
春蕾雖不欣賞小雅為人處事的態度,可在知道她死於狼齒之下,仍不禁掬了一把同情之淚。
「或許是有人控制了狼性。」她突發奇想。
「誰這麼神,能控制狽性?」
她搖頭。「我還沒想到可疑之人,這話擱在心上就好,你別洩漏了,我擔心打草驚蛇。」
「羅公子說過狼牙上拈了毒,咬死小雅的狼牙不知是否也沾了毒?」
舂蕾愣了下。
「得請羅大夫驗了才知道。」
她把鋪子交給鳳鳳和夥計,不管司馬浪喜不喜歡她管這檔事,小雅的死因她不能不釐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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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後,羅憲求至司馬宅邸查視過小雅的屍體,眉頭深鎖地道:「不能確定是否為同一隻狼所為,但狼牙上沾有同一種毒卻是不爭的事實。」
司馬浪面色凝重地問:「什麼毒?」
「異色花,此乃西域來的劇毒,揚揚被咬的右手幸好在一刻鐘內處理得當,否則也得一命歸陰。」羅憲求道。
「續命丹能解異色花的毒嗎?」春蕾問。
「解是可以解,不過得在一刻鐘內服下第一顆藥丸,每隔一個時辰服一顆,連服十二顆。」
「所以必須迅速辨別毒性,服下續命丹才能救命?」鳳鳳接口問。
羅憲求點點頭。
「沒錯,因為續命丹也有毒性,如果不是對症下藥,反而會適得其反,所以那日我是經過一再確認之後,才讓揚揚服下第一顆續命丹的。」 「異色花的毒很容易取得嗎?」倪驤期間。
「只有懂得陰陽五行的人才能煉出異色花的毒,我想除非特意找來,否則應該不易取得。」
「李總管,查查方圓百里之內最近可有出現其他異色花殺人的事件。」司馬浪立即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