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了誰?」
妲還是笑了起來,她最大的自信,在於美色以及對事情的惡狠,剩下的道德與倫理,她才管不了那麼多,「我想,沒有任何人,比金三角殺手更適合了。」
「哈哈哈,真有你的。」
「沒什麼,我是很相信飛行俠,不過,他對前任女友好像下不了狠心嘛!」
又是一陣狂妄的大笑,為了趙台光,兩人幾乎把人類最險惡的本性發揮的淋漓盡致,做此決定可是一點猶豫都沒有。
第八章
「完成了。」
這似乎是件長期的馬拉松大賽,江羿邦在歷經十四個小時後,終於把盤旋在腦海裡那幅設計圖完成。望著那幅設計圖,他整個沮喪的心情在沉澱裡復甦,暢快的舒坦很久沒出現了。這一切,都是因為她。
不過,言禎似乎等不及看到他的成品,在床上,她不小心沉沉地睡著了。
江羿邦伸伸懶腰,回過頭望向她,揚起一個微笑,他在一場誤會裡,找到了屬於他生命裡的另一個結合體,而這女人,撒野的完全照著她自己的意念過日子,遇到他之後,會為他改變自己嗎?
走到她的身邊,他輕輕地趴在她的身旁,但只是那麼輕微的動作,她都能立即的張開眼,並準確無誤的沒舉起槍警示他,這令他有些好奇的笑問:「你睡的那麼熟,怎麼還知道我接近你?還有,要怎麼分辨是我,或是別人?」
乍醒的言禎顯然仍惺忪地想睡,接收他的問題,卻沒法立即回答,望著他許久,她那雙溫柔的眸子裡,才露出一絲笑意,「你有男人的味道呀!」
男人的味道?江羿邦急急的抬起手聞了聞,眼神裡充斥著愛情,久久不對她方纔的話做出回應。
言禎仰望著他貪婪自己的模樣,她心裡有譜,知道他想幹什麼,於是大膽的問:「你想做愛嗎?」這句話,挑起所有的平靜。
但,那不是江羿邦心裡所想的,有時候,凝著她就能解除他對欲的渴望,不過她既然提起,那麼他也只好探其心深處的直問:「這樣可以令你忘掉什麼嗎?」
他那輕柔低沉的聲音,在訴說著高傲男人的自尊,竟也脆弱的不能自己嗎?
只是此時的言禎,早不再為那虛無縹緲的情愛困惑,如果說她現在會為誰而惑,不用說,當然是眼前的他……只是,他似乎仍沒搞清楚,她的心早隨著她的身體,全然的奉獻給他。
不過,既然這男人還不能洞悉她的心境,那麼,言禎決定給他一個教訓。
「如果是的話,可以嗎?」
那句可以嗎,直把江羿邦的驕縱踐踏到無以回復的地步,但他沒法拂袖而去,男人最大的自尊來自女人,最大的驕傲來自女人,而受傷的心也是來自女人。
他輕撫著她濃而黑的發,滑過她細而嫩的膚,吻著她放縱情感的靈魂,甚至是摟緊他以為她還有著別人的心,而就在他侵入她已陷下的慾念時,他居然瞅緊她,忽地問道——
「如果你的心仍在牽掛著另一個我沒見過的靈魂時,那麼,請用這把槍,直接毀滅我的軀殼吧!」
融於情慾的她被這席話給嚇得張開眼,而他的手已經取過她那把點四五口徑的手槍,並舉在太陽穴的地方,表情是激動而任性的。
「我不曉得要怎麼取代他,但,一顆真心,難道比不上虛幻的夢境?他都結婚了,你還在留戀什麼嗎?」
他的話聽在言禎耳裡,覺得有點好笑,她都將心放在他身上了,他居然還在為著一段摸門不著的戀情吃醋?真是可笑極了。
但,最可笑的還在後頭。
「告訴我,真相只有一個,當我們身體交融成一體時,你可曾憶起,是我江羿邦與你纏綿?」
廢話,她怎麼會不知道,言禎真想揮他一拳,這個遲頓的天才藝術家。
「當然,你這不是問的有些奇怪嗎?」
「真的嗎?你沒有把我當成……那個男人?」
聽到這裡,言禎不再像被審的犯人,憤而坐起;不急著將衣服攏齊,反而坐在床的另一邊背對著他發杵,心情有股創傷。他怎麼可以妄為的想像?難道她對他投注的熱力,全都是假裝的?她又不是什麼低級的女子,只會下愛情的騙局。
他的猜想教她蝕骨腐心,然而身後的他卻沒有隻字片語的安慰,像被刺傷心情的沉默直教她不安了起來。
「幹嗎不說話?」
她的聲音微微顫抖,她的隨意回答,不過是想教訓他,沒想到此刻的尷尬反使她陷入不能自拔的痛苦深淵,她根本不想傷他,一點也不想。
「我們討論 妲的事吧!」
身後的他不再溫柔如昔,那感覺像被丟入萬劫不復的深淵一樣,令她不好受。她可以不在乎這男人的,他那麼自大,那麼驕傲,那麼自以為高高在上,數落著他種種的不好,但她還是沒法抹滅心中對他的那份在乎。
他套上衣服,無言地端坐在床的另一角;她不敢回頭看他,只是沉默的不敢出聲,然而,想了很多事,想了許多理由,但都沒法搪塞心中那份不安與忐忑,原來,少了他的支持,失落的心境竟然比起對菩薩的思念強過一千一萬倍。
「對不起,我剛才是瞎說的……你難道不能感受到做愛時,我對你的感覺?」
久久,她囁嚅出這麼一句話,好像壓抑的心情被塊落石擊得更入深淵。
表面上他仍沒理她,只是等待主雇間的問題解決,但心裡,其實也矛盾地糾在一塊。她說她對他的感覺……難道一點都沒有別人的影子?他的多疑讓他的心動彈不得。
他該接受她解釋,或者這樣就好了?讓一切結束在渾沌未明前,然後他們又可以灑脫的過日子,過著自己以為痛快,其實是乏善可陳的奢華歲月?
「我承認我是故意想氣你,但你也太笨了吧,我對你是什麼感覺,你一點也察覺不出嗎?還拚命的問著別的男人。菩薩畢竟藏在我心頭長達數年,他對我當然很重要,但那是在認識你之前,愛一個人與崇拜一個人,是不一樣的。」
蹙著眉的江羿邦越來越不懂了,她說的話全教他喜出望外,但事情真有那麼容易嗎?聽到她的真心話,他反而受寵若驚。
「那我呢?只是慰借你自私的靈魂嗎?還是……」
「當然不是。」回過頭,她變得激動,眼角隱隱泛著淚光。
她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這一切,但他的存在確實令她的人生不同了。
「當然不是。」她的聲音變小了,變得不再自信爽朗,現在的她,十足的小女人,十足的居家女人,十足的軟弱女子。
「但我只知道,我並不想因此而失去你。」
她的誠實終究打動了他的心,就算她剛才說的全是謊言,他也認了。至少她表達的情感方式,教他清楚她在乎的人不再只是菩薩了,他更明白這女人已經視他為情人了。
倚上前,緊抱著這個令他愛戀的女子,他知道自己的手無法再輕易的松放。
女人對愛的任性,往往因為她要男人全心全意的注意,男人對愛的任性,則是因為女人在乎的不是他了。
江羿邦有個感覺,自己在乎她勝於她在乎自己。但,他不在乎誰的付出較多。既然她成了他心頭上最不能割捨的一個人,那麼,無論要他為愛付出的代價有多少,都無所謂了。
「我喜歡你。」
突然之間,懷裡的她脫出這麼一句話。
江羿邦震驚的不能自己。她居然說……她喜歡他?一時鼻酸襲來,濃濃的愛意好像得到代價一般。
「我也愛你。我會生氣你對菩薩的事,只因為怕你受到傷害,我不要你難過心傷,我只要你快樂的生活,無憂的享受人生,剩下的,讓我來承擔就夠了。」
他的一席話讓言禎感動的流下淚水,這男人不是認識最久的,卻是對她用情至深的一個,他的方式讓她完全接受,如果失去了他,她再也找不到更好的了。
只是,這樣的感動,似乎沒法維持很久。
紅外線偵測器似乎發現了異樣,兩個貼近的身軀在一瞬間分開,言禎名不虛傳的展露身手,槍柄緊握於手,身子貼靠在門牆邊,看著偵測屏幕沒幾秒,功用便已經完全失去。
這一次,是玩真的了。
她連忙的將江羿那那幅設計圖收拾好,連同原本的設計圖卷在一塊兒,然後提起旁邊的圓滾筒套了進去,並讓江羿邦背在身後。
用力的吻著他的唇,她犀利的眼神,露出點溫柔的笑意,「飛行俠玩硬的了,羿邦我的愛人,我們有場激烈遊戲要玩呢!」
江羿邦被她的說詞給逗笑了,用眼神回應她。
「等一下,我會在車上把完整的計劃告訴你,不過,要在安全離開之後。」
「我相信你。」
「我知道。」
兩人露出一個會心的笑,很快的就位。她站在門邊,而他則藏匿在浴室裡,浴室接通後門陽台,而陽台有一個火災逃生梯,是個不錯的備用計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