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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夏榆

  就在等待中,飛行俠的蹤跡果然出現。

  看來他是有備而來,才奪門而入,手中的槍與她的槍對立成直角的瞄準著彼此,而體溫偵測器鈴聲已響起,但仍不能影響兩人對決的動作。

  「嘖嘖,怎麼了?想跟我比快嗎?」

  「嘿嘿,我怎麼敢呢?天空彈!」

  飛行俠的手還包紮著繃帶,高舉幾分鐘的槍就會顫抖。

  「既然不敢,那來幹嗎?」

  這是言禎覺得奇怪的地方,為什麼他已經現身於屋裡,那偵測器還是嗚聲不停?

  「看看老朋友嘛!」

  這句話聽起來感覺很奇怪,而且,飛行俠不斷的移動他的步伐,這迫使言禎也開始移動她的步伐,只是在移動中,她那敏銳的第六感似乎感到有另一口槍桿正在瞄準著她。

  不敢大意的用眼角餘光稍稍地探了探其他地方,窗口應該不會有問題,惟一的出路……糟糕,她想到的安全之路,其實也是個最危險之地。言禎猛的退了好幾步路,然後在飛行俠沒設防下,朝他的膝蓋射了一槍,並在他哀痛之下,躲過了他情急下射出的子彈,在地上連翻了兩滾直接撞進浴室。

  而當她才穿越進入,她的槍桿立刻對準把槍瞄準在江羿邦太陽穴的那個人頭上。

  「你挺行的嘛!」

  這個口音很特別,那個架住江羿邦頸胸的男人,眉字間有著逃亡中豁出去的流浪味道,如果她沒有突然察覺不對勁,那麼,江羿邦就會這麼地被擄走,也許會被他丟出這棵高樓。

  「放開他。」

  言禎從大腿內側,再掏出一把小型點二二的銀色手槍,這是她最親密貼身的槍,但只能射發一顆子彈;知道今天會有一戰,她早準備好,並且交叉著手臂,預防被射中韌帶的飛行俠會突然的跑上前。

  「我早聽過你的名號,還以為是男人,沒想到……嘖嘖,嬌嫩的想讓我與你春宮後,才解決了你呢!」

  當這蠻漢這麼說時,江羿邦生氣的蠕動著身軀,但他可是毫不客氣的鎖緊臂上的力量,這麼一使力,差點沒把江羿邦的脖子給扭斷,氣息奄奄的他,就這麼地昏了過去。

  「沒用的東西,看來,我得先對付你,不是嗎?」

  一把將江羿邦整個人拋丟於地,這個金三角殺手目露凶光的瞅著言禎,手上的那把槍是可自動退彈殼的九二手槍。

  「你的槍法,我摸得一清二楚。」

  「是嗎?海峽那頭的頭號殺手魯通,怎麼會特意搭船過海來殺一個法國名設計師呢?想必,趙祖宇給了你一份優渥的賞金吧!」

  當言禎輕描淡寫的說出這席話時,魯通的瞳孔驚得縮了一下。

  這天空彈的名號,果然名不虛傳。

  「想來,趙祖宇也真不夠意思,竟然在找了飛行俠之後,還用你這個備胎呀!」

  這句話當然是說給飛行俠聽的,縮在牆角的他,腳上不斷的冒出鮮血,看起來傷勢有些嚴重,但仍比不上方纔那些話的殺傷力。

  「說起來也不能怪趙祖宇,他的一切計劃全都是因慕愛子心切,要怪就怪趙台光好了,誰教他的背景如此不凡?不過 妲也真傻,不坑江羿邦那文學富豪的義父一筆錢,反而只是弄死他,教她兒子可以登基得個什麼大獎,這樣好像不太划算,你說是吧!」

  言禎其實並不確定這件事情的始末,但當她大膽的假設時,浴室外傳來飛行俠一連串的咒罵聲,顯然的,他是被蒙在鼓裡。他雖不是這行業最頂尖的那個人,但好歹也是個能手,被趙祖宇與 妲耍得團團轉,當然會沮喪到想殺掉他們。

  「你不但槍法准,連思緒也不簡單。」

  「當然,我不是一個傻大姐,或是笨蛋,趙祖宇想盡辦法替你偷渡過來,合約上有沒有說明要如何偷渡出去呢?還是,他粗心大意的拍胸脯,保證你會平安無事?」

  這樣的挑釁敲掉了魯通心頭上的一塊冰角,他對趙祖宇沒有任何喜惡之感,但,他討厭被利用或被騙的感覺。剛才,他彷彿在心頭閃過那念頭。

  趙祖宇是那麼說的,而且,也真沒有給一張偷渡出關的保證書。

  「我說對了吧!他想一魚雙吃,若是飛行俠沒辦好事,你這個後補為他解決了一切,然後,他兒子趙台光可以有機會奪取世界建築大賽,而又可以借由江羿邦有危機,同伊兒達爾敲詐一筆金額。文學文豪嘛,總是沒有太多世俗的腦筋,哈哈,更別說江羿邦本身的財產,好個兩全其美的計劃,我差點都不能拆他的招呢!」

  差點不能拆招?這句話,果然吸引了屋裡兩個殺手的心思,他們都想知道,她為什麼全都知道?而就在這個當頭,方才暈倒的江羿邦已經醒來,他的眼睛微張時,言禎便立即錯開魯通的注意力,「當然,暈死的江羿邦還不知道這一切。男人總是容易被利用的,不是嗎?」

  當她的話脫口時,江羿邦立刻又將眼睛閉上,他知道言禎要他裝暈,這一點倒不難做到,只是她為什麼要他這麼做呢?

  「你少在那裡挑撥離間,你講的,全是一派胡言。」

  「噢,是嗎?我沒事挑撥你們有好處嗎?菩薩組織的行事方向,就是對客戶教授所有的消息與伎倆,至於顧客的安危,那不在契約之下,如果我想挑撥,不會選好的時機嗎?何必在敵二我一的狀況下呢?」

  言禎的話,魯通與飛行俠顯然是聽進耳裡,他們的反應不一,但心境是相近的;飛行俠憤怒的咒罵了幾句,而魯通只是不明確的閃爍著眼神,但這情況絕對不利於兩人,而言禎則視為家常便飯。

  過去這種同樣的模式,言禎曾訓練超過兩千次以上。因為她是女孩子,所以更被嚴格的訓練,而且不准有失誤;然而,再怎麼不曾失誤,也只是演練,真正的情況,她卻不曾遇過,而且,她要保護的這男人,不再是冷冰冰的假人,而是一個她愛的男人,這情況令她不敢確定,心思不會受影響。

  「你的意思是讓我帶走他嗎?」

  言禎在賭,賭魯通的狠勁,會在受騙下失控。

  她用自己與江羿邦的性命當成賭注,隨性的將槍套在食指,槍隨之落下,她故做輕鬆的笑說:「我的佣金已經拿了,任務也達成了,沒必要與殺手搏鬥,你說是吧!」

  魯通本來是半信半疑,甚至不信任這女人,不過,菩薩組織不是個殺手機構,他們只接受求助的案例,替他們完成需要幫助的事,剩下的,通常都不予理會。

  海堤接任務時,就曾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僱主死在面前。這件事,到現在仍是同行中津津樂道之事。有些人說他狠,有些人說他沒有道義,但,那就是菩薩組織的規矩,有點像地下律師或地下偵探,替人偵辦事情,卻沒成為地下刑警,保護主人的安危。

  「那當然最好。」

  魯通沒有完全放心,他的槍口還是對準言禎,並一把開始捉起地上的江羿邦,只是,在那一瞬間,江羿邦微動的腳讓所有事跡敗露,言禎顧不得完美的計劃,撲地上前動用了兩把槍,在魯通開槍前,已經射斷了他的腳筋及手筋。

  有人說言禎的槍法是完美殺人計劃,但,她寧願菩薩給她的代號,天空彈。她不曾讓槍子兒落空。

  而這一陣槍聲下,江羿邦動身想脫離,不過,魯通卻想找個替死鬼;在槍枝落地而腳站不穩的情況下,他捉住了江羿邦,手臂緊勒住他的脖子。

  「你真會演戲,不是嗎?」

  言禎仍是鎖定的,她露出一抹笑意,然後對著江羿邦輕道:「你不會怪我吧!」

  江羿邦被勒得都快沒氣了,壓根沒法回答是或不是,沒想到在他以為自己要斷氣前,一個肩膀的抽痛,讓他能夠吸到充足的氧氣。

  他趴在地上拚命的咳個不停,須臾間,才發現自己的右肩流著血,抬起頭時,言禎正扶起他,而魯通已經躺在血泊中。

  她竟然用一顆子彈射穿過他的右肩,再迅速的發出第二顆子彈,射中他身後的魯通。

  「放心,他不會死的。」

  才說著,她便領著他走往逃生梯,警車的聲音也在此時越來越近,當他們以為要脫離這場災難時,一個聲音清楚的傳來——

  「站住,天空彈。」

  這是典型的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言禎早算準了有這一招。

  「你沒子彈了,呵呵……我愛的人呀,你自信的永遠只裝四顆子彈,而銀色手槍只有一顆子彈,因為有一顆子彈掛在你脖子上的項鏈裡,而另外一顆,永遠存放在我的右手臂裡,所以此刻,你沒有那救命的第五顆子彈呀,

  My  sweet  heart!」

  江羿邦回過頭雙手舉高,他面對著言禎與她身後跛著腳的飛行俠,臉上的凝重遠比驚嚇還多。他曾問過她那顆子彈的事,她卻只是隨意的帶過,原來,這子彈的背後,有個這麼精彩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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