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德薩為此心驚肉跳,一把摟住她,制止她瘋狂的舉動,深深把她鉗制在懷中不留間隙。
終於也被她逼出真心,他把她的腦袋安實在胸前,安撫的呢喃:「我把你當成我的命,甚至比我的命更重要。」
聞言,她心酸難耐。
一開口,委屈的眼淚撲簌簌的流下來,她哽咽的抽泣,嘴裡還不饒人,「騙人。」
夢寐以求的人兒哭喊著要他交出真心,他能不吐出真心以償?他已經沉默太久了,拉德薩戰慄的吻著她的髮絲,「真的,我愛你,我好愛好愛你。」
她想聽更多,「騙人。」
「真的,我從小就一直愛著你上自始至終,他的內心一直被她佔據,如今發芽生根茁壯成樹海,牢牢盤踞在他心頭,拔除不盡。
「有多愛?」她噙著淚水,撒嬌的問。
「你覺得什麼東西最大?」
「沙漠。」永遠走不完似的。
「沙漠裡的沙就代表我愛你的心意,數不清也掏不盡。」
老實講,以前她聽到這些話一定會覺得噁心,現在她卻好感動,是因為對象是他嗎?
假如拉德薩一定要為他的國家付出,那麼她就退一步,犧牲一下自由,把對父親的憤懣擱在旁邊,就如他的意,繼承公主之位好了。
反正丈夫人選是拉德薩,她可以委屈點。
「喂!你真希望我當公主?」她有些不情願,小臉埋在他寬敞的胸前遲遲不肯抬起來,以致聲音有點悶。
「你願意嗎?」他的語氣顯然很欣慰,
「於什麼?很高興啊?」也不會偽裝一下。不過既然已是事實,她也無話可說,誰教自己要愛上這笨木頭?「我可以暫代一下,不過我還沒有原諒那個男人。」
立場要表明清楚。
「是嗎?」他很遺憾。
「當然啦!要不是因為你——」她脫口而出。
「我?你是為了我?」
杜君年不想增加他的負擔,也不想讓他佔上風,隨即改口搶白,「才不是呢!我……我是為了國家統合,減少紛爭,不想少數族群顛沛流離。」冠冕堂皇的說辭連自己都要信以為真。不過她真的不想見到戰爭和貧困。
這場苦難經驗倒是讓她改變不少,想法也成長很多。如果只要犧牲自由就能讓這個國家民族和平安定,那麼她願意留下來。
※ ※ ※
「你對十歲之前的事還記得多少?」拉德薩隨口問道。
「怎麼樣?還想問我記不記得你啊?我不記得了,你問過很多遍啦!」杜君年沒好氣的回應他的問題,以為他在計較她的無情。
殊不知拉德薩希望她能憶起傳承信物的所在,為此他雖然內疚,卻也不得不狠下心來欺騙。
「啊!這兒真是天堂:」杜君年伸伸懶腰。昨晚得到拉德薩的首肯,終於洗了一場舒適的澡,一覺到天亮。
他們在綠洲停留了很久,她的傷勢也好得差不多,拉德薩表示在她的傷未好之前,還是不要長途跋涉。
為免仇家找上門,他們兩人隱姓埋名,對外一律以兄妹相稱。不過附近的部族咸認為他們是私奔的情侶,每每語多曖昧的調侃,他們也就順水推舟的承認。
她本以為拉德薩是很一板一眼的;想不到他還挺狡檜,為了讓她住得舒適點,他竟然到某個部族裡,跟族裡最勇猛的武士比賽武力,輕易的贏得一頂超級豪華的帳篷和眾人的好感。也不想想他自小接受無數的訓練,竟找平凡武夫較勁。
不過說真的,她從沒看過這麼漂亮的帳篷,內部充滿美麗的鮮紅色,夾雜著精緻刺繡的金絲布料披掛在屋裡各處,像是長長的綵帶,藍色瓷瓶、銀飾、各色流蘇叮叮咚咚的敲響她的好心情。
偶爾他們會像現在一樣逛著綠洲漫步,聊天說地。
這裡一點也不乏味,簡直就像個小聯合國,有全身黃土味的考古學家、愛冒險的旅遊家,金髮藍眼的西方人、黑髮棕眼的東方人,各式各樣的人都有,其中當然是以中東民族佔多數,尤其小部族很多,貧富差距大。
四周有許多身穿美麗白色長袍的阿拉伯人,也有穿著破爛的難民。但是在這裡,同是阿拉的子民,他們一律平等。
安全起見,拉德薩幫她買了一套很含蓄的民族服飾,罩住她全身。黑紗蒙住她的臉,露出她的眼,她在鏡子前照了照,覺得自己渾身充滿神秘色彩,散發出高雅的氣息。
本來自己很排斥,這次卻很得意,因為當拉德薩撞見她這身打扮時,神情有種驚艷的恍惚,許久都說不出話來,露骨的盯著她瞧,那懾人的眼神好似巴不得吞噬她,赤裸裸的展現他的慾望。
「你怎麼好像心事重重?」她已經答應要繼承公主之位,他不是應該放下心中的大石頭嗎?然兒他卻常常陷入沉思中。
拉德薩聞言,嘴角露出一抹苦澀的笑,「有嗎?」
事實上,當他們踏上這片綠洲的第一天,他已經跟雷齊茲聯絡上,趁她睡著時,他前去跟他會面,交代這幾天的行程和經過,也吩咐手下清除附近可疑人口。
這綠洲可以說是他們的勢力範圍,掌控在他手中。
只有杜君年還天真的以為他們在三不管地帶,沒人監視一樂得跟小鳥似的。
他不想欺瞞她,也不敢想像真相大白的那一刻,自己面不面對得了她的心碎?儘管雷齊茲再三保證不會有那麼一天的到來:
他不斷的思忖自己錯了嗎?
他不過是在守護她、守護她出生的國家。
「你看,你又來了,都沒在聽我說的話。」
「呃,你剛才說什麼?」他抱歉的微笑。
「我說,沙族今天有求火祭典,我們也去參加好不好?我出國後就沒參與社交活動了!」她雙手合掌,兩眼晶亮的懇求他。
「好吧!」他永遠也拒絕不了那雙眼眸。
「娜娜說我可以借她的衣眼穿。聽說求火祭典上,女子可以向愛慕的男子提出邀約,而男方不得拒絕:」
「娜娜又是誰?」
「哎喲,你又沒注意聽了!娜娜是我新認識的朋友,她會說英語,是沙族族長的女兒。」
「這麼快就交到朋友了?」他不能小看她的親和力,不拘小節的個性十分討喜:
「是啊!我人緣好。」她沾沾自喜。
「那你準備向誰求愛?」他好笑的盯著她瞧。
她驕傲的抬高下巴。「秘密。」笑得賊溜溜的。
※ ※ ※
沙族一年一度的祭典開始舉行。
用木材堆砌的火堆猛烈的竄燒,濃煙裊裊直達天邊,四周圍的男女飲酒作樂,歡唱吟誦著古老曲凋,敲鑼打鼓,好不熱鬧。
祭典的壓軸是族裡適婚女子蒙上面紗,在喜愛的男人面前跳著求偶舞。
幾位女子在長笛的引導下出場,旋轉再旋轉。她們交握著手,把平舉向天空,再拉至身後。
她們穿著紅艷的絲裙,外罩雕飾花紋的紅絲絨,頭髮、胸前別著各種花樣的銀質纓絡,伴隨舞蹈晃動,發出輕脆的響聲。
驀然,一個熟悉的身影吸引住拉德薩的目光。
她的動作有些不熟稔,老是慢半拍,但全身散發出一種少有的魅力,在那群節奏、韻律一致的舞者裡,特別顯眼。
拉德薩一愣,想起方才杜君年借口要去看她的新朋友,離去的時間已有許久。
他猛然回頭,發覺那名跳舞女子已經轉至自己的身前,妖嬈的扭舞,像條蛇般的滑溜,搖曳生姿,展示她凹凸有致的嬌軀,賣力的擺動修長的肢體誘惑他。
驀地,他豪爽地笑出聲。
在煙霧瀰漫的氣氛中,人們輕易的解放禁錮的壓抑,流露出鮮為人知的邪惡習性。
拉德薩也不例外,他不再掩飾.全身蓄滿張力,胸中蘊藏著洶湧的激情,他熱切、明目張膽的欣賞杜君年為他所跳的求偶舞。
由杜君年喬裝的女舞者伸出潔白細緻的腳踝,摩擦他健壯的臂膀,環著他的身體不停跳舞,圍繞他打轉。
他迅捷的攫住她的腳,放肆的細吻。
她站不穩身子,一下子跌到他的懷中,氣喘吁吁的噴視他,天真又妖媚的勾惑他迷失的靈魂。
「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嗎?」他音調不穩,發出濃濁的氣息。
她露出無辜的眼神,湊至他面前,用舌頭舔了舔他冒汗的鼻尖,輕吐氣息,「我要你。」
拉德薩瞪著她,粗重的喘氣。
不等她回神,下一秒他已抱住她軟綿綿的身體,往他們所擁有的帳篷走去,不理會祭典尚未結束,丟下熱鬧的大會。
一到他們隱密的帳篷,拉德薩腳一踢,布簾應聲閉闔,為他們製造私人天地,隔絕外來的歡樂聲。
「拉德薩,我——」杜君年正想開口。
拉德薩大手一攤,把她往軟床送,她還沒能說完整句話,他已經像只飢渴的野獸侵撲而上,擒咬住她細嫩的脖頸,不住地啃吻,似要吞嚥入腹。
主動出擊換成被動,杜君年跟不上他的節奏,驚喘的求饒,「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