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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袁圓

  「好了啦,你也別想太多,事情談開就好。」季博陽反過來安慰她。「對了,我明早得再去工作室那邊待上幾日。」

  又要去啊?曾杏芙不想他去,但她仍乖巧地頷首,因為那畢竟是他的工作。「晚上你要記得打電話給我喔。」

  「你放心,我先前有哪次沒打?況且我的稿子再過個二、三天便全部OK。到時你攆都攆不走我。」季博陽品嚐美味似地吻著她的香腮,大手則有一下沒一下地把玩她光滑的烏絲。

  待他注意到這個無意識的小動作,他提醒自己,得想想法子戒掉這個習慣。

  第九章

  「老爺子呀,待會兒咱們順路去看看女兒如何?」曾母扯著笑臉和幾位官夫人寒暄後,捉了空檔悄悄地對丈夫說,嘴角還不忘對那邊的富商打招呼。

  「再說吧。」曾大富生硬地咳了咳,轉眼又堆出熱絡與某部長握手。

  參加這種政治飯局就是這樣,「吃」是其次,「應酬」才是主菜。

  「那我回程就叫老王把車繞到芙芙的新居去。」不當面否決的意思就是默許了,曾母於是敲錘定論。

  曾大富不吭聲,倒是突然以身體不舒服向主人請辭。

  「我看呀,你是太久沒見到女兒才不舒服的吧?」一出飯店的貴賓室,曾母忍不住損他幾句。

  她早料到老爺子是裝酷,明明想女兒想得要命,偏偏拉不下那張老臉。

  「多事!」曾大富低啐。

  隨從便衣已有人通知司機老王把車開來,兩老則坐著電梯姍姍來到飯店的大廳,剛好看到女婿甩著門房鑰匙坐進對面的電梯,不過他似乎沒瞧見他們,因為他的手和嘴正忙著「照顧」身旁那二位身材噴火的女伴。

  「季博陽?!」曾大富乍看也跟著噴火,但他噴的是怒火。

  曾母當然也看到了,兩老相顧失色,立刻奔至櫃檯詢問。

  依曾大富的官階,要問個房間號碼絕非難事,兩人於是匆匆趕到現場,便衣忙緊追在後。

  「季博陽!季博陽!」曾大富省了按門鈴,直接重擊房門以表達心中憤懣。

  「誰呀?敲門敲那麼急,鬧火災啦?」季博陽的聲音由遠而近,除了第一句是衝著門外人喊,後頭的埋怨倒像是自言自語。

  門打開,迎面就是兩老的臭臉,他身披飯店提供的浴袍,吊兒郎當地劃開笑容,「喔--原來是爸爸和媽媽呀。」

  家醜不能外揚,曾大富吩咐便衣守在門外,接著二話不說地衝入房內,曾母尾隨跟進。

  十坪大的客房裡,適才他倆瞥到的那二名濃妝艷抹的女伴,也穿著和女婿一式的浴袍,手裡握著酒杯,姿勢性感地橫陳在大床上,旁邊由客房服務叫來的餐車上,九樣有七樣都是酒品,眼前他們會做什麼下三濫的勾當可想而知。

  「你這是在做什麼?!」曾大富氣急敗壞地把矛頭指往季博陽。

  「就你看見的嘛。」季博陽一點也沒有被人抓包的懼色或悔意,反而向二位女伴引見。「來來來,這是我的岳父岳母大人,還不快快請安一下。」

  「岳父岳母大人好。」美艷的女伴連忙嗲聲嗲氣地自我介紹。

  「我叫娜娜。」

  「我叫莉莉。」

  曾大富才不管她們叫什麼,反正不用聽也曉得不是什麼正派的良家婦女。

  「現在才幾點,你就喝醉?」女婿身上傳來的嗆鼻酒味令他皺眉。

  「喝醉?我才喝一瓶XO,怎麼會醉?」季博陽走到床邊拿起空酒瓶辯駁,步下則是一個不穩,恰巧摔在女伴們的中間,三人嘩啦一笑。

  「小心呀。」二女並不諱言三人之間的曖昧關係。「你要是現在就醉倒了,等一下誰來『服侍』我們兩個啊?」

  「胡鬧!胡鬧!你知道你現在是在幹麼?!」曾大富跳腳。「做什麼?」季博陽輕佻地揚揚眉,然後反問女伴,並啾啾啄了二人的粉頰一下。「你們說咧?」

  「總不會是聊天喝咖啡嘛。」二女伴恍如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紛紛淫蕩亂笑。「博陽唷,你要是這麼就打發我們,人家可不依喔。」

  「你們……簡單是……不知廉恥!」曾母的臉色青青紫紫換個不停。

  「唉,岳母大人,哪隻貓兒不偷腥?」季博陽任由女伴的柔荑,當從在他身上遊走。「男人嘛,偶爾拈拈花,惹惹草,只不過是逢場作戲,有啥大不了,您何必把事情看得如此嚴重咧?」

  他嘻皮笑臉又轉向曾大富。「這點岳父大人最清楚鴃A不是嗎?」

  「不像話!真是不像話!」若非礙於身份地位,曾大富會衝上前去把這渾帳小子碎屍萬段。

  「芙芙呢?我女兒現在怎麼樣了?」曾母驀地想到最重要的事。

  「芙芙?」季博陽想了二秒鐘,才恍然笑道。「哦,你是說那個青澀的黃毛小丫頭呀。」他左右逢源地吻著女伴們,極不專心地敷衍。「大概還好吧。」

  「大概?」曾大富光火地揪住他。「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又不是未卜先知,我好幾天沒回去了,哪曉得她現在是在洗衣服咧,還是在打掃,搞不好……」他擠眉弄眼地用手肘頂頂岳父。「她趁我不在,這會兒邀了男人在家正樂著呢。」

  「你……太過分了,太過分了!」曾母但感一陣暈眩。

  思及女兒自小被他們夫妻倆捧在手心裡,吃東西怕她噎到,走路怕她摔倒,別說是苦了,就連半點委屈他們也捨不得讓她受,可嬌生慣養的寶貝如今竟這麼白白給人糟蹋,教他們做父母的情何以堪?

  「我女兒對你掏心掏肺的,你居然這麼待她,你是人嗎你?」曾大富不禁義憤填膺,為女兒大抱不平。

  「你呢?」季博陽雙瞳一冷,面目一沉。「不過是個狗官,撞死人卻可以利用職權逃逸,事後不僅沒有一絲歉意,反而還洋洋得意。」

  「想誣蔑我,你還早。」曾大富能有今天的地位可不是混假的。

  「是嗎?五年前的夏天,在××路段的追撞車禍中,一對夫婦當場死亡,男的叫季山河,女的是林雅蘭,經警方研判肇事原因乃男方酒後駕導致。」季博陽掃來陰森森的餘光。「此事你還有印象嗎?」

  「呃……」曾大富愣了愣。

  「看來我喚起了你的記憶啦。」季博陽微笑,但笑裡的寒氣卻足以凍傷人。「其實,你根本不在乎死者姓何名誰,只要真正酒後駕駛肇禍的你能全身而退就好。」

  「老爺子!」曾母嚇得猛扯丈夫的衣袖,因為當時她也坐在車上。

  「你……是誰?」曾大富震驚喃喃。那件事他當初便已全部打點完畢,就算有人知道,事後也都會「忘」得「一乾二淨」,再怎麼樣也不可能落到這個後生小輩的耳裡……

  不可能!絕對絕對不可能!

  「你們還不明白嗎?」季博陽冷哼。「我是那二位死後還得替人背黑鍋的無辜死者的兒子。」

  「嗄!」曾大富與曾母已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

  「想知道我為什麼會知道這個本來不該有人知道的事嗎?」季博陽繞口令地呱嗒了一串。

  不過曾姓夫婦卻都聽懂了,而且都很想知道。

  「說穿了很簡單。你有你的人脈,我也有我的,你認識很多大官,我用來餬口的漫畫頗登得上國際舞台,因此也不小心認識了一些。」季博陽笑容可掬地為來賓解答困惑。「還有一種職業,叫做『私家偵探』,你只要付錢,再隱密的事他們皆有辦法幫你翻出來。」

  一滴一滴的冷汗不斷地由額角流下,但曾姓夫婦倆均未抬手去擦。

  「雖然你是我的殺親仇人,我仍然很佩服你的神通廣大,只可惜這項栽贓事件中,你犯了一個小錯誤。」他神色一凜。「那就是--我父親從來不喝酒。」

  也因為這一點,使他對整個車禍的肇因和責任歸屬,產生了偌大的懷疑,沒想到輾轉查到的內幕是那麼地令人氣憤。

  「我呸!」事到如今,曾大富只有耍狠。「這種小場面就想治住我,你也未免太天真了吧?」

  「是呀,法律都奈何不了你,我算什麼?不過……要治住你的寶貝女兒,應該不難,哦??季博陽使出殺手鑭。

  「不許你傷害她!」曾母大叫。

  「唉,她可是我談判的籌碼,我怎麼捨得傷害她呢?再說我也還沒玩膩她呢。」季博陽獰笑。

  「王八蛋!你到底想怎麼樣?」曾大富為之氣結。怪只怪他自己引狼入室。

  「怎麼樣啊?」季博陽做思索狀。「她現在被我訓練得聽話得很,我叫她往南,她就不敢往北,害我也是挺傷腦筋的。」

  「你……你……」曾大富發指貲裂,差點中風。

  「有話慢慢說,不急嘛。」季博陽像是霍然想到了什麼好主意。「這樣吧,芙兒成天讓我關上家裡,足不出戶也滿可憐地,不如你們去看看她,她見了你們一定會很開心。」「你把她……關……在……家……裡?」曾母恐怕女兒已慘遭他非常不仁道的虐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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