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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袁圓

  「你……你……你……」白舞蓉脹紅著臉,氣喘吁吁地瞪著他的背影,半天才從混沌的腦袋裡翻出一句沒創意的罵人的話:「豬八戒!」

  ***

  共度人生?未來的老公?娘……子?

  我呸!

  白舞蓉想到王佑鑫那張笑得很無辜、卻十足十奸惡的娃娃臉,滿肚子就有一拖拉庫的氣。

  「幹麼,大清早沒事就在練臂力,你是吃到炸藥啦?」胡鐵華笑著走進工作室,套上工作服,開始玩他的陶土。

  「還不是我爸媽,昨天安排我相親……」白舞蓉甩下快被她扭斷的畫筆。

  他是她念美術系的同班同學,讀書時曾追過她,可惜她和他不來電,但因為志趣相投,彼此倒成了無話不說的好朋友,畢業後便經雙方家裡的部分贊助,合資開了間藝廊。

  由於胡父胡大笙在國畫界小有名氣,沾其之光,兩人一路走來算是順暢,如今又擴大規模,代理國內外藝術品的進出口。

  「相親?」胡鐵華從泥堆中抬起眼,噴張的肌塊頗有藍波的氣勢。「怎樣,對方條件有比我好嗎?」

  「你少糗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想結婚。」白舞蓉拿顏料丟他。白天在開店前,他倆習慣性會先來此操練寶刀,她專攻油畫,胡鐵華喜歡的是陶土。

  「對嘛,就算要嫁,論次序也該先輪到我。」胡鐵華振振有詞。他努力多年,雖仍得不到她的青睞,但起碼他明白她對他是特別的,基於此點,他才願意賭下去,若途中殺來的程咬金獲標,他會嘔死。

  「拜託,」白舞蓉啐道。「這種事哪有什麼先不先、輪不輪的。」

  「若是伯父伯母逼太緊,你就乾脆嫁給我。」胡鐵華提出一舉兩得的建議。

  白舞蓉瞪了他一眼。事實上他們兩老是樂昏了頭,以為她和那個娃娃臉魔鬼已到了合對八字的地步……不過,那是在她回家之前。

  「他們倒是沒講話。」當然,她昨晚一到家便先聲奪人,刮了好大一場龍捲風,兩老逃生都來不及了,哪來的時間發話。

  「那你煩惱什麼?」胡鐵華這就不解了。

  「他要我打電話約他。」白舞蓉玩著王佑鑫塞給她的名片,和她眉心一樣皺巴巴的不規則折痕,瞧得出曾遭她百般蹂躪過。

  「他?」胡鐵華抽走那張名片來睨,一手的泥穢在上面留下清楚的污跡。「王佑鑫?你昨晚相親的傢伙?」

  「就是他。」白舞蓉無可奈何地點頭。

  「鑫聖建設公司董事長?」胡鐵華念著名片上壓死人的頭銜。「咦?慢著,這小子很有名耶,聽說他是那個由七位依北斗七星命名的青年才俊、所組成的盛大命業集團、人稱『七聖王朝』的主事者之一——『瑤光』。」

  「是嗎?我聽說的倒是他在『拈花惹草』這方面很有名。」白舞蓉譏評。

  「不過這金龜婿的傳聞,是真是假就不得而知了。」胡鐵華酸葡萄地撇撇嘴。被「七聖」的「瑤光」一比,他贏取芳心的勝算不就更小?

  「金龜?我看稱他『烏龜』較恰當吧!」那張天真的笑顏再度躍過腦海,思忖至他下流的威脅,白舞蓉不禁咬牙切齒。

  「你大可不用理他呀。」見她似乎不為所動,胡鐵華心安了七分,他把名片射進垃圾桶。

  「我是不想理,但是……算了,一言難盡。」那種糗事叫她怎麼說得出口。

  撿回名片,她揮揮手結束對話,胡鐵華識趣地埋回他的泥堆。

  白舞蓉睇著那排大哥大號碼,心房和心室在交戰,約與不約始終難作決定。

  罷矣!先畫完這幅畫再說吧,她翻著畫具箱自問:「咦?我的畫刀怎麼不見啦?」

  第二章

  共度人生,未來的老公,娘子。

  哇哈哈!

  王佑鑫一想到白舞蓉那張忍氣吞聲、氣急敗壞的歪臉,不用動到顏面神經,嘴角自然就會往上滑,真虧他說得出這般噁心巴啦的鬼話。

  「玉衡」拓跋剛一腳踹過來。「幹麼,大清早沒事就在思春,你是吃到什麼鳥興奮劑啦?」「喂,小心點。」王佑鑫護住差點掉地的甜甜圈,再將從電腦中列印出來的白舞蓉的各式檔案放入抽屜。「昨天我爸媽替我安排相親……」

  「相親?你『又』被騙去啦?」拓跋剛揶揄。

  「還不是你們害的,一個個都跑去結婚,連時焱那顆臭石頭和你這種爛人,都有人願意做『垃圾回收』,我老爸老媽心裡當然不平衡。」王佑鑫狠狠地咬了一口甜甜圈。

  「鳥咧,什麼叫『垃圾回收』?你爸媽心裡不平衡干咱們啥鳥事?」拓跋剛三句不離「鳥」字,一頭龐克沖天短髮和前衛的皮衣勁裝,很難令人信服他會是世界級的古典音樂家。

  「本來就是如此嘛。」先前他還不覺得,但自從長相特優、個性特悶、話又特少的「天權」時焱,娶得美艷紅星聞曉虹後,他父母受的刺激比他還大,「望子成婚」的老年病便跟著加重了。

  「罷了,大人不記鳥人過。」好奇勝於雄辯,拓跋剛嘻皮笑臉地勾上王佑鑫的肩膀,耳緣那排耳環隨之叮叮噹噹。「怎樣怎樣?結果如何?」

  「神經病,八字都還沒一撇,哪來的結果?」王佑鑫回他一腳。

  「好啦,十個甜甜圈換你的相親記,快告訴我,這次的女主角長得啥鳥樣?」拓跋剛興味盎然地放出釣餌。

  「她呀,跟你很像,隨便掃一掃,火舌馬上就會燒出來。」王佑鑫擊掌。哦,原來他會認為她有趣,乃因她和情如手足、愛與他拌嘴的拓跋剛是同類,所以他才會對她產生親切感。

  「跟我很像?那這個好、這個好。」光就此項,拓跋剛已舉雙手贊成。

  「怪咧,你樂和個什麼勁兒?是我相親還是你相親?」王佑鑫挑著一眉。

  「好兄弟嘛,你快樂就是我快樂,你就偶爾滿足一下我的求知慾,快把細節說來聽聽啦。」其實難兄難弟之間的快樂,向來是建築在別人的痛苦上,難得有這麼好玩的事,拓跋剛豈願錯過。

  「好吧,看在你那十個甜甜圈的分上,我就只說給你聽,你一定要守密喔,千萬別讓老大伊恩和其他人知道,不然他們會來消遣我。」王佑鑫擺出怕受窘的可憐相。

  「那有什麼問題,一句話。」拓跋剛拍胸脯保證,保證什麼呢?獨樂樂不如眾樂樂,王佑鑫越是不讓其他人知道,他就越要讓大家都知道。

  「聽好啦……」王佑鑫靠上拓跋剛的耳朵,接著好好地醞釀一股氣,然後在他搓手期待的喜悅下,猝地扯嗓大吼:「哇——」

  「哎唷!」拓跋剛嚇得摔在地上,捂著嗡嗡作響、差點要聾掉的雙耳。

  「記得你欠我十個甜甜圈啊,我要有很多巧克力的那一種。」王佑鑫捧住他的臉啵了一聲,才大笑離去。

  拓跋剛噁心地抹去額上殘留的口水,瞪著王佑鑫揚長的身影咒罵。

  ***

  哎!一失「氣」成千古恨,再回頭已非自由身。

  白舞蓉的黛眉擰成一個複雜的童軍結,她不過才剛掛電話,這披著無辜皮相的無恥傢伙,怎會立刻出現在她的套房門口?

  「Goodmorning,Honey。」王佑鑫蓄著看似無害、實則無賴的天使笑靨,紅黑條紋的連帽線衫,搭上艷紅休閒長褲,搶眼俊逸的愛秀模樣,像個早起的紅太陽,完全推翻男人不適合大紅的論調。

  「你……」白舞蓉險些被眼前的一片紅刺瞎,莫非他早就花枝招展地等在附近?於清晨五點鐘?她還以為像他這種花花公子,生活作息必是日夜顛倒。

  怪不得她在電話中沒聽到預測中遭人擾醒的謾罵,且連彼端傳來的狗叫聲皆和她鄰居家的小黑相同,原來……

  「早知你這麼高興看到我,我會更快趕來。」王佑鑫故意曲解她不悅的愕愣表情。他自然曉得她是存心在天未亮時Call他,可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在追女人的初期,手腳素來勤奮。不用想也猜得出是她那對怕她嫁不出去的爸媽洩的底,幸好她大學一畢業就搬到外面自己住,否則今天難保他們不會把她捆在床上,親自歡迎他進屋迫害。「你慢慢在此貼金吧,我外面這條走廊免費借你,不收租金,再見。」白舞蓉接著就要關上門。

  「別急嘛,我還沒好好和你道早安呢。」王佑鑫用一腳卡住門縫。

  「我門一打開時,你就道過了。」比力量她是輸他啦,白舞蓉只盼他能自重。她沒啥誠意地假笑。「OK很開心見到你,拜拜。」

  「那不算,我平常的早安都是這麼道的。」王佑鑫猝不及防地竊上她的嫩頰。

  「啊!」白舞蓉駭異地往後跳,拽門的動作順勢鬆懈,他因此不費吹灰之力便堂而皇之地敞門入室。

  「謝謝你邀請我進來。」王佑鑫大言不慚地微笑,隨腳將門踢閉。「你的彈力不錯嘛,有沒有考慮參加奧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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