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白舞蓉被他睇得頭皮發麻,這傢伙該不會還在記恨吧?
「真的,那太好啦!」四位年過五十好幾的老人家,心中歡呼賓果、放禮炮。
「是很好。」王佑鑫壞壞地看著她。
「你……」白舞蓉咕嚕吞下一口唾液,緊張地盯著他不懷好意的目光。
「你們想知道我和『蓉蓉』是怎麼認識的嗎?」王佑鑫揚眉笑。
「快說,快說。」加起來超過兩百歲的父母們馬上點頭如搗蒜,想不到小傢伙們早已瞞著眾人私通款曲,害他們之前還在捏冷汗,怕兩人察覺是被騙來相親後會大發雷霆。
「剛剛在電梯裡,她放了……」王佑鑫中氣十足、慢條斯理地緩聲道,對自己成為餐廳中的注目焦點,頗引以為樂。
「啊,你敢說?!」小麥色的肌膚刷地紅似火,白舞蓉手忙腳亂地摀住他的薄唇威脅,全然沒留意她與他靠得有多近。
「嘿嘿。」王佑鑫冷笑,瞳孔深處跳動著不馴,他一邊扳開她的手,笑容可掬地對上她的慍眸。「有什麼不敢,你剛剛在電梯裡,明明就放……」
「不許說!」白舞蓉又急又羞,她試著抽出手掩住他的大嘴巴,無奈他力大如牛般,受鉗制的雙手根本掙脫不掉,眼見他就要講到尷尬處,左支右絀之下,她只好迅雷不及掩耳地踮起腳用惟一有空的嘴去堵住他的——
「啊——」周圍頓起驚愕的吸氣聲,兩對父母更是瞠目結舌,面面相覷,四道得逞欣喜的笑,逐漸愈咧愈大。
「呃?」王佑鑫沒料到她會出此奇策,那不超過三秒鐘的蜻蜓點水,委實稱不上是吻,卻出其不意地讓人餘味無窮,他不禁詫異地鬆手。
「啊……」白舞蓉則是一沾上他的唇就被自己嚇一跳,她觸電似地蹦開,覺得她怎麼會白癡到用這種拙方法。
赧澀的熱氣由頭澆下,她相信她連腳跟都紅透了,趁他撒手之際,她狼狽地要逃。
「等一等。」王佑鑫聲音嗄啞地喚著、並伸手揪住她,他想再品嚐一次,看看她是否真有瞬間撩起他慾念的本事。
「別碰我!」短短不到一個小時,她的臉已經丟盡,他還要她怎麼樣?白舞蓉惱怒地反咬他的手。
「媽呀——」王佑鑫吃疼地放開她,她旋即跑出現場。
有趣,王佑鑫露齒而笑,他丟下一句便縱身追去。「爸媽,我們先走。」
「好,好,快去,快去。」雙方家長笑得合不攏嘴,滿面春風地八目對望,快樂的結婚進行曲在他們喉裡哼著。
***
王佑鑫在門關上前閃進電梯。
「你……」白舞蓉按鈕想出去,奈何電梯已在下降,她不得不躲到門邊的角落背對他。
「蓉蓉。」王佑鑫故意喊得很膩耳。
「不准你叫我小名!」白舞蓉噴火地扭身斥罵。孰料他不知何時已站在她的附近,她這猛地一轉,差點撞入他的懷抱,她駭然地往後抵著牆警告道:「你不介意離我遠一點吧?」
王佑鑫不向前也未後退,單是漾著曖昧的笑臉睨近她。「那就Honey嘍,我都是這麼叫我的女人。」
她有一頭烏亮如黑緞的及腰秀髮,懶懶似瀑布垂散著清香,就像洗髮精廣告的那樣眩人。寬鬆的上衣配著寬鬆的長裙,猶若富有藝術家氣質的吉普賽女郎,要不是她在餐桌旁跌坐於他身上,讓他的觸覺有所體驗,否則他可能會因此忽略她那令男人遐思的長腿和美胸。
她的朱唇皓齒,螓首蛾眉,的確有達到「漂亮」的水準,根據他的標準,她是夠格當他的女朋友,至於兩人能維持多久……依照慣例,兩個月應該是極限,不過那也得看她的表現,只是他目前比較有興趣的,還是她的吻。
呵呵,不急,酒是越陳的越香,以後有的是時間。
「誰是你的女人?!」白舞蓉咆哮,奇怪,剛才電梯部部客滿,每樓必停,這會兒怎不見有人進來插花?
「嘖嘖嘖,你實在很火爆耶,我倆父母口裡誇的那個『溫文、有禮、漂亮、能幹』的女孩真的是你嗎?」王佑鑫輕笑。
「對方怎樣待我,我就怎麼待他。」白舞蓉挖苦。她那向來溫文有禮的好脾氣,不知為何一遇到他便走樣。
「那如果對方待你熱情,你也會待他熱情嘍。」他別有暗示地靠上身來,並伸手按下門邊的安全鈕,電梯登時吊掛在半空中。
「你,你要幹什麼?」她全身戒備地瞪著他。他該不會是什麼「電梯之狼」吧?真可惜,虧他長得器宇軒昂,人模人樣……
嗟,她花癡呀?名節都快要不保了,還有閒暇去替他可惜?
「看在我為你背黑鍋和被你偷吻又偷襲的分上,你是否該對我友善些?」王佑鑫用兩臂將她的所在位置圈箍住。
「我……哪有?」氣勢陡地弱了許多,白舞蓉玉顏發紅,支支吾吾,他吹在額上的鼻息使她口舌變鈍,思緒不能集中。
「是嗎,Honey?」王佑鑫看出自己對她造成的影響,他啞著性感的嗓音,存心逗弄她。
「我不叫Honey,你可以稱我白小姐或白舞蓉小姐。」她直視著他打官腔,有意與他劃清界線,他有副線條柔和、稚氣的娃娃臉,令人不由得會產生母性光輝來疼愛他,然而他含笑的燦眸卻壞得讓人招架不住,害她心跳無端地漏了好幾節。
「擺烏龍?」他發現她很容易臉紅,戲耍她的玩性不禁加重。
「不是擺烏龍。」怒焰驟然被他燃起,白舞蓉壓抑想踢他的衝動。「敝姓白,跳舞的舞,芙蓉的蓉。」
可恨的雄性傢伙,明明生的天真無邪貌,偏偏有張叫人厭惡、吐不出象牙的狗嘴,用「天使的面孔,魔鬼的個性」來形容他,恰到好處。
「敝姓王,保佑的佑,三金鑫。」王佑鑫依樣畫葫蘆。
「既然自我介紹完畢,王先生可以放我走了吧?」白舞蓉皮笑肉不笑,他帶火的眼神像要把她燒了似地,她驀地感到好熱,連忙自他腋下鑽出,跑到對角去。
「既然你我將共度人生,你不認為咱們需要彼此介紹的還很多?」這倒新鮮,女人見到他向來趨之若鶩,她卻避走不及。
「共度人生?」眼皮一抽又一抽,她剛剛遲到,是不是漏聽了什麼重點?
「你不曉得嗎?」要論滑頭,他乃個中狀元,他看得出她納悶的呆相不是裝的。他先前還當她和那群狐狸是同黨咧,原來是誤會她嘍。
「曉得什麼?」白舞蓉茫無頭緒。
「我們今天是在相親耶。」這場遊戲想來比他預計的要有意思。
「相親?」白舞蓉提高音量。「開玩笑,我過得好好的,芳齡也才二十五,未來尚有許多好日子要過,幹麼自找麻煩。」
「是否玩笑,你何不回去問你爸媽?可在那之前,你不先過來給你未來的老公一個歡迎的熱吻嗎?」王佑鑫朝她勾勾手指頭,那狂放不羈的瀟灑氣質,無疑是女性的天敵。
「未來的老公?你?」電梯中氧氣大概不夠,她覺得有點窒息。
「好說好說,就是敝人在下我。」王佑鑫笑瞇瞇地學她先前的文謅謅。「娘子怕羞是嗎?那我過去也一樣。」
「娘……子?」白舞蓉睜大杏眼,不敢輕信傳入她耳蝸管內的聲波。
「好討厭你唷,都給人家『強』吻過了,現在才曉得要假。」他喋喋不休地撒著嬌邁向她。「誰強……吻你?那只是意外,你……你不要過來……」隨著他的逼近,白舞蓉的結巴越嚴重,她準備脫高跟鞋來打他。
頭頂上的麥克風適時傳來管理員的聲音。「電梯裡的人,出了什麼狀況嗎?」
白舞蓉吁了一口氣,老天爺畢竟接收到她的求援訊號,她張嘴大喊:「非、非……」
「禮」字未出,王佑鑫已止步對著麥克風搶話,促狹的黑眸盯著她轉。「沒事。」
他按下啟動鈕,讓電梯恢復運作,接著又是壞壞地瞅著她笑。
白舞蓉被他瞧得雞皮疙瘩皆冒起,她不解為什麼自他倆面對面起,他那清澈的眼神和笑容,總令她感到杌隉和邪氣?
電梯終於到了目的地,他帥帥地倚在門邊,壓住開門鈕,紳士地做出「請」的手勢。
禮多必詐,她緊盯著他的雙手,儼若他是瘟疫般沿著他對面的牆壁而行,經過門時,更像怕他會撲上來強姦她似地落荒逃出。
「哈哈哈!」王佑鑫大笑,她好可愛喲,他決定和她玩一陣子。
他拔腿趕上,在通過她身旁時,飛快地啄了一下她的粉頰,摸了一把她完美的股線,還順便將他的名片塞入她的口袋,再沒事般地繼續往前走,絲毫不在乎路人的眼光。
「啊——」白舞蓉被他的偷襲驚得往另一側彈開,她撫著腮上的唇印和被吃豆腐的臀部尖叫,這小人,他在報復!
「要我保密你在電梯中的糗事很簡單,明天記得打電話約我喔!」王佑鑫笑得更大聲,他模仿她當初的俏皮鬼臉。「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