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她怎可能會忘記。「他可對你真有心哦,救了你不說,還三不五時的猛送花,看來……這個救美英雄挺有希望追上你的。」
「別胡說,也許……他根本沒這個意思,他……」說真的,像閻焰這樣條件十足的人難道到現在仍沒有女朋友嗎?他不屑相親的原因會不會是早有心儀的對象了呢?
「沒意思卻猛送花?!哈!我也喜歡花啊,他怎麼不便送一束花讓我開開心?」安娜緊捉住此話題不放,然後又說,「對了,早上送來的花束中還有一張卡片,裡頭寫了些什麼?」
「他約我晚上一塊兒吃飯。」對於好友,戴舫宸一向挺坦承的,更何況真的只是寫吃個飯,什麼甜言蜜語也沒寫嘛!轉念一想,甜言蜜語,像他那種男人會說嗎?
「吃飯,那表示略有進展了。」安娜接著問。「那麼……大小姐,你是否打算赴約呢?」
「他請我吃飯,我可省下一餐吃晚餐錢,沒理由不去,是不?」
安娜一聳肩,拿著公事夾往外走,關上門之際突然回頭,「原來你只不替他省晚餐錢哪?那你之前對於那些欲請你吃飯遭拒的男士可真不錯啊!」說著馬上一溜煙地跑掉,惟恐戴舫宸在惱羞成怒之際把筆筒中的飛鏢射向她。
「算你逃得快!」
下班是在數個小時後,當戴舫宸拎著皮包下樓時,一出了公司門就看到閻焰倚在跑車上向她招手。
這個男人在任何時刻看都漂亮得令人嫉妒。他雖長得「漂亮」卻沒有絲毫影響到他的魅力,他趙的是在上帝心情特別好時所創造出來的。
「嗨,等很久了嗎?」她盡量放慢步伐,深怕一不小心洩漏了自己迫不及待想見到他的心情。
「剛到。」他很紳士的替她開了車門,這才繞到另一端上車。「送你的花還喜歡嗎?」
「花很美,謝謝你。」戴舫宸看著他專心開車的樣子,那股令叢然信服的氣勢很迷人。是怎麼樣一種教育方式能培養出這樣的風範呢?就她對肯特家的瞭解,肯特伯爵是個思想開通的人,難道思想開通的家就能蘊育出這種風勢?「閻焰……有件事不知問你會不會很唐突。」
「再唐突,你也給了我心理準備,不是嗎?」他自認自己的行為是坦蕩不過的了,沒有不可對人說的,如果有事情令他說不得實話,那八成是和組織有關的了。
「你是在英國長大的嗎?」
「可以這麼說吧!起碼我在高中前都是待在英國的。大學一直到博士班畢業,我都在美國。」他看著她,「怎麼會突然問我這問題?」這女人心思十分細密,在認識初期,他並不打算讓她知道太多自己的事,尤其是關於組織的。
戴舫宸淡然一笑。「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你該是受過一些特別教育的,你身上有股很特別的氣質。」
閻焰對這話忽覺好笑,心想,原來和黑道分子廝混久了,會有特別的「氣質」的,那是指「殺氣」嗎?
「你在笑什麼?」
「沒什麼,只是對於你恭維我的話感到高興。」雖是一句開玩笑的話,但是他對戴舫宸「閱」人的能力不禁有些佩服,這個女人果然是不簡單的。「你對我的成長感到好奇,是否也該讓我瞭解一下你?對於歐爾頓的女強人,我十分有興趣。」
有興趣這三個字使戴舫宸紅了臉,沒什麼的三個字聽在她耳中卻有著一語雙關的曖昧。
她垂頭臉紅的害羞落閻焰眼底。他這人多的是逗得女人臉紅心跳的方法,只是平常的他不愛玩這種自命瀟灑的遊戲,而不愛玩那是因為別的女人激不起他想玩的興致,但,並不包括戴舫宸。
「我……我的成長也沒啥特別……」略述了一下成長的經歷,但是在她的「成長史」中卻獨缺了父親。「這就是我成長的經歷了,我說過,沒啥特別的。」
「可以很冒昧的問一件事嗎?」
「關於我父親的,是嗎?」幾乎每次她對別人敘述完她的成長或成長環境,大家總是不放過這個問題,問題是她也無法回答。她問過外公,他只說他是個傳奇人物,其他,什麼也沒多說,甚至不許再問。如果能夠,她也想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為什麼在母親因空難去世之後,照顧她的卻是外公而不是自己的親生父親?「實際上……」她臉上頓現一抹苦笑。「我也不知道我爸爸是誰?」
方纔她所說的和總部給他的資料是一致,可見戴舫宸並沒有騙他。
「有沒有幻想過自己的父親的樣子?」如果她知道自己的父親是黑風組織的首腦,她會有什麼反應?
「那已經是好遙遠的事了。」好笑得有些苦澀。「小時候我時常幻想著他的樣子,以及他會不會是個救人無數的醫生、他是個飛行員……在我心中,父親一直都是個英雄式人物,但漸漸長大,也漸漸不再去想有關他的事了。我是在歐爾頓家長大的,養大我、教育我的人是外公,我沒理由老是想著和我從沒一面之緣的人。」
看來……她還是不要知道她父親是誰會比較好,就讓她在心中留給「父親」兩個字一些想像的空間吧!
接下來的時間兩人有了短暫的沉默,然後閻焰注意到戴舫宸一直低垂著頭揉眼睛。
她……不會因為想到她父親就哭了吧?女強人的眼淚如此多嗎?
「你……還好吧?」他把手帕遞給她。
天!他不會以為她在哭吧?戴舫宸有些哭笑不得,忙澄清說:「我沒事,只是睫毛掉到眼睛裡頭紮得我很不舒服。」於是,閻焰將車停靠在路邊,然後打開車子裡頭的燈。「我幫你看看……」他知道那種感覺十分不舒服。
他一手撐開戴舫宸沾著淚的眼眶,然後仔細的檢查著,欲挑出落在裡頭的睫毛……
在專心一致之下,他並沒有察覺到兩人所處姿勢的曖昧,倒是挑出睫毛後才察覺到靠戴舫宸如此近,幾乎連她呼氣時吹在他臉上的氣都是那樣的有感覺……
閻焰含著情意的眼眸彷彿能直透人心田一般,戴舫宸的心漏跳了半拍。她低垂著頭不敢直視他的眼睛,在那裡她藏不住秘密。
「喜歡一個人有罪嗎?」戴舫宸好不容易鼓起了勇氣開口,畢竟有些話不問不快。
「如果有罪,那只怕我們倆都成了罪人了。」
「你……」她稍稍的抬高了頭看他一眼。「你是說?」
「有些話我以為不必說出來的,想必以你的聰明該能夠猜得出來,可是……之後我想,喜歡一個人並不是錯誤,更不會是恥辱,既然是如此,我為什麼不敢開口。」他認真的看著她。「我喜歡你。」
「我……」她也喜歡他,喜歡的程度絕不會少於他,可是,要她把話說出口,這可就……很自然的,她又紅了臉。「如果你不好意思說,那就換個方式告訴我。」
「什麼?」只要不說出口,一切都好辦。她雖然是在英國長大,照理來說應該對於某些事情作風開放才是,問題就出在她有一個影響她至深的中文家教老師,因此對於感情的處理方式,她是很中國的。
「如果你喜歡我,那麼請閉上你的眼睛……」至於否決的表達方式就不必多說了。情感的感覺是很直覺的,沒有感受到對方的回應,以閻焰的個性也不會輕易付出,而他,可以很清楚的感受到她含蓄卻真誠的回應。
這……會不會太快了?戴舫宸的心跳一下比一下快。漸漸的,她在閻焰溫柔的目光中找到了安全感,不再猶豫的,她閉上了眼睛。
有時愛情也許需要冒險,又何妨讓自己冒險一次?對於愛情的初吻,就安心的、誠實的把它交給第一個令她心動的人吧!
夜是浪漫的,但情人的吻更具有魅力……
???
這是一家不錯的咖啡廳。閻焰打量了一下這個具古典氣息的空間,很標準的巴洛克式的建築,頗具歐洲王室宮廷的味道。這個地方舫宸可能會喜歡。
「喂,你啥時候對建築物這麼有興趣啦?打從你一進來就頻頻對裡頭的設備擺設行注目禮,幹啥,想『有吃又有捉』是不?先鎖定目標,臨走前再手牽個羊。」同他一同進來的裴宇風調侃道。
「宇風,多日不見你還是改不了自言自語的習慣。」唉!有夠不幸,這傢伙這回放了假哪兒不去,偏選上英國當度假所,看為好友的他能不接待嗎?
「算了,往後一個多月的時間吃住得看你,少惹你為妙,免得屆時得夜宿街頭。」
「聰明!」啜了口茶,閻焰問:「這一次怎麼只有你?黃娟不是一向和你形影不離的嗎?看到你沒看到她有些不習慣。」不!正確一點說,只要黃娟在,裴宇風就不會無聊到找他鬥嘴了,所以有黃娟在,他可以少被荼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