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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頁     蘇珊·伊麗莎白·菲力普斯

  她再度嚴肅地點頭。

  「很好,」他拂開她額前的發。「當你的父母開始數落你的行為後果時,那意味著他們開始想著要處罰你,這時你必須告訴他們你為什麼逃走。還有,別忘了提到你聽見他們吵架時,心裡有多麼難過──那是你的王牌。當然,談論它會令你哀傷,但那反而是好事,你可以利用這份感情,盡可能裝可憐,明白了嗎?」

  「我得哭出來嗎?」

  「那不會有壞處。現在,讓我看看你能不能做到。盡可能裝得可憐兮兮。」

  她仰望著他,大睜的眼眸哀傷,將可憐相發揮得淋漓盡致,但這才剛開始而已!她的小臉跟著皺起來,噘起唇,戲劇化地放聲大哭。

  他差點笑出來。「你表演得太過火了,女孩。」

  「那是什麼意思?」

  「你必須要真實一點。想些哀傷的事,像是一輩子被鎖在你的房間裡,玩具被拿走,然後將感情表現在臉上。」

  「或是像爹地永遠要離開我們了?」

  「是的。」

  她想了一下。這次她的小臉流露出深刻的哀傷,雙唇顫抖。

  「好極了,」他必須盡快喊停,以免假戲真作。「很好。現在,給我個劇情摘要。」

  她以手臂擦著鼻子。「如果他們開始生我的氣,我就告訴他們,我聽到他們吵架,以及我聽到爹地要離開時,心裡的感覺,即使那會傷了他的心。我可以一邊說一邊哭。我只需要想一些哀傷的事,像是爹地要離開,然後裝出可憐的樣子。」

  「太好了,來擊個掌。」

  他們互拍了手。她咧開個笑容,頓如雲開見日。

  他牽著她的手走上山丘,突然想起稍早的承諾,苦笑道:「現在你不需要找費醫生談了?」他最不想要的是好好小姐毀了他辛苦的成果。

  「我想我現在可以了,但──」她握緊了他的手。「你……可以在我和他們談談時,待在我身邊嗎?」

  「我不認為那是個好主意。」

  「我認為是。如果你在我身邊,你可以──你知道的,你也可以裝可憐。」

  「相信我,那只會搞砸了你的秀。但我保證會去查探情勢,而如果他們決定將你關在地牢裡,我會偷渡巧克力棒給你。」

  「他們不會的。」

  她譴責的表情令他想起了伊莎,他笑了。「那你又有什麼好害怕的?」

  ☆☆☆☆☆

  倫恩牽著芬妮走回去,漢利正好也回到屋子詢問情況。一看到芬妮,他和崔西立刻跑過來,跪在碎石子小徑上,抱著她直哭泣。

  「芬妮!老天,我的芬妮!」

  他們親吻她,撫遍她的全身,以確定她沒有受傷。而後崔西跳起來親吻倫恩,連布漢利也要伸手擁抱他,幸好他假裝俯身繫鞋帶避過。伊莎則是一臉的驕傲,令他氣得要命。她究竟預期著他怎麼做?殺了孩子?

  他突然想到和芬妮相處的中途,他就不再想到史凱帕了。

  伊莎的態度並沒有阻止他想要深深沉入她的體內,儘管數個小時前他才剛這麼做,而且他一點也不喜歡她今早在車上列出的條款。並不是他想要太多的感情糾纏──天知道,他不想要的──但她一定得這麼冷血嗎?還有史凱帕的問題。她不喜歡他在銀幕上以殺死女人為生,而當她發現他連小孩都加害時,會怎麼做呢?

  他終於設法弄走了她──藉著提醒她,他全身濕透,又冷又餓。正如他所希望的,那打動了她的女性直覺。不到一個小時後,他已經將她弄上了床──正如他所希望的。

  ☆☆☆☆☆

  「你們氣壞了嗎?」芬妮低語。

  漢利的喉間哽咽,無法開口說話,只能拂去她額前的發,搖了搖頭。芬妮躺在床上,將泰迪熊緊抱在頰邊。她洗過澡,換了乾淨的棉睡衣。漢利想起了她還在蹣跚學步時,朝他伸出雙臂的可愛模樣。被單下的她顯得如此嬌小、珍貴。

  「我們沒有氣壞了,」崔西自床的另一邊柔聲道。「但我們還是很生氣。」

  「倫恩說如果你們將我鎖在地牢裡,他會偷渡巧克力棒給我。」

  「真是個瘋狂的傢伙。」崔西撫平被單。

  「我很抱歉讓你們嚇壞了。」

  崔西的表情嚴厲。「你也知道,但明天你還是得在臥室禁足一整個早上。」

  崔西比他堅強多了,因為他完全忘了該管教孩子。但芬妮並不是因為她跑去躲起來,而是因為他。他覺得挫敗、茫然──也有著怨恨。他怎麼會變成壞蛋的?

  「一整個早上?」芬妮一臉的可憐相,他幾乎忍不住想改正崔西的決定了。

  「一整個早上。」崔西堅定地道。

  芬妮想了一下,然後她的唇開始顫抖。「我知道我不該跑去躲起來,但當我聽到你和爸爸吵架時,我實在好難過。」

  漢利的胃絞扭,崔西的額頭皺了起來。「那就到十點半吧!」她很快地道。

  芬妮像大人般歎了口氣。「我猜它還可能更糟。」

  崔西扯扯她的鬈發。「你該知道的。我們沒有將你鎖在倫恩說的地牢的唯一理由,是因為你會過敏。」

  「還有蜘蛛。」

  「是的。」崔西的語氣微弱如絲,漢利知道他們在想著同樣的事。為了留住她的雙親,芬妮甚至願意面對她最糟的恐懼。他的女兒比他有勇氣。

  崔西俯身親吻她。她以手扶著床頭板,支撐自己的重量,閉上眼睛好一晌,臉頰貼著芬妮的。「我是如此愛你,小乖。答應我,你絕不會再做出這種事。」

  「我答應。」

  漢利終於找到了聲音。「還有,答應我們下一次你難過時,一定要告訴我們什麼事困擾著你。」

  「即使那會傷了你們的感情?」

  「即使如此。」

  她將小熊摟得更緊。「你……你明天仍要離開嗎?」

  他不知道該怎麼說,只能夠搖搖頭。

  崔西去看過康納和蘭妮,確定他們都睡著了。傑瑞仍在樓下玩電動。自從他們下午可怕的爭辯後,漢利和崔西還不曾獨處,而他不想在此刻心情最糟時和她單獨相處。但做父母的並不能為所欲為。

  她關上門,來到走道上,以背貼著牆。她在懷孕末期經常這麼做來紓解壓力。前幾次懷孕時,他都會為她按摩背部,但這次不。

  他內心的愧疚更甚了。

  她以手捧著肚子。十餘年前那名自信、大膽,讓他追得團團轉的富家女已經不見了,取代的是有著飽受折磨的眼神、但仍美得令人心痛的女子。

  「我們要怎麼辦?」她低語。

  你要怎麼做?他想問。離開的人是她,永遠無法滿足的人是她。他摘下眼鏡,揉了揉眼睛。「我不知道。」

  「我們不能再談下去了。」

  「我們可以談的。」

  「不,我們只會互相侮辱對方。」

  記憶中並不是這樣的。過去她是有著刀子舌頭和火爆脾氣的一方,他則是一味退讓。「我沒有出言侮辱。」他戴回眼鏡。

  「當然。」

  她的話裡沒有怨恨,但他體內的結更加緊繃。「我認為今天下午發生的事已將我們推過了侮辱的階段,不是嗎?」

  雖然他是好意,他的語氣卻是指責的。他武裝好自己,準備承受她的報復,但她只是閉上眼睛,頭枕著牆。「我想也是。」

  他想要將她擁入懷裡,懇求她瞭解,不然他們將毫無機會。「今天只證明了我一直在說的話。我們必須繫上安全帶,做我們必須做的事。」

  「什麼事?」她顯得困惑。

  「我們可以開始表現得像個大人。」

  「你一直表現得像個大人,惹麻煩的人一直是我。」

  的確──他也一直是如此告訴她的,但她挫敗的神情撕裂了他的心。為什麼她不能試著適應,往前邁進?她一直要他真情流露,但他從不見其利,只見其害。

  她閉上眼睛一晌後,柔聲道:「告訴我要怎麼做才能讓你快樂。」

  「實際一點!婚姻是會改變的,我們都會改變、年老,生命不可能停滯不前。我們不能預期會像一開始一樣,只能將就於我們現在所有的。」

  「就是這樣?委屈、將就?」

  他內心的情感澎湃、洶湧。「我們必須實際。婚姻不可能永遠是月光和玫瑰,我不認為那是委屈將就。」

  「我會,」她離開牆邊。「我認為那是委屈將就,而且我拒絕接受。我不要虛假的婚姻。我會為它而戰,即使我是唯一有膽量這麼做的人。」

  她提高了音量,但芬妮就睡在房裡,他們不能在走道上吵起來。「我們不能在這裡談話,」他拉著她越過走道。「你的話毫無道理可言──自從我們結婚以來,一直就是如此。」

  「那是因為你的腦袋裡裝的是電腦,」他們繞到了另一翼,她又更大聲了。「我不害怕作戰,就算最終我們兩個都會頭破血流。」

  「你又在戲劇化了。」他驚駭於自己憤怒的語氣,但他已無法平靜下來。他推開最近的一扇門,拉著她入內,扣上門閂──發現他們置身在主臥室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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