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伯父伯母,不好意思打擾了。貿然跑來,還讓伯母不舒服,真是抱歉!」花靖惠謙恭有禮地向他們點頭行禮。
「欸,沒關係,你也不是故意的,只是改天有空一定要、要……哈啾!」夏媽打了個大噴嚏後,又繼續說:「要來我們家玩哦!
「對對對!我們家很寬敞,你還可以帶你的爸爸媽媽一起來玩。」夏爸立刻高興地附和。
夏央一聽就知道父母親在打什麼主意。什麼家裡很寬敞、可以帶父母一起來玩,那不擺明了是變相的相親?誰頭殼壞去,會特別找父母一起到女生家裡只是為了玩?
「爸、媽!」夏央以不容置喙的權威大喊:「快進去!」
兩老急急忙忙往裡頭跑,突然,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音傳來。
不是才兩個人嗎,怎麼聽起來像整支軍隊在跑步?
看見他眼底的疑惑,她向他解釋。
「不好意思,那是我弟弟妹妹。他們剛剛鐵定窩在樓梯口偷聽。」
「哦。」他想起她曾提到過她有四個弟弟妹妹,她是家裡最大的。
「我想狗狗可能生病了,要馬上帶牠去看醫生才行。」夏央觀察完昏昏沉沉的小狗說。
「我也知道要看醫生,可是這麼早有哪間動物醫院開門?」
夏央想了想,拿起電話撥了號碼,沒多久,對著電話那頭的人大喊:「小美,是我,小央。妳現在馬上到你們的診所等我。」她停頓了一下。「我知道現在還不到營業時候,但我手邊有只才剛滿月的小狗病得很厲害……嗯……好,謝謝!待會兒見。」
她掛上電話,轉頭跟他說:「你等我一下,我去換件衣服。我們馬上去我堂姊和堂姊夫開設的動物醫院。」
不等他回答,她轉身走進房裡。在他等待的期間,夏央的弟弟妹妹一個個借口有事要出去,從他面前晃過。他們的意圖相當明顯,就是為了一睹主動上門找他們姊姊的男人長什麼樣子。
花靖惠自然明白他們的企圖,統統回以微笑點頭。當地四個弟弟妹妹全看過一遍後,夏央才出現,兩人緊急趕往她指示的動物醫院。
第十章
當花靖惠看到那間動物醫院時,驚訝地發現--這不就是他常來光顧的那家嗎?
「怎麼了?」夏央問。
「沒有。這家醫院的獸醫師是阿修和平美吧?」他將車停在醫院門口。
「咦,你怎麼知道?」
「我算是常客吧。」花靖惠答,看見醫院的鐵門已經打開。「只不過沒熟到可以打電話叫他們緊急開門。」
阿修和平美此他們還訝異。原來他們之問有共同認識的人卻彼此不知道,真不知該說地球太小,還是人的機緣太奇妙。
經過阿修診療,確定只是一般感冒後,他熟練地為小狗打針,並開藥給他帶回去餵。
「幸好只是一般感冒,不是流行性感冒,否則就棘手了。」阿修診療完後,邊以藥皂洗手邊說。
「狗也有流行性感冒?」花靖惠吃驚地問。
「那當然。」平美將配好的藥交給他,並詳細交代他如何服用。「對了,你還沒讓狗狗打預防針吧?」
花靖惠羞赧地點點頭。「我第一次養狗狗,完全不知道該做什麼。」
「沒關係,下週二回來複診,看牠到時候是不是痊癒了,再施打預防針,還有植入晶片,讓牠正式成為你的寵物。」阿修說。
和阿修、平美再三道謝後,他們抱著「雪兒」回花靖惠的住處。
駛進一道鐵柵門後,他們先是看到花家新的大宅,而後繞過一個花圃,才看見比新宅略小的三層洋房。
這應該就是花家舊宅吧,夏央心想。
車子停在車道上,夏央抱著「雪兒」下車,等著花靖惠開門。
進入屋子,走過玄關,她跟在他後頭爬上樓梯。
「不好意思,桂嫂通常禮拜一跟四會來收拾,但因為『雪兒』生病,所以現在弄得一團糟。」他領她走入他的臥室。
夏央看得出來,這兒才是他平日的活動範圍。隨手亂放的衣物、CD、書籍,有些整齊放在櫃架上,有些則散佈在書桌及床頭櫃上。
將「雪兒」放在離床邊不遠的藍色小床上,明顯可以感覺到「雪兒」的呼吸變得較順暢,不像剛抱去她家時那般急促,喘鳴也緩和很多。或許是藥力關係,牠正沉沉地睡著。
「謝謝妳。多虧有妳幫忙,不然我真不知該怎麼辦。」花靖惠由衷地道謝。
夏央抬起頭看他倚在書桌旁,覺得有點好笑。這人面對工作危機時那般臨危不亂、冷靜自若,一遇到狗狗生病,竟然慌成那樣。
「還好吧,如果你不那麼慌張,自己也可以帶牠去看醫生的。」
「但我不可能叫醫院提早開門。還是要謝謝妳。」花靖惠看著她站起身,突然想到什麼似的笑出來。「沒想到我們竟有共同認識的人。」
「是啊!」夏央也回以一笑。「其實不只修哥他們,我們之間還有一個共同的熟人。」
「誰?」
「宇音吶!我和她是同期考進公司的,不過我直到上個月才曉得她的真實身份。還有--」
「還有?!」
「嗯,你的大哥、總裁大人的女朋友顧晴嵐也是我的好友。」她說。
他笑了起來。「沒想到我們的關聯那麼深。這世界還真小。」
夏央跟著笑,沒一會兒便停下來。他也跟著沈默了。
她歎氣。雖然他們努力想裝作沒事,但不論再怎麼努力也無法使兩人回到之前那般輕鬆自在。不過短短的一天,他們之間的鴻溝已經深到她無法跨越。
「我要回去了。」再也忍受不了窒息般沈默的夏央,往門口移動。
「等等!」他在她經過身邊時,伸手拉住她。
兩人同時為這個碰觸感到一陣心顫。
「我……」他又沈默下來。
夏央閉眼,重重地呼出l口氣。「夠了--我受夠了你的反覆無常。你到底想怎樣?」
花靖惠被她的爆發嚇了一跳,一時間啞口無言。
「你到底喜不喜歡我?」
「嗄?」他沒料到她一開口就問了這麼直截了當的問題。
「說啊!到底喜不喜歡?感情這種事應該是自己最清楚的,別跟我說你不知道。」她咄咄逼人地靠近他。
「呃……喜、喜歡!」花靖惠無路可退,大腿抵著桌緣,無助地看著她,豆大的汗珠凝在額邊。
夏央一動不動待在原地,仰首望他。良久,她的嘴角慢慢揚起。
「是嗎?那就好。」
「什麼?」什麼叫那就好?
「因為我也喜歡你。」她微笑地宣佈。
花靖惠詫異不已地瞪著她,心跳不規則地亂了。「什麼時候的事?」
「不知道,可能喜歡很久了,不過我昨天才知道。」
這是什麼邏輯?可能喜歡很久了,不過昨天才知道?她要不是對感情一無所知,就是後知後覺。
她說得稀鬆平常,他卻心如擂鼓。他目瞪口呆地看著她,久久都找不到聲音。
突然,從他的喉嚨爆出一陣笑聲。
她皺眉,看他笑不可遏。「什麼事那麼好笑?」
「妳、妳……」他笑得險些喘不過氣來。「我真的被妳打敗了。」他努力地止住笑,好不容易才稍微控制住自己。「妳都這麼直接地示愛嗎?」
「沒有。」她答得乾脆,目光緊鎖著他。「這是第一次。我以前不曾喜歡過別人。」
花靖惠怔住了。笑意消失了,瞳孔因體認到她所說的事實而睜大,他深深地望入她的眼中,眼神熾熱深邃,夏央覺得她的雙腳變得軟綿綿,卻仍站得挺直、堅定地回視。兩人之間只相隔寸許。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為何喜歡上你嗎?我也不知道,等我發現時,就已經愛上你了。」
花靖惠深吸口氣。「妳知不知道妳這麼說代表什麼?我該拿妳怎麼辦……」
「你討厭我?」一抹惶恐閃過她眼中。
他直視她的眼睛。「要是我真的能討厭妳就好了。」
「那麼你為什麼……不喜歡碰我?」她昂起下巴。「是不是我無法令你興奮?」
花靖惠的眼睛微微瞠大,然後伸手抓住她的肩膀。「這誤會大了。」他將她拉近。「如果妳不能令我興奮,我懷疑還有誰能--」
他伸手按住她的背,低下頭,急促、要求地覆上她的嘴。
「靖惠。」她的聲音在他的嘴裡成為一聲模糊的尖叫。
他一碰到她便知道自己的防備完全崩潰,他再也騙不了她和自己,所有的顧忌和自製全拋在腦後,慾望猶如野火燎原般一發不可收拾。
他緊緊抱住她,雙唇在她的嘴上施展壓力,迫她張嘴容許他的入侵與探索。
夏央渾身無力地靠在他身上。若不是他的腿撐著,恐怕她早已溜到地板上了。
好不容易才結束這個熱情的吻,他低頭凝視她水燦的雙眸。
「如果不是怕害了妳、嚇著妳,我早就想這麼吻妳了。」他低語。
「惠……」
她的呢喃變成一聲輕呼,因為他把她抱起,往床鋪走去,將她壓在身下。他再次親吻她,比方纔的吻更加猛烈、纏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