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那回事啦,反正,原因我不能告訴你。為了這事,所以我想找沈彥廷充當我的男友。如果谷老師知道的話,也許就不想娶我了。」她急急地解釋,然而不知為何,心頭卻莫名地升起一股悵然。
「這樣好嗎?而且,說實在的,谷老師那麼好的人才,哪一個女孩子不搶著想嫁他,怎麼反而你好像避之惟恐不及似的?」沈秋玫疑惑了。
「就說不能告訴你原因了嘛。」她為難地別開頭。
見她打定了主意不說,沈秋玫也不再逼問,便轉向沈彥廷,說:「那稱呢?你願意接受這差事嗎?」
被忽視了許久的沈彥廷被沈秋玫這樣一盯視,突地又手足無措了起來。「只要你不反對的話,我倒無所謂。」
「我反對?我為什麼要反對?」沈秋攻不知情地問。
「啊,是,是。」他急得又搔起頭來了。
見他這副挫樣,沈秋玫不禁笑了起來,她把他手抓下來,說:「好了,別抓了,會禿頭的。」
被她這手一碰,沈彥廷呆楞得說不出話來,只好自顧自地傻笑。
「既然你不反對,那我們就這樣說定了,至於該怎麼做,我跟秋玫商量好了再告訴你。」凌襄鈺快刀斬亂麻地作了決定。
「好吧。那……我晚上還得打工,我先走了。」沈彥廷終於受不住這種坐立難安的感覺,也決定找個借口先避開沈秋玫,如果他繼續在她眼前,連他自己都看不過去自己的蠢樣。
他拿起帳單,揮了揮手,說:「這頓我請了,你們好好聊聊,再見了。」
「OK,謝謝,byebye!」
看著沈彥廷遠離後,沈秋玫才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這沈彥廷還真好笑,傻不隆咚的,任誰都不相信他那麼有才氣。」
凌襄鈺瞟了她一眼,慢條斯理地說:「人家本來沒那麼呆的,都是因為你。」
「我?為什麼?」沈秋玫一臉不明就裡。
「傻瓜,你看不出來啊?人家喜歡上你了。」凌襄鈺任決定點醒她這個夢中人。
「嘎?!他喜歡我?」她驚駭地說:「不——會吧!」
第八章
終於在沈秋玫的逼問下,凌襄鈺告訴她一切有關於她和谷夢堯之間的事。
沈秋玫勸了她許多,不過她全沒聽進去,她只記得沈秋玫說:我請他還是愛著你。谷夢堯愛她?從以前的雲著湘到現在的她?
如果不是這個原因,他為什麼執意非娶她不可?沈秋玫曾經這樣反問她。
或許,只是要他父親放心吧。畢竟谷夢堯是在見了他爹之後才萌生娶她的念頭的。
可是,就如沈秋玫所說,如果谷夢堯真要娶老婆,憑他的條件要什麼樣頂尖的美人沒有,何必決絕地只要毫不起眼的她呢?
難道谷夢堯真的愛她,對她動了心嗎?她該為了心中這個疑惑去詢問他嗎?而且若真去問他,她該怎麼說?難不成要她問他「你愛不愛我」嗎?握,不,她才不做那種事。
不過,說真的,又三、四天不見他蹤影了,他又躲哪兒去了?如果他都不出現,她怎麼帶沈彥廷去地面前晃呢?再這樣下去,說不定她到最後真得嫁給他了。
他們兩個之間,一向都是他找她,她一直沒有想要主動探問他的念頭;但是,經過這兩次的無故消失,少了他的糾糾纏纏,她似乎反而有些不慣。有好幾回她都心焦地想打電話找他,至於找他做什麼,她倒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她就這樣來來回回地在電話前走了好幾趟,拿起電話、又放下電話,心焦得就像……熱戀中的少女一般。
熱戀?嗟!她才沒有咧。
不行,大概是在屋子裡悶太久了,所以才會無所事事地胡思亂想,她得出去走走,即使只是透透氣也好,否則她的整個腦海裡又會給谷夢堯的影像佔得滿滿的。
找沈彥廷出去好了,反正他答應當她的假男友,總得讓他實習一下。
她找出通訊錄,撥了陌生的電話號碼,接電話的恰好就是沈彥廷。
知道她的煩悶無所事事,他很爽朗地答應出來與她同游。地點則選在市立美術館。
為了改變一下煩亂的心情,她難得地穿上一襲淺藍細花洋裝,並以髮箍箍住一向綁成馬尾的及肩長髮。
這大概就是約會的心情吧,只是,她好像沒什麼興奮的心情;不過,回過頭來想想,如果她知道人家沈彥延喜歡的人是沈秋玫,她還能興高采烈,那也未免太奇怪了。
也難為了沈彥廷,不能跟心儀的人約會,還得抽空陪陪百般聊賴的她,看來她得盡力湊和他們倆,否則她可就太對不起仗義相助的沈彥廷了。
看了看表,兩點五十分,看來她來早了,沒關係,看看人來人往也是一種樂趣。
前方走來的那黑衣、黑褲的男子怎麼那般眼熟?好像……好像谷夢堯。
老天,真的是他!
可是,旁邊攬著他腰的那位小姐是誰啊?大冷天的還一襲迷你短裙、針織毛衣打扮,瞧她整個身子直在谷夢堯身上磨蹭著,便可以看出他們關係匪淺。她是他的誰?
不對,那女的她看過,在哪兒見過呢?
那女孩化了個大濃妝,反而教她模糊了印象,如果除去那一臉五顏六色,那麼……對了,是繫上的助教嘛,好像叫田素雲吧。
怎麼平常那麼端莊、樸素的人,一走出校園,竟可以完全變換另一種樣子;而且還以這樣的面貌與谷夢堯走在一起,他們是什麼關係?
哼!她心裡異常不快。
谷夢堯這傢伙口口聲聲說要娶她,一副情真意摯的樣子,害她差一點誤會他是喜歡她的。沒想到才過沒幾天,身邊馬上不乏紅粉知己的殷殷陪伴,看他這樣子,可逍遙快活得很,難怪好幾日都不見他,原來是……約會去了。
可惡,有了女朋友,還一直把她蒙在鼓裡,留她自己一個人為了這些惱人的情事煩憂不已。
她狠狠地瞪著他,而遠遠走來的谷夢堯也注意到她了。
他神情極其淡漠地瞟向她,嘴角微扯,浮現嘲諷的輕笑。
「咦?大才女怎麼一個人呆呆地站在美術館門口,等誰啊?該不會跟誰來這兒約會吧?嗯——還刻意打扮了一番,只是不知道這幸運兒是誰?對了,我怎麼這麼健忘呢,是沈彥廷嘛,你跟我說過的,瞧我腦筋不靈光了,連這事都給忘了。」他話未說完,又輕佻地把以手肘放在她肩頭,說:「襄鈺,我說的對吧?」
她急急閃開地說:「你幹什麼?我就是跟沈彥廷在一起,你要怎樣?」她口氣明顯地不快。
「嘖嘖嘖,好凶哪。」他雙手抱胸,一副吊兒嘟當樣。
田素雲對谷夢堯挑釁一名女學生的行為有些不耐,她上前拉住谷夢堯的手臂,嬌嘻地說:「堯,走了啦,我們不是要去看東西嘛,別在這兒浪費時間了。」
堯?田素雲叫他「堯」?好噁心哪,她的怒火毫不掩飾地從眼神中散發出來。
谷夢堯並不理會田素雲的抗議,反而上前以手捏住她小巧的下巴,不正經地說:「都交男朋友的人,可得溫柔點,免得把人家嚇走。」
她以手甩開他的糾纏。「要你管,沈彥廷就是喜歡我的凶悍,他才不希望我這麼虛偽。」
「哦,是嗎?」谷夢堯的口氣忽地轉冷。
他向她身後努嘴,說:「喏,說人人到,你愛人來了。」
她一轉身,果然見沈彥廷傻不隆略地站在她身後。她彷彿見了救星般,馬上上前勾住他的手。
「你來了,我們走。」她口氣強硬地說。
沈彥廷則禮貌地朝谷夢堯點了點頭。「老師……」
「走了啦。」她不耐地強拉著他走。
「老師再見。」沈彥廷臨行還不忘道別。
兩人走了沒幾步,她還故意大聲地罵道:「幹嘛那麼有禮貌啊,傻瓜!」
傻瓜?是啊,他是傻瓜。
瞧著他們兩人離去,谷夢堯不禁也如此暗罵自己——如果不是傻瓜,他現在也不會和身旁這女人站在這裡,忍受她的騷擾、嗆鼻的脂粉味,以及忍受……凌襄鈺任跟別人離去的痛苦。
這死丫頭,果真跟沈彥廷勾搭在一起。也不想想她的身份,她是他認定的妻子,怎麼可以和別個男人來往,還……如此地光明正大,太過分了。
谷夢堯的眼陰騖而森冷,令在一旁黏著他的田素雲不禁不寒而慄。
她盈盈一笑,決定使出渾身解數讓他的剛硬、冷漠為了她而化為繞指柔。他肯陪她出來,可見他對她有那麼點意思,只要她再不顧矜持一點,她相信再怎麼不解風情的男人,也都要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畢竟,她最自豪的,不就是她的姿色嗎?
她勾住他手臂,以整個上半身貼上他,嬌聲地喊了句:「堯,怎麼了,不高興嗎?是不是那丫頭……」
他瞪了她一眼,阻止她再說下去。「誰允許你叫我的單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