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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鐵勒(綠痕)

  「長安那邊有動靜了嗎?」覺得有些熱意的樂浪扯了扯衣領,開始擔心校場上那些精力過勝的小子們會不會被曬昏了頭。

  一直與袁天印保持連繫的余丹波接道:「聖上意屬王爺與宣王、信王三名行軍元帥率真攻南。袁師傅說,聖上這兩日內就會指出行軍大元帥是誰。」

  甚是在意主帥之位是誰,更是介意玄玉能否壓過其他皇弟的樂浪忍不住要問。

  「袁天印可有說玄玉搶不搶得到行軍大元帥?」倘若玄玉能成為攻南最高元帥,姑且不看其他,獨以利益觀點來看,只要玄玉能率軍勝出,那麼日後玄玉在朝中就能得風得雨。

  余丹波攤攤兩掌,「沒說。」

  他不禁緊攢著眉心,「連袁天印也不知玄玉是否能出線?」

  「樂浪,袁師傅不是神,他算不出來的。」余丹波在翻了個白眼後,再一次提醒這個老是擔心袁天印沒盡力幫玄玉的樂浪。

  樂浪不耐地撥了撥額前的發,有些沒好氣,「玄玉拜的這個王傅到底管不管用呀?」

  懶得理會他的余丹波,在他又開始那些無謂的煩惱前,伸手指向校場上轉移他的注意力。

  「攻南之時,他們倆,你要帶上誰?」

  「符青峰。」樂浪瞧了一眼,很快就做出決定。

  他聳聳肩,「那我就收下顧長空。」也好,就屬性而肓,善射的顧長空是比擅刀的符青峰適合他。

  「別太為難長空。」一想到已被他整治了三年的顧長空又要再被派到他手下,樂浪就想替顧長空說話。

  他挑了挑眉,似乎是很不以為然。

  樂浪歎了口氣,「再怎麼說,他都是國戚。」堂堂一名郡王三年來被整治得有如牛馬,想來他這個也曾是顧長空遠親的人,就想替顧長空抱不平。

  余丹波的回答很是耐人尋味,「包括燕子樓在內,我會好好善用他們的。」

  聽了他的話後,樂浪也只能再次在心中替顧長空與燕子樓的不幸哀悼。

  「將軍——」由遠而近的急嚷聲,劃破午後的氛圍。

  樹下的余丹波與樂浪相視一眼,一同回過身來。

  「何事?」在營門兵奔至他們面前時,余丹波正色地問。

  「攻南行軍大元帥帥令到!」喘過氣來的營門兵,忙不迭地高舉起手中方收到的軍令。

  「聖上命何人為大元帥?」愕怔了一會後,他們倆異口同聲地齊問。

  「齊王玄玉!」

  當下一把接過軍令的余丹波,心急地拆開軍令,正欲看向軍令上所書的內容後,卻猛然想起在他身旁還有個樂浪,他手邊的動作因而停頓了一會,側臉看向樂浪。

  樂浪卻別過頭去,「我去準備點兵。」

  「樂浪!」在樂浪那想掩飾什麼的腳步大步邁開時,余丹波在他身後大聲地喚。

  握緊了拳心的樂浪停下了步子,神情平靜地看向眼眉間藏不住關懷的他。

  「樂浪,其實你不必——」很想告訴他不要勉強自己一同前去攻南的余丹波,話未竟就遭樂浪那心淒的聲調截斷。

  「我要收屍。」

  余丹波怔怔地看向已心死過一回的他。

  樂浪的目光平淡得一無所求,「至少,讓我帶她回家。」素節生時,無法與他夫妻團聚,在她死後,最起碼,他可以帶她回到她的故鄉,夫妻相知多年,他知道,素節不願留在那塊不屬於她的土地上的。

  看著他執著的目光,余丹波閉上了眼轉過頭去。

  「將軍?」還在等著他開封軍令的營門兵,悄聲提醒著他。

  重新振作了精神後,余丹波深吸了口氣拆開軍令,並在看畢時,一手用力握緊了它。

  「通令軒轅營三軍,大軍明日開拔前往神農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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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因正議大夫魏大人,無論再怎麼想要面聖,仍是遭經殊貴妃唆使,而不願面見朝臣的堯光皇帝趕出蘭沁宮外,因而引疚自盡,得知此事後,再也按搽不住的南國太子玉權,這日,不顧蘭沁宮把守的宮衛如何攔阻,強行闖入宮中。

  命人停止官中歌舞笙樂,並斥退所有歌姬與嬪妃後,玉權跪叩在皇榻前,兩眼直視著地面,朝懶躺在綺羅帳內的堯光皇帝稟奏。

  「稟父皇,探子來報,楊國敵軍三大營,長江下游伏羲營、中游神農營、上游女媧營,已在集結兵力。」

  「敵軍?」枕在殊貴妃腿上的堯光皇帝,命人揭開簾帳後,雙目目光渙散地瞧著他。

  玉權再將始終都未傳進他耳裡的消息道出,「日前太子妃素節於太子府中遭刺,楊國皇帝建羽揚言,此等血仇非報不可。」

  軟嫩的嬌笑聲卻在此時自榻上傳來,其中並摻雜了堯光低沉的笑音,這讓跪立在地的玉權光火地抬起頭來,忿忿直視著似在堯光耳畔說了些什麼,即讓堯光笑不可抑的殊貴妃。

  「父皇。」隱忍不發的玉權,忍不住出聲提醒著堯光他還在等待聖裁。

  豈料堯光卻一手揉著兩際,「朕的頭好疼……」

  玉權頓時立身而起,朝左右一喚,「來人,傳太醫!」

  「不必,朕只要再抽上一管即可……」堯光皇帝卻擺手斥下他,雙目充滿索求地望向身畔的殊貴妃,「愛妃……」

  「臣妾連音。」吐氣如蘭,艷魅似仙的殊貲妃,嬌笑地朝身後拍拍兩掌。

  緊蹙著劍眉的玉權,冷眼瞧著等在榻旁伺候的婢女,聞聲隨即起身捧來一隻金盤,盤中端放著煙管與來路不明的煙葉,另一名生得無比妖燒的婢女,則掀拉起裙裾坦露出大腿,拈來煙葉在白如玉脂的腿上推捲起煙葉,而後將捲好的煙葉裝進管內,再自一隻小瓷瓶中倒出些許顏色奇異的粉末也盛入管內。

  「父皇……」實是不願再見父皇吸食這等來路不明的玩意,欲上前阻止的玉權,才跨步上前,即遭兩名衣著曝露的妃子橫擋在面前。

  「放肆!」在那兩名妃子的小手攀上他的兩臂時,怒火翻湧的玉權,當下不給殊貴妃顏面地使勁甩退她們。

  在他一動手後,芳容上笑意盡失的殊貴妃,先是以一雙美自冷瞪了他一會,而後面上神情一改,笑吟吟地低首,在正抽著煙管的堯光耳畔低聲說了幾句。

  「朕今日龍體微恙,有話,改日再說吧。」聽了她的話後,不想搭理此等令人煩心之事的堯光,反感她搖著手。

  玉權一步也不退讓,「父皇,楊國大軍已在長江沿岸集結,隨時可能南攻我國,此事不能再等,更不能改日再議!」

  「這……」拿不定主意的堯光忙看向身旁,「愛妃……」

  一徑直看著玉權那張令人心折的面容,默然在腦海裡回想起舊事的殊貴妃,忘不了,當年她情願拋下貴妃的身份,只求能與他這名太子雙飛,但玉權卻不屑一顧地拒絕與她私通,雖說那時玉權顧及她的地位,並未在聖上面前說出此事,可他當時狠狠的將她踩在腳下,那等心碎與難堪的滋味,至今她仍是無法忘懷。

  「聖上,太子方喪妻,再加上近來憂勞國事過度,因此累糊塗了。」兩手揉按著堯光肩頭的殊貴妃,在他耳邊嬌聲細語,「想那楊國,不過就是個北方小國罷了,他楊國怎可能對我南國造成何等威脅?更何況有著長江天險在,楊國軍伍怎渡得江來?太子多慮了。」

  「北方小國?」玉權冷聲喝斥,「楊國六十萬大軍已在長江沿岸整車待發,軍容之盛,我南國遠遠不及!縱有長江天險,難道楊國就無渡江之船?」

  「楊國就算渡得了江,那又如何?」殊貴妃索性直接迎上玉權冷冽的目光,「京畿丹陽地勢龍盤虎踞,自古即有石頭城之美譽,楊國大軍就算能進抵我南國,也萬萬無法拿下京畿,我國京畿,得保無虞。」

  他咬著牙,「那百姓呢?」

  「太子只要能守住長江沿岸,不讓楊軍登岸,百姓不就無慮?」殊貴妃明眸一轉,掩嘴輕笑。

  「你……」恨不得能即刻將她推出宮外斬了的玉權,忍仰不住地一手握緊腰間的配劍,他用力轉頭看向堯光,「父皇。」

  「太子都聽見了,就照愛妃所說,守住長江沿岸。」

  玉杈不死心,「父皇……」

  「太子退下吧。」無奈的是,壓根就不想搭理他的堯光,已抬手命左右送太子出宮。

  在殊貴妃嘲弄且得志的目光下,忿然拂袖離去的玉權,大步離開寢宮,才來到殿廊上,冷不防地,追出寢宮外的殊貴妃卻在他身後叫住他。

  「太子留步。」

  不得不停住了步子的玉權,繃緊了身子定立在原處,兩眼直望向殿外。

  「怎麼,恨我?」來到他的面前的殊貴妃,抬手以纖指輕勾起他的下頷,笑得十分愜意。

  氣抖的他自口中迸出,「自重。」

  「是你說過的,紅顏禍水。」不曾忘懷舊恨的她,眼中閃爍著復仇的暢快,「這是你當年拒絕我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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