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乖,等你睡了我再離開,嗯?」
「好。」安安滿足的點頭,蜷縮在他懷中。
安之不由得泛起寵溺的微笑,輕柔地抱她上床,細心為她蓋好被子,滿心憐疼地在她額上輕示一吻。
現在,閉上你的小眼睛,快快休息。「
「人家的眼睛才不小!」安安抗議道,一臉驕傲自信地仰起下巴,「每個人都說我的大眼睛很漂亮,就跟媽咪一樣,水靈靈、閃閃動人。」只不過她不曉得「水靈靈」是什麼意思罷了。
安之眩惑了,他望著安安此刻這種似曾相識的神情,那充滿自信的神采——好熟悉!
如果不是當局者迷,他會發現此刻的安安簡直是他的再版!
「沈叔叔,你在研究我的眼睛嗎?」安安偏著頭打量他,童真的言詞令他哭笑不得。
「就當是吧!我承認安安的眼睛跟媽咪一樣漂亮我都一樣喜歡,可以閉上你的『大眼睛』睡覺了嗎?寶貝蛋!」
「可以。」安安滿意地笑,開開心心夢周公去了。
安之俯視她安詳的睡容,這張容顏好像似某人的錯覺再度襲向他,一時間卻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他原先並沒有想到他會這麼疼愛安安,並不是他不喜歡孩子,而是安安的存在會提醒他,飄絮曾深愛過某人到不惜獻出所有的地步,他該感到傷心,而不是比飄絮還疼愛安安——至少理論上是這樣沒錯。
但是連他自己都意想不到,他竟然會如此不受控制地打心底接愛了安安,並真切的憐惜她、寵愛她,簡直把她當成了自己的女兒。
但凝視著安安天使般的睡顏,他又釋懷了,任誰看到安安甜美討喜的小臉,都做不到排斥她,何況他並不是心胸狹小的人,安安又是他全心摯愛的女子視為瑰寶的心頭肉,愛屋及烏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帶著憐愛的笑容,他輕輕抽出被安安緊握的手,放柔腳步離開安安充滿童真色彩的臥房,彷彿怕驚醒她似的,連關門聲也格外輕柔小心。
安安房間隔壁便是飄絮的臥房。
安之輕敲了兩下門板,沒有回應,他又再敲兩下,喚道:「風兒,你在嗎?」
「門沒鎖,你自己進來。」隔著門板傳來飄絮甜美的嗓音。
安之旋動手把,浴室裡傳來淙淙水聲,伴隨著飄絮的聲音傳進他耳中,「我在洗澡,你等我一下。」
「哦!」安之找了張椅子落坐,隨意瀏覽房中的擺設,然後,他好奇的走向陳列著琳琅滿目書藉的書桌前,他發現飄絮擁有不少和電腦資訊有關的書籍,腦筋反應一向快速的他,適時想到五年多前,她可是把他給騙得團團轉。更把公司那些人事部小姐的自信心打擊得寥寥無幾!
他的目光隨著成列的書籍往下和移動,最下一層並不是擺放書本用的,而是幾個小抽屜,其中有個半開的抽屜沒關妥,他反射性想伸手關上,才剛觸及抽屜,目光便再也移不開,他右手微顫的取出根本不可能在這裡發現的東西——玻璃鞋耳環!
他腦中轟然巨響,臉上迅速血色褪盡、呼吸急促,不敢置信的盯著眼前同為水晶製成的耳環——一個和他看了五年、一模一樣的耳環!
它怎麼可能在這裡y怎麼可能是飄絮所擁有?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他的心臟幾乎無法承載這個突如其來的訊息,一股難言的憤怒在胸口熊熊燃起,顯然那晚設計他的人肯定和飄絮有關……該死的!她究竟對他隱瞞了什麼?
一項呼之欲出的答案直逼腦海,幾乎成形的事實不斷衝擊著他……
安安是他的女兒! ,
他瞬間激動起來,內心波瀾洶湧。
是的,安安是多麼酷似他,只是他一直沒敢承認罷了,而「風憶安」這個名字也絕不像飄絮表面所說的這麼簡單。
真要命!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而飄絮就挑在這個節骨眼出現在他眼前。
她莫名所以地看著安之近乎失神地望著她的玻璃鞋耳環,雖然困惑,她還是笑著對他解釋:「你也覺得很特別嗎?這是我爸爸送給我滿二十歲的生日禮物,以滿足我的灰姑娘情結,很別緻吧!只可惜另一隻遺失了。」
他面無表情地抬頭望著她,冷冷說:「你欠我一個解釋。」
「什麼?」飄絮被他的模樣嚇了一跳,步伐不穩地向後退了一步。
「要我說更清楚一點是嗎?」他逼近她,語氣隱含著一觸即發的怒火。「請你解釋一下為什麼你遺失的另一隻耳環會出現在我的那裡?」
在——他那裡?天哪!難道……噢,她不敢想下去了。
她困難的嚥了口口水,臉色漸漸泛白,聲音細如蚊蠅。「我——怎麼知道?要是知道——就——就不叫『遺失』了嘛!」
安之所有耐性全消磨殆盡了,他失控的衝向她,猛然扣住她的肩吼道:「風飄絮!別試著考驗我的耐性!」
「我……」不,死也不說,不然後果……就是「天崩地裂」、「風雲變色」、「草木含悲」也不足以形容其嚴重性!「我真的不知道嘛!不就是不小心丟了,然後被你撿到,這樣而已。」
安之氣得失去理智,箝制她的手一使勁,猝不及防地她便撞進他懷中,他的唇猛然壓下,充滿報復性地磨蹭著她柔軟美艷的紅唇。
當他的唇碰上她,她意識一片混亂,全身的力氣好似全抽乾了,只能伸出手臂攬著他,雙腳已無力撐身體的重量,整個人軟軟地往一旁的床上倒,而他也隨之壓在她身上。
她閉上眼,逆來順受地接受他稱不上「柔情蜜意」的吻,無怨無悔地回應著他。
安之微微一怔,粗暴的吻立即軟化下來,輕輕的、柔柔的碰觸著,好像補償什麼似的,一遍又一遍……
突如其來的柔情呵護,讓飄絮有股酸楚欲雨的衝動,他顯而易見的憐惜,惹得她淚眼朦朧,兩顆清淚順頰滑了下來。
她的淚敲醒了安之的理智,他猛然警覺自己惡劣的行徑,氣昏頭的他,居然強吻了飄絮,害她委屈羞愧得落淚!
但是他的內疚又瞬間被怒潮壓下,非但是當年被設計的不悅和被人當傻瓜耍的氣憤,而是飄絮居然因他的親密舉止而委屈到流淚,難道他的碰觸真的這麼令她難以接受,甚至排斥壓惡?
思及此,他面罩寒霜,威脅性地逼近她的臉,粗聲怒道:「還有點危機意識,知道要流眼淚!不想我強暴你的話,最好說實話。」這樣的舉止,加上兩人早巳緊密的貼合在一起,他的威嚇就更具「公信力」了。
他氣得差點錯過去!「風飄絮!別以為我在開玩笑!」他大吼。
「雖然我這個房間的隔音設備良好,但是我還是希望你能放低音量。」她居然還不怕死地糾正他音量過高。
此刻的他,真的有股殺了她了事的衝動!
沒吐血是他平時修養太好了,但現在他最不需要的就是修養和理智,只需要給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一點教訓,讓她明白她說的話一點也不好笑!
他再度造訪她的唇,這回不再具有柔情蜜意了,而是充滿飢渴的需索,他狂熱激情的引導她張開嘴,挑逗地探進她口中,而她也十分合作,從頭到尾都沒有他所預期的反抗。
他更加忘形地投入,原本只打算嚇嚇她,如今卻演變得一發不可收拾,火般的慾望包圍著他們,他解開她睡衣前的衣扣,雙手在她如凝雪的光滑肌膚游移著
「安之……」她如夢如幻地輕吟,雙手緊緊扣著他腰際。
安之一陣輕顫,煞風景的理智倏地抬頭,他用力推開她,背過她猛喘著氣,硬是壓下了如浪潮般來熱洶洶的慾望。
究竟是誰「嚇」誰啊?他發現他是自找苦吃。
「你究竟知不知道『拒絕』兩個字怎麼寫?」一等平復情緒,他轉回身懊惱地問。
飄絮慢慢扣回被他解開的衣扣,抬起頭,認真的眸子望進他眼底。「知道,但是一碰你就忘了。」
他心弦倏地緊繃起來,「什麼意思。」
飄絮的情況並沒有比他好多少。「你不是已經明白了嗎?」
安之倒抽了一口氣,「五年多前的那一晚——那個女人真的是你!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大費周章的安排一切?如果我沒猜錯——安安是我的女兒!天啊!誰能告訴我這究竟見鬼的是怎麼一回事y『』他無限懊惱地低吼。
飄絮咬著唇,淚意盈然,「你以為我為什麼要把女人最寶貴的貞操獻給你、為什麼要傷心欲絕地遠赴美國療傷、為什麼要飄零異邦五年、為什麼要生下你的女兒、為什麼要為你的女兒命名為『風憶安』、為什麼要心甘情願為你傷心、為你流淚!你當真不能體會嗎?一切全都只因為那一句『留取真心托安之』啊!『』她痛徹心扉地哭倒在床邊,滴滴晶瑩的淚水灼痛了安之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