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現在卻成了打擊栗雪的武器!
想到這兒,巴昂笑得更賊了。
另一方面,栗雪將信就疑,一時舉棋不定。
「我要怎麼做,你才會……」
饒是早巳對男女之事嫻熟於心,剩下的語句在此刻卻有著屈辱的意味,怎麼也說不下去。
但她當然不會就此認輸!
票雪利落地跳下床,手放到衣帶上,不服氣地瞪了巴昂一眼。
「想來玩玩?我奉陪。」巴昂無所謂地笑著。
栗雪眉目如畫的秀麗容顏剎那間染上一抹星紅——不是羞澀,而是面臨強手挑戰的興奮!
微微笑著,栗雪緩緩褪下衣衫,直到一絲不掛。
確定巴昂的視線停在自己曲線曼妙的胴體上,栗雪輕聲說道:「你的心意還沒有改變嗎?」帶著無限誘惑的軟語呢喃。
不待回答,光滑的嬌軀投進堅實的懷中。
明明還有好多技巧能使,可這次她偏要以本身的魅力挑動他的慾望!
嬌懶柔軟的身子伏在巴昂胸前,栗雪靜靜等著,感到自己的呼吸正隨著時間過去而逐漸急促。
身下的人也該有所行動了吧?,
等了半天,栗雪不耐地抬起臉來。
睡……睡著了?
巴昂的眼皮不知何時竟已合起,呼息更是悠然細長。
而那個測知男性熱情的部位一如先前,安分得讓栗雪恨得牙癢癢。
這麼令人心神動搖的一刻,他居然睡得如此心安理得?
「起來!給我起來!」忍無可忍地猛捶巴昂的胸膛。
「啊?結束啦?」巴昂懶懶地張眼。
「你你你……你好!」栗雪再一次紅了臉,這回是氣出來的。
「我是很好沒錯,你可能就不是那麼好了。」打了個呵欠,他很沒良心地問:「玩夠了嗎?我想睡了。」
「慢著!我再想想。」
氣歸氣,該解決的問題卻不能不解決。
尋思半晌,栗雪的腦中靈光一閃。
「有了!」
「話先說在前頭,別對我用春藥媚藥那類的玩意,萬嶸門人的抗毒能力特強,那種東西沒用。」
「那麼……」
「也別叫我吹了臘燭,假裝你是其他人,我這人沒什麼想像力,無法懷裡抱著一個,心裡想著另一個。」
「唔……」栗雪詞窮。
更精確的說法是,她還沒開口,提議就被駁了回來。
她仍是不死心:「哎,你就……」
「連丈夫的性趣都勾不起,談什麼傳宗接代宜室宜家?妻子做到這種地步,可真是徹頭徹尾地失敗啁!」
巴昂和顏悅色地推開她,而後從容地下床。
「這是兩個人的事吧!怎麼可以全都推到我頭上?」
深重的挫敗感使栗雪失控地大喊。
「怎麼會是我的事?」一手按在門上,巴昂回頭笑道:「要是我有權選擇,你根本不會出現在我的床上。」
栗雪氣結。
第七章
在栗雪要脅巴昂答應娶她為妻的那個瞬間,她心裡絕對沒有一絲半點真的想嫁給他的念頭。
念頭當然是有的,只不過是折磨人的念頭。
她要他以為自己愛他愛得癡狂,不惜以解藥相逼,也要嫁給他。
她要他因此對她撤下心防,傾心相許,毫無保留地愛上她。
她要他一日無她不歡,看不到她就不安,片刻也少不了她。
然後,她要吸乾他的內力,再拋棄他。
世人會知道是她打敗了他,而他則是從此過著想著她、念著她,卻見不到她的日子——以一個廢人的身份,尊嚴盡喪地苟活於世。
定下這個計劃的同時,栗雪嘗到復仇的甜美。
這是預支即將到來的勝利滋味。
在千岌的秘傳媚術之前,男人不消多時便會化為繞指柔。
勝利是必然的結果。
所以,當巴昂半點留戀也無地掉頭而去,栗雪的腦中頓時變得一片空白。
她的世界塌了。
而且就塌在她的腳邊。
怎麼會這樣……
怎麼會這樣?
怎麼會這樣!
整個人卷在柔軟的被褥中,停止運作的腦海裡只有這五個字不斷盤旋。
巴昂的舉止已不能用「以貌取人」一筆帶過。
她投人身體直接決戰,而他不但沒有慾火焚身,甚至是波紋不興!
臉對他沒有吸引力,肉體總有吧?
男人不都是隨便一點火星,就會慾火燎原的嗎?師父是這麼說的。
可是,他……他卻……
被千岌女挑上床的人,終究是逃不出受辱遭棄的命運。
這回,感到深深屈辱與被棄的難受,卻是千岌女之一的自己。
在層層疊疊的床褥中翻了個身,栗雪煩惱地咬著手指甲。
片刻後,她發現自己竟在無意識中破壞指甲的外觀,連忙停止。
該怎麼做,他才會看她真正的她?
該怎麼做,他才會對她情生意動?
抱著這些難題,栗雪昏昏沉沉地人眠。
這夜,她睡得極不安穩。
※ ※ ※
隔天早上,巴昂決定上雅味軒回味一下舊情人的手藝。
很少人知道,他其實是個念舊的人。
然而,才走過幾條巷道,他就開始頭痛了。
停步,轉身——
「這就是你想出來的方法廠長歎。
扯著自己衣角的人兒,其理直氣壯的神態,彷彿他一生下來就注定了要讓她拽著衣角般。
「不好嗎?」
「這樣不好走路,你還是放開吧。」
『「不要,誰知道你會不會故意甩開我。」
「這樣子不覺得丟臉嗎?」
「你覺得丟臉?」栗雪睨著巴昂。
「呃,有點。」
「那就早點為我興奮起來!」
巴昂苦笑:「有些事不是說一說就能辦到的。」
「那你只好認命了。」拽住衣角的手握得更緊。
「唉,你這是擺明了要纏我嘛。」
「誰叫你對我沒反應。」
對,栗雪決定了。
她要徹底纏著他!
沒法子讓他對自己一見鍾情,還有招日久生情可用。
雖然這類細水長流的招式向來為師門所不齒,總以為身為美女的使命,就是創造那驚艷的一瞥——只消一眼,便讓男人產生宿命的錯覺,從此飛蛾撲火,甘心做自己愛的奴隸。
然而巴昂的出現卻使栗雪不得不推翻常識,走上極端。
呵,鹿死誰手還是未知數呢!
「算了,隨你高興。」巴昂掉轉方向,繼續前行。
「我們要上哪去?」
「雅味軒。」
「拜託,展現一下君子風度吧!當年你既然輸給了人家,不管理由是什麼,輸了就是輸了,何必去打擾人家的生活?」
栗雪臉上笑著,心裡卻是把他罵了個十足。
喜歡醜女還能解釋成個人品味的不同,但是,對別人的妻子糾纏不清,可就欠揍得很了。
「萬嶸本來就是邪魔外道,我幹嗎充什麼君子?」
「你就那麼喜歡那位紅姑娘?」栗雪忽然感到一陣黯然。
別問她理由,她也不知道。
「紅夫人。」巴昂糾正道。
「你不是說什麼也不喊她夫人的嗎?」有些驚訝了。
「那傢伙說對了一件事,紅姑娘既然已嫁作人婦,旁人對她的稱呼也該作點修正,不過我是絕不會叫她李夫人的。」
「你還是承認他們的關係嘛。」
「這是當然,我對紅姑……紅夫人,只是念舊。」
巴昂對她的話感到意外。他看起來像是那種覬覦他人妻室的人嗎?昨天與李大廚師那番對陣,僅僅是找點小碴,玩玩罷了。
栗雪揚眉:「只是念舊?」
「只是念舊。」巴昂很肯定地重複。
「那你還巴著人家不放!」
栗雪嘴上不信,不可否認心裡某個結卻鬆開了。
「嘿嘿,那是習慣啦。男人只要一看到美女,都會習慣性地撲上去,我也是男人,不奇怪,不奇怪。」
「喔,原來你對紅夫人毛手毛腳,又對人家的丈夫百般挑釁,都是出自於男兒本色。」栗雪嘴角一歪,如果這不奇怪,那才叫怪事。
「這哪是毛手毛腳,真正的毛手毛腳是……」巴昂打住。
下意識地望向栗雪曲線玲瓏的嬌軀,吞了吞口水。
那晚熱情的回憶如潮水般湧了上來。
平心而論,「小雪」是他有過的女人裡,最能讓他燃燒的一個。
是小雪,不是栗雪。
巴昂不由自主地歎了口氣。
好想念小雪啊!
另一邊,栗雪也沒閒著。
巴昂忙著哀聲歎氣之時,栗雪眼尖地瞥見前方路中央有個凹坑。
十餘年的訓練讓她反射性地想在那個坑上跌個無傷大雅的小跤,展現自己楚楚可憐、弱不勝衣的嬌柔風情。
但隨之而來的,則是與他初次相會的慘痛記憶。
是,—是她刻意製造擦撞,跌到地上,這她承認。
可他既沒道歉也不攙扶,也是鐵打的事實。
……這坑,還是算了吧。
栗雪沒打算用那坑洞讓自己丟臉,有人卻用了。
「巴昂,交出吹心來!」
兩柄飛刀隨著這聲大喝直襲巴昂顏面。
「哎呀,我這趟沒帶出來,偏偏人人都向我討。」
巴昂往旁一閃,認出擲刀者是日前的少年。「喔喔,是你呀,吉利姑娘有來嗎?」
「公子是在問我嗎?」伴隨這聲輕笑的,是一柄去勢如虹的長劍。
「哼,這女人交給我!」
栗雪抽力格住吉利攻向巴昂背後的劍,這聲冷哼卻是因巴昂一見吉利入場便雙眸閃亮而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