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瑾兒正在收床單,忽然聽到歐陽寒的叫聲,「姑爺,您怎麼啦?」
「沒……沒事!」歐陽寒慌忙應道。
瑾兒不疑有他,於是一面整理床鋪一面說:「小姐,那你們昨天晚上是不足打蚊子打到很晚?」
杜佩茹臉上掛著假笑,手卻伸向歐陽寒的腰側一掐,示意他說話。
歐陽寒立刻明白她的意思,馬上應道:「是呀!幾乎一整晚沒睡。」
天知道他們一整晚在幹什麼!
「怪不得姑爺和小姐都頂著黑眼圈……不行,得找個香爐來點上熏香才行。」
歐陽寒與杜佩茹默默地聽著,直到瑾兒拿了那條帶血的床單離開,他們才鬆了一口氣。
天啊!也只有瑾兒這傻丫頭才會相信他們這麼蹩腳的謊言,還好沒有被發現。兩人在心底偷偷地想著。
「唔!那個……」歐陽寒支支吾吾地說。
「有話就說,有屁就放。你吞吞吐吐地幹嘛?」
「呃!妳還是處子嗎?」歐陽寒大著膽子問道。
「你這是什麼話?當然不是啦!」
「啊!」歐陽寒臉色蒼白地驚呼。
「昨天晚上都被你……給那個了……」杜佩茹講到這裡,小臉不由得刷紅了。
突然,她明白了歐陽寒話裡的意思,臉色頓時變得十分蒼白。該不會他聽到什麼消息?照這幾天他心神不寧的情況來看,他一定是知道了一些事……難道他發現她其實是假的?
不可能,他應該只是懷疑而已。
杜佩茹靜下心來,氣急敗壞地指著歐陽寒的鼻子罵:「你是什麼意思?你認為我是人盡可夫的女人?以為我會隨便將自己交給別人嗎?你……」杜佩茹擠出幾滴眼淚,假裝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沒有!真的不是妳想的那樣子,娘子,我只是……」歐陽寒急得要命,卻又不知道怎麼向她解釋。
見她哭得更厲害,歐陽寒更是急得直跺腳。
杜佩茹見了,不禁感到一陣心喜。我哭!我哭!我哭、哭、哭!我看你還想問什麼?不過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唔!看來她得編個故事,。要不然事跡敗露可能會害了沈浪和珊妹的。
就這樣,杜佩茹躲過一劫。
雖然認為「李玉珊」是喜歡自己的,可是歐陽寒的心裡仍有疙瘩,仍然決定要繼續他的試探。
第五章
「玉珊,今天天氣晴朗,咱們不如到花園裡賞花,好不好?」歐陽寒提議著。
啐!我不是玉珊啦!杜佩茹心裡很不爽的暗道。
她受不了自己的丈夫懷裡抱著自己,口裡卻叫著珊妹的名字。
然而她噘嘴的舉動,讓歐陽寒多了一條懷疑她的理由。
「娘子,妳到底去不去賞花?」
「賞花?也好,反正也沒事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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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寒吩咐瑾兒在花園裡的涼亭擺上一些點心和茶水。
「娘子,這裡景色這麼美,不如彈首琴來助助興吧。」歐陽寒有意地提起。
「彈琴?」杜佩茹著急地看著瑾兒,並給她使了個眼色。
瑾兒連忙應道:「姑爺,不如讓我來彈一曲吧!我跟小姐學了一段日子,還想讓姑爺您來指點,指點。」
於是瑾兒也不等歐陽寒答應就去取來琴,並且彈了一首曲子。
歐陽寒聽完,點頭稱讚,「很好,想不到瑾兒的琴藝這麼高。」
「那是小姐教導有方。」瑾兒有意將功勞推給杜佩茹。
「哦!這麼說娘子的琴藝就更高了?不知娘子能否彈上一曲讓我欣賞?」
「啊!」杜佩茹和瑾兒異口同聲地發出驚呼。
杜佩茹馬上機伶地回答:「其實我的琴藝根本沒有瑾兒彈得那麼好,瑾兒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我的琴藝你不聽也罷,免得污了你的耳朵。」
「對呀!如果姑爺想聽,那奴婢可以再彈一首曲子。」瑾兒馬上應和著。
「既然這樣,不如就讓瑾兒彈琴,而我們就一面聽琴一面下棋,妳說好不好?」
「啊!」主僕兩人又發出驚呼。
杜佩茹馬上回答:「唉!相公,不是我不想下棋,可是今天是教我下棋的那位師傅忌日,我曾在他靈前發過誓,在他的忌日絕不下棋,以此來紀念他。」
誰知道那個數下棋的師傅過世了沒,所以她咒他死應該不會遭天譴吧?
「哦!難得娘子如此尊師重道。」歐陽寒故作吃驚地說。
「是呀!我家小姐很尊重那位師傅的,而且那位師傅對我家小姐也很好。他們就像父女一樣。」瑾兒趕緊應道。
過了一會兒,歐陽寒又說:「娘子,聽說妳的畫畫得不錯,不知能否為我畫張像呢?」
「姑爺,您要畫像?那由我來畫就好。」瑾兒也學機伶了,不等杜佩茹開口就將這事給攬了下來。
杜佩茹想,拖得過初一,拖不過十五,看來她只有和他攤牌了,當然她攤的不會是真牌。
「瑾兒,妳也別攬下來了!我想相公他應該知道我不會琴棋書畫,今天我們就將事情攤開來講好了。」杜佩茹狀似無奈地說。
「小姐,不能說啊!」瑾兒著急。
「瑾兒,這件事姑爺遲早會知道的。」杜佩茹拚命給瑾兒使眼色。
「可是……小姐,妳忘了小姐是怎麼說的……」瑾兒還想說些什麼,可是卻給杜佩茹瞪了一眼,打斷她的話,「瑾兒!閉上妳的嘴!」真是服了她,給她使了那麼多眼色,她還不明白!「妳忘了小姐是怎麼交代妳的嗎?」
「小姐交代我聽妳的話。」瑾兒嘟著嘴。
一旁的歐陽寒聽到她們的對話,不由得一頭霧水。
「好!那妳現在閉上妳的嘴,然後到亭子外看著,不要讓任何人靠近。」
「是。」瑾兒扁扁嘴,就到亭子外守著,並且豎起耳朵聽他們說些什麼。
「我不會琴棋書畫,從小就不會,而且我也不想學那些,雖然我爹請了師傅來教我,以便我能成為一個才女好嫁入豪門。但是我的天分不足老學不會。後來我發現瑾兒很有這方面的才華,所以為了讓我爹開心,也為了讓我的日子好過一些,我就讓瑾兒替我去學這些東西,因為我每次去都是戴著面紗,所以瑾兒代我去的時候,那些師傅們也沒有發覺。
反正我爹只有在他宴請賓客時,才讓我在樓上隔著簾幕彈奏,如果是下棋、畫畫,我就讓瑾兒包得密密實實地去,而我就躲在院子裡。就這樣,我瞞過了所有人,現在你知道我不會琴棋書畫,而且一點也不溫柔,如果你要休了我,那就趁現在將休書寫好吧。」
歐陽寒聽了她的話,連忙把她摟進懷裡說:「不!我不要休了妳!不管妳會不會琴棋書畫,也不管妳溫不溫柔,我都要定妳了!可是……就怕……」他顫抖得說不出話。
他從來沒有這麼害怕過,就算有人要毒死他,他也不曾這樣害怕。
「怕什麼?」杜佩茹奇怪地問。
「就怕妳不要我,就怕妳會離開我,就怕妳不喜歡我!」歐陽寒激動地說。
「傻瓜!」杜佩茹摟緊他,「我知道你在怕什麼,你一定聽說我和沈浪的傳言吧!」
歐陽寒不否認點點頭。
杜佩茹溫柔地說:「小時候,我受著二娘和弟妹們的欺凌,有一天,我受不了了,想要了斷自己的生命,跟著娘去算了,所以我跳下了河。那時剛好沈浪經過,他將我救了起來,他溫柔地安慰我、關心我:他是除了我娘和瑾兒之外,唯一一個對我好的人,所以我常常跑去找他,接受他的疼愛。我依賴他、信任他,長久以來,我都認為這就是愛,直到嫁了給你之後,我才知道那只是兄妹之情。」
「妳怎麼知道妳對他的感情不是愛?」歐陽寒吃醋地問。
「因為我見到沈浪,雖然覺得很開心,卻不會出現臉紅耳熱、心跳加速,可是見到你……我會。我見到他生病了會很擔心他,可見到你生病時卻會心痛:我見到他不會想吻他,卻想跟你親吻,這些夠證明我對你的感情了。」杜佩茹紅著臉說道。
歐陽寒滿意地將頭枕在杜佩茹的頸窩裡。
「我說了我對你的心意,而你還沒有說你對我的心意呢。」杜佩茹嬌嗔著。
「不用了吧,妳明明知道的。」歐陽寒為難地說。
「不行!你不說,就別想我理你!」杜佩茹將他推開,隨即轉過身背對他。
「可是瑾兒在這裡。」歐陽寒不好意思地說。
「我都當著瑾兒的面說了,你為什麼不能?」杜佩茹耍賴地說。
「其實我也有件事瞞著妳。」歐陽寒急忙轉移話題。
「什麼?」杜佩茹一聽也忘了要歐陽寒表白,只是指著他的鼻子大吼:「你說!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女人?」
「不是!當然不是!」歐陽寒急忙否認。
「那是什麼事?」
「其實……其實我的病是裝的。」歐陽寒支支吾吾地道。
「裝的?」杜佩茹奇怪地說,「你沒事裝病幹嘛?你覺得很好玩嗎?害我還整天為你的病擔心。哼!怪不得在我面前生龍活虎,可是別人一來就變得病佩撅的。你說!是不是看到別人為你擔心你很開心啊?」杜佩茹非常不滿歐陽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