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趁著您還未進宮,司徒大人還不能控制您的時候,我們一起逃走吧!」
琅琊晶震住了。
逃走?逃離手足相爭的宿命,逃離司徒漠的掌握,自由自在的過日子?
她望著躺在床上的司徒漠,陷入了天人交戰。
鵲兒極力勸服她。「這一次沒有人能夠阻止您離開,所以我們一定會成功的!當然,這只是權宜之計,等到新任女皇繼位,我們就可以回宮。只要公主還需要我,鵲兒會一輩於服侍您的!」
天底下沒有一個當奴才的不希望自己的主子得勢好沾點光,但是她寧願公主過得快樂,也不求那來去如浮雲般的利益。
鵲兒急促地說:「公主,您必須盡快做決定,司徒大人很快就會甦醒,到時候我們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當初她會選擇私自出宮,為的不就是避開宮爭、逃開司徒漠的束縛嗎?但為什麼現在機會來了,她卻開始猶豫不決?
是因為在山林裡,司徒漠鮮少流露的溫柔嗎?
還是司徒漠為了保護她,以身子擋下羽箭的魄力?
或是她意識到自己早已愛上他?
琅琊晶的心在拉鋸著,失去了主張。
就在此時,門外傳來低低的交談聲。
「靳叔,司徒漠的情況怎樣?」
「雖然傷不在要害,但傷口太深,大人至今仍是昏迷不醒。」
是掠影的聲音!
琅琊晶拋開惱人的思緒起身奔出房間,貿然插入正在交談的兩人間。
掠影與靳總管都被她嚇了一跳。「公主?」
她揪著掠影的衣袖,開口就問:「查到了沒有?」
「啊?什麼?」他不解。
「暗算司徒漠的主謀,你查到了沒有?」
掠影先對靳叔使了個眼色,讓他退下後,才把公主帶到書房裡,並關上所有門窗,免得人多嘴雜,不該洩露的事被偷聽去。
琅琊晶一個勁兒的追問:「快告訴我,是誰做的?」
被琅琊晶逼問不休的掠影無奈地歎了一口氣。真是的,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快說啊!」
眼看著美人就要翻臉,掠影投降的舉高雙手。「司徒漠沒有交代可以告訴公主,所以我不能說。」
她挺直背脊,昂起小臉。「但他現在不能作主,所以你只能聽我的。」
這是琅琊晶第一次端出公主的架式,掠影當場瞠目結舌。「哪、哪有這樣的?」
琅琊晶沉下絕美的容顏,耐心用罄。
「掠影,你說是不說?」她不惜翻出舊帳。「別忘了你曾經出賣過我,欠我了一次情!如果你說出主使者,咱們這筆帳就一筆勾銷!」
真不愧是司徒漠調教出來的!沒想到可愛單純的三公主也學會了如何條件交換,果然印證了一句話,叫作「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呀!在司徒漠的身邊,就是不學壞也難……
拗不過琅琊晶的堅決,掠影只好全招了。
「好好好……算我怕了你了!」誰教自己理虧在先?「不過我話先說在前頭,要是司徒漠怪罪起我,公主可要替我說情啊!」
她會條件交換,他也會!他可是學得很快的。
「只要你不說,司徒漠不會知道。」說情?就憑她?
「開玩笑!公主難道不知道司徒漠是什麼樣的怪物嗎?」他那神乎其技的洞察力,他可是「慘痛」的親身經歷過哪!「那傢伙比尋常人多了只心眼,我可從來不敢妄想瞞過他的耳目。在他面前,全天下只有你說的話具有份量,要是你不肯答應替我講情,那我就不告訴你。」
琅琊晶可不認為自己有什麼份量,不過為了問出主謀,她也只能一口應下來。「好,我盡力而為。」
安了心的掠影,這才托出自己的調查結果。
「我手上沒有多少線索,只能憑著那支羽箭去查。那支箭的箭鏃不是獵戶會用的青銅製品,而是鋼鐵鍛造出來,專司殺人的武器,也就是說,司徒漠遇襲不是偶然,而是真有人要置他於死。」
果然……「那就是朝中政敵所為了?」
「應該是這樣沒錯。」
「那會是誰?」司徒漠在朝中樹敵頗多,嫉恨司徒漠權傾一時的也不在少數。
看見琅琊晶黛眉深鎖的模樣,掠影忍不住微微一笑。
「公主別急,聽我慢慢說下去。」司徒漠呀司徒漠,真可惜你沒能親眼看見公主為你愁眉不展的模樣,呵呵……「我花了點時間找尋那個下手的傢伙,卻一直沒有下落,所以我又回到司徒漠中箭的那片林子,卻沒想到在那裡發現了那傢伙的屍體。」
她倒抽一口氣,震驚地掩住小嘴。「屍體?」
「對,你記不記得你在林子裡跌跤,差點跌到一個放有捕獸器的小坑裡?如果不是司徒漠及時抱住你……」
琅琊晶頓時窘得頭頂冒煙,嬌斥:「原來你在一旁偷看?」
呃?完了,不小心說溜嘴!不管了,快點討饒要緊。
「公主請恕罪,我是因為……因為……呃……」掠影差點搔光頭髮。慘了,掰不出理由!
琅琊晶雙手交握地隱忍著,告訴自己現在不是追究這件事的時候。「過去的事就算了,你繼續說。」
「謝公主既往不咎,那我就繼續說羅!」
哈、哈……還好!差點嚇出一身冷汗。
「因為我對那個坑印象深刻,所以當我發現那個坑被填起來時覺得奇怪,於是把那個坑掘開,發現裡頭赫然是一具屍體。司徒漠中箭之後,我目睹了逃逸的刺客的背影,與這具屍體的體型非常相似,衣物也完全相同,所以我大膽猜測他們應是同一人。那傢伙顯然已經死好幾天,所以樣子有點不大好看……我搜了那傢伙的身,總算找到一點線索,就是一張被他藏在靴底的銀票,上面還蓋有長公主府的大印。嘖嘖,他大概沒想到對方會殺人滅口吧?」掠影雙手環胸,同情地搖搖頭。「可憐的傢伙,有錢卻沒命享!」
血色從琅琊晶臉上褪去。
「你是說……主使者是我大姊?」這個可能性,使她渾身的血液變涼。
「我不敢這麼說,只能說……照此跡象看來,這件事與長公主脫不了干係。」不過話又說回來,事情若不是他們幹的,又何必大費周章的殺人滅口,再把屍體丟回那林間?根本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總之,偵察的結果就是這樣……公主,你怎麼啦?」
琅琊晶不言不語,完全陷在聽見真相的震撼裡──
大姊想殺的人,不是司徒漠,而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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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修長的指輕撫夢中人兒的臉頰,那輕柔的勢子、眷戀的動作,不必言語也能令人感受到隱含在其中的愛憐。
有多久沒見到她如此寧靜柔順的樣子了?
以往她總強烈地意識到自己身為公主,礙於尊嚴不肯對他輕易屈服而唱反調的行止在這幾年更是變本加厲,大概是聽多了大臣們背後的議論所致。
但是,她難道不知道,死守著那不值幾文錢的尊嚴沒有任何意義嗎?
難道她不知道,那些多嘴多舌的人只是因為無事可做,所以挑撥離間,唯恐天下不亂嗎?
床上的人兒,黑髮如綢,柔軟地覆在頰邊與肩頭,羽睫如扇,在眼下勾勒出一弧動人暗影,她嬌艷的紅唇半啟,誘惑著他的採擷,輕軟的中衣下,是介於女孩的青澀與成熟女人的誘人風韻。
他不由得伸出拇指揉弄那花辦般的柔唇,享受那獨特的細緻與豐軟。
她嚶嚀一聲側過身子,一雙黛眉像是不堪其擾般地蹙起。
他嗤笑地將長指挪了開去,溫存的眸子瞬間變得冷漠。
就連睡夢中,都不忘要與他作對!
難道這麼多年下來,她還不能看清,他是她唯一能信任、倚靠的人嗎?
到底要他等到什麼時候,她才會看清這個簡單的事實?
他又該怎麼做,才能讓她心甘情願的成為他的?
一縷慍色閃過漠然的眼底,無端的怒氣如同洶湧的急流,在一瞬間吞噬了他的理智。
他將她連人帶被地抱入懷中,激切索吻。
琅琊晶被他的粗暴所驚醒,她掙扎著,發出抗拒的低嗚聲。
他清楚地看見她眸中滿溢的恐懼,卻殘酷的不肯鬆手。他挑開她的唇,悍然入侵她的領域,糾纏她的香舌,啜飲她的甜美。
他毫不憐惜地掠奪那甜潤紅唇,不住進襲撩撥,陰驚的眸中看不見半絲溫柔,有的只是無所顧忌的狂恣。
當他們四目相對,她眸中的懼意被訝異所取代,逐漸在那雙星眸中搜尋到一絲絲的熟悉。
是他嗎?近在咫尺的眸裡,那簇在冰瞳中燃燒的火焰危險地躍動著。
真的是他!除了他,她不曾見過別人出現那樣的眼神。
「司徒……漠?」
他滿腔的戾氣在聽見她喚出他名字的瞬間,奇異的消弭於無形。
他輕應一聲,算是回答。狂烈的掠奪轉而為魅人的誘惑,強硬的索吻化為輕柔的哄誘逗弄,像是執意要逼得她主動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