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色誘人。
說穿了還不是雄性激素作祟,一見具有挑戰性的美女就起了征服意思,想用無往不利的魅力馴服頑強的小野貓,好挽回面子。
唉!魔法城堡的末日是不是快到了?
陷入憂慮的雷恩緊抱著小瓷杯,沒聽見他哀哀大叫的聲音,因為他有懼高症。
「管家先生、管家先生,你快把我家孫子放下,他快嚇死了。」
咦!誰在叫我?
低頭一看,他恍然回神的看向骨瓷奶奶,「是你在叫我嗎?」
「是的,管家先生,你把小瓷杯放太高了。」她憂心仲仲的在他腳旁繞來繞去。
「喔,是你這怕高的小傢伙呀!」表情一柔,他輕輕地放下頭重腳輕直發暈的小瓷杯。
小瓷杯其他兄弟趕緊以杯身互相推擠他,要他清醒些別丟他們的瞼,並且七嘴八舌地討論要如何治好他的懼高症,別老要櫃子伯伯抱上抱下。
「管家先生,我們都快受不了堡裡有陌生人進進出出,你能不能請求主人別開放觀光?」銅鏡婆婆一臉滄桑,看來睡眠不足。
雷恩為難的以指抬抬眼鏡。「我說過了,可是主人希望你們能忍耐,大家和睦相處。」
「要怎麼和睦相處,我們根本只有挨打的份,你瞧我身上的花紋被什麼鑽石給刮傷了。」愛美的瓷盤小姐哭喪著臉投訴。
雷恩心疼的撫撫她,「告訴我是誰幹的,我一定替你報仇。」
「我哪知道是誰,人家正睡得舒舒服服忽然疼醒,兩泡眼淚都淹在牛排醬汁裡。」嗚!她破相了,不再美麗。
「可憐的小瓷盤,我會找出兇手幫你出氣,這幾天你回碗櫃裡休息不用工作了。」他大概曉得是哪一位,戴鑽戒的人不多。
「嗯!」瓷盤小姐黯然的退了下去,受損的花紋是修補不了。
城堡的傢俱都得工作,白天他們是人們的民生用品,提供身體服務城堡主人的需求,不管他們怎麼使用都無意見。
而雷恩照顧他們,除非是必須天天使用的器皿得天天清理,其他身體龐大的傢俱,每隔一段時間會有專人上油、打臘,擦拭去上頭的灰塵,這是他們應得的報酬。
待習慣了霍華古堡,傢俱們都沒有離開的意願,大家像一家人似地住在一起和樂融融。
只是最近多了抱怨。
花瓶小姐一臉羞答答的站出來,「都是我不好才會引人注意。」
「不是說好了有觀光客時就不要隨意移動,你怎麼溜出房間?」並非指責,雷恩用關心的口氣問。
「人家……人家待不下去嘛!」她害羞地紅了雙頓,不好意思直說。
猜不透的雷恩旁敲側擊的臆測,「該不會他們做出傷害你的事?」
「沒有啦!人家……人家說不出口。」羞死花瓶了,整個瓶身都在發燙。
「有什麼事不好明講,一切有我為你做主。」花瓶實在太善良了。
「人家……人家……」她嬌羞無比的看向線條優美的英挺愛人。
正義感十足的小提琴王子摟著心肝寶貝一拉弦,「你不要再問她了,是觀光客太下流。」
「下流?!」雷恩不解的扶著快滑落的老花眼鏡。
「咿咿啊啊的壓來壓去還不下流嗎?小花可是很清純的。」他保護性地一展男性雄風。
花瓶小姐含羞的依偎在他懷中,表情幸福無比地染上粉桃色笑靨。
雷恩明瞭的一點頭,「那叫做愛,人類繁衍子孫的必然動作,以後你們多瞧幾次就不會害臊了。」
雷恩對著其他「還小」的傢俱說,知識是需要學習,多看、多學、多累積就不會錯,人的世界可是非常複雜,不專心點是學不到見識。
「我知道了,下次我會安靜的等他們做完睡覺再移動。」雖然很羞人,但她會忍耐不瞼紅。
人類真奇怪,為什麼要撞來撞去呢?而且重複撞同一個地方,看起來好像又累又疼地叫個不停。
「花瓶最懂事,明天我幫你換房間,左側第一間房是個女大學生很溫柔。」而且善良。
花瓶小姐感謝地一笑,「謝謝管家先生。」
她偕同情人小提琴王子一同離去,他們要去花前月下談情說愛。
這時脾氣暴躁的曬衣架一腳踩過銅盆的頭搶先開口。
「我要罷工了,衣服那麼多老是曬不完,早也曬晚也曬,幾時輪到我自己曬太陽。」他的背都快被濕衣服壓駝了。
渾身濕答答的可不好受,一批曬乾了又換上一批沒休息,他很久沒舒舒服服站在太陽底下什麼都不做地享受日光浴,他要放假。
「還有我、還有我—那些觀光容很不尊重我,把腳放在人家小肚子上摳呀摳。」茶几小弟不平的道。
「我也要說,他們喝完咖啡不沖洗,總是弄得我一身髒兮兮的。」咖啡杯小妹愁苦滿面的拿起一塊小咖啡豆渣展示,表示她未被善待。
水桶一跳一跳地要人注意,「你們都不關心我了,我要抗議。」
傢俱們一一的圍靠過來,爭先搶後的訴苦,無數的聲音如潮水般湧向雷恩,他無法聽清楚眾傢俱的訴苦,頭大地看過來看過去。
突然,有傢俱要大家安靜。
一道美麗的身影出現了。
「奇怪了,管家先生,怎會有一陣很嘈雜的說話聲?」她一到就消失了。
雷恩嘴角抽動,「籃小姐,你又要幹什麼?」
「沒有呀!下來喝口茶,我房裡的開水剩下半杯的量。」很光明正大吧!其實她是被吵醒的。
「喝茶不怕失眠?」他板著嚴肅臉孔一瞪。
「呵……體質特殊嘛!喝了茶睡得更好。」藍巧晶好奇的瞄了瞄原本不存在的傢俱。「你沒聽見說話聲嗎?」
他比比電唱機,「是它發出的聲音,抱歉吵了你。」
「沒插電會有聲音未免太神奇了,你用電池呀!」她故意踢踢電唱機一腳,踩踩未插電的電線。
咦!好像有……悶哼聲?!
「不要欺負他……呃!我是說我怕吵到客人才剛拔掉插頭。」雷恩心疼不已,氣在心裡有口難言。
「喔,是這樣呀!」有古怪。「不過你也真勤勞,大半夜不睡覺搬傢俱。」
嘖!看不出他一把年紀力氣倒不小,短短時間連酒櫃都搬來,還有曬衣架,他是怕人偷呀!
「我習慣了。」他裝出沒什麼的表情。
藍巧晶笑咪咪地敲敲五斗櫃,「明天午餐請別準備蝦子料理,我過敏。」擺擺手到廚房去。
雷恩表情一變的僵直了下,「我知道了。」
晚鐘先生悄悄的爬回壁爐上,時針走向五、分針走向二,五點十分是天快亮的時分,傢俱應該趕緊回到原來的位置,可是他不能發出聲提醒,生怕未走遠的人兒聽見。
於是,大家都遲歸了,睡成一堆地等著傭人動手搬而毫不自知,晨起的主人正準備喝一杯熱咖啡。
但,咖啡杯小妹卻躺在牆角打呼。
第四章
「哇!小潑婦,你起得可真早,床上有跳蚤咬你白細的肌膚嗎?歡迎你來分享我華麗的床。」
太陽肯定打西邊出來,聽說要求觀光客十點以前不准吵她的人居然反性了,六點不到就起床和太陽道早,真是出人意表。
那一身保守的睡衣由頭連到膝蓋,純棉材質毫不暴露,略帶粉藍色偏紫,一看就是處女打扮。
不過倒是滿貼身的,玲瓏有致的身段表露無遺,胸前的突出看得出飽滿的形狀,很誘人的一道早餐。
約書亞肆無忌憚的眼神灼灼發亮,像是欣賞精緻的藝術品般盯著眼前佳餚,思俗砒要從哪裡下手吃起,掩飾不了的慾望表現在下腹。
男人在早上時分最容易衝動,甜美的小紅帽一向最大野狼口中最愛的食物,不需要餐盤和刀叉,他能一口吞了她飽餐一頓。
也許他的意念太明顯地流露於外,一個盤子在管家錯愕的眼皮底下飛過,鏗鏘地碎成七、八片。
是瓷盤小姐,原本該休息的「員工」,如今是長眠不起了。
「嘴巴給我放乾淨些,少用淫邪的眼光垂涎我,本小姐不吃你那一套。」一大早就看到他肯定會倒楣。
嘖!脾氣真壞。「雷恩,叫人把碎片掃淨,別傷了我的驕客。」
是驕可不是嬌,驕傲任性。
「是。」雷恩含恨的一瞪,垂下的眼裡微泛淚光。
心口一訝的藍巧品不解管家的恨意從何而來,「不過摔個盤子他幹麼瞪我?」
「你剛謀殺了他相處二、三十年的朋友,他不瞪你才怪。」他是故意閃過盤子不去接,否則這女人肯定會趁機說他是接飛盤的狗。
只好對不起管家了,他一向十分寶貝這些傢俱,她會有苦頭吃了。
「少危言聳聽,盤子到處都是,十英鎊買一捆。」怪了,管家先生看來真的很傷心,像是死了個朋友。
她差點脫口朝管家先生落寞的背影問要不要準備葬禮,看來瘋病會傳染。
「可是買不到霍華古堡裡的任何一件傢俱,它們是有生命的。」約書亞似笑非笑的說著看似開玩笑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