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未如此渴望過一個女人,絳彩,你是第一個……」他扯開褲腰,釋放硬挺灼熱的亢奮,一邊抬起她的雙腿環緊他的腰。
絳彩的意識差點崩解之際,感覺到奇怪的硬挺試著探入她幽秘的腿間,突來的一陣刺痛震回她的神智,將她從粉碎邊緣拉了回來。
「好疼--」她痛得驚叫,全身強烈抗拒著他的入侵。
「絳彩乖,忍一忍……」他緩緩往前推進,碰到了薄薄的阻撓。
撕裂般的疼痛嚇回了她的魂,她駭然驚覺了什麼,使盡全力推開他。
「不行!」她從他熾熱的懷抱中抽身而出,哆哆嗉嗦地穿回身上的衣物。
「又怎麼不行了?」韞恬沙啞地急喘,錯愕地望著遠遠躲開的絳彩,整個人快被慾望不得紆解的痛苦給弄瘋了。
絳彩穩住凌亂的氣息,看見韞恬苦苦壓抑情慾的眸子,心中覺得心疼不忍,險些回到他懷裡依從了他,但她立即告誡自己,既然想當特別的女人就要當到底才算像樣。
「皇上,奴才只想當您的宮女,奴才的身子還是保持清白得好,日後還有機會嫁出宮去,若是身子給了皇上,將來誰還敢要我?」她只敢盯著地面說,不敢瞟向衣袍盡敞、身體仍在亢奮狀態中的韞恬。
「你是朕的人,朕豈會讓你嫁出宮去?」他惱怒地閉眸喘息,胸腔劇烈起伏著。
「奴才不會永遠是個特別的人,皇上也不會永遠憐惜我……」
「你這是在試探朕對你的真心嗎?」他氣惱地打斷她怯怯的柔語。「你分明喜歡朕!朕若要你成為我的人根本不用吹灰之力,朕給你冊封、給你名分,這樣你還嫌下滿足嗎?你究竟在鬧什麼彆扭?」
絳彩無助地扭著衣角,委屈地咬著下唇。
「皇上,您的愛若能給我一人獨佔,不用冊封、不用名分,我的身子、我的心也都會是您的,您若只是圖一時的新鮮有趣而要了我,將來玩膩了再找更新鮮有趣的,那麼我該怎麼辦呢?」她要的是全心全意的愛,她曾被全天下最偉大的母愛拋棄過,除了一份全心全意的愛,再無法彌補得了她心中的缺憾。
「獨佔朕的愛……」他眼瞳漸深,凝睇著她故作平靜卻又惶惶不安的眼眸。
「朕待你如此,你還不知足,好任性的丫頭。」他溫柔地低聲輕斥。
在激情進展到緊要關頭時懸崖勒馬,對男人而言是何等痛苦的折磨,更何況他還是當今天子呢,她還真會給他找罪受,偏偏他還破天荒地順她的意,真是令人啼笑皆非。
絳彩悄悄瞥他一眼,見他臉上儘是無奈的慘然苦笑,不禁又是一陣心疼,差點又要忍不住投入他的懷抱,隨他蹂躪去。
不行,要忍住,想當皇上心中最特別的女人,就要有足夠的定力才行。
「朕會給你的。」他忽地魅然一笑。
絳彩愕然怔了怔。
「你要獨佔朕的愛,朕一定給你,你也要記得,你的身子、你的心都終將會是我的。」他淺淺柔柔地低喃。
絳彩激動得志了該如何呼吸。
他是說真的嗎?
可能嗎?她不敢相信!
第七章
絳彩坐在擺滿了膳食的炕桌前,小心謹慎地一匙一匙喂韞恬吃東西。
「皇上,我……能不能去見寧貴妃一面?」她若有所思地舀著燕窩熏鴨絲,一面低聲問道。
「為什麼要見她?」他微微蹙眉。
「寧貴妃是老爺的掌上明珠,老爺死了,寧貴妃一定非常傷心,我進宮這些日子一直想去探望她,還請皇上准允。」她咬著唇淡淡低語。
「你進宮的事她知道嗎?」他不認為她去見寧貴妃對她有何助益。
「不知道。」絳彩陷入了沉思。「從前在府裡,我的身份只是大福晉身邊的服侍丫頭,沒有資格踏進正屋,我也只遠遠地見過寧貴妃一次面而已,我想寧貴妃應該不會記得我。」
「既然如此,你也沒有探她的必要。」他可不想看見絳彩在寧貴妃面前必須卑躬屈膝的模樣。
「可是……」她為難地咬了咬唇。「寧貴妃畢竟曾經是我的主子,我既然進了宮就應該去探望她,讓她知道我如今跟在皇上身邊……」
「你不想她恨你對嗎?」他一針見血地說。
心思被說中了,絳彩幽幽一歎。
「我知道很難,但……」
「你不能去。」韞恬臉上沒有絲毫笑意。
絳彩雙眸低垂,深深歎了口氣,當自己變了心愛上韞恬之後,煩惱似乎比一心想刺殺他時還要多很多。
「宮裡沒有宮女去探望主子這種規炬,從前你在裕賢府時就已經很難見到她一面了,更何況這裡還是皇宮內苑,各宮各院的奴才是不許隨意走動的,除非你的身份與她相等,才有資格探望她。」韞恬輕描淡寫地說道。
絳彩心中的歎息更深,不過是探望一個人罷了,也有這般多的規炬,從前,大福晉常常對她說,如果她嫁的不是裕老爺這樣的大戶人家,而是在後門賣豆腐腦的小老百姓,也許她會幸福很多很多,即使沒有錦衣玉食,可是卻能得到人間最真摯的愛。
在宮裡待的時間愈久,她也就愈能感受大福晉的話了。
「絳彩,朕想了很久,還是決定封你為妃。」
韞恬的聲音將絳彩游離的思緒拉了回來。
「我不要。」她一口回絕。
「不要也不行。」他眸色一沉。「朕若是不冊封你,萬一你稍有過失被後宮六個主子逮住把柄,隨便誰都能整死你,我可不想一天到晚擔這個心。」
絳彩何嘗喜歡提心吊膽地過日子,韞恬是不可能時時刻刻守在她身邊的,誠如他所言,一旦沒有他的庇護,除了已經背叛的皇太后不會放過她,更有不少人想整死她。
從前,和大福晉兩人過的生活很單純,她太不喜歡爾虞我詐的宮廷了,除了韞恬以外,這裡所有的人都令她害怕,甚至連宮裡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她都怕了。
「皇上,我不想受封,你放我出宮好嗎?」她輕輕說出心底隱約成形的想法。
「為什麼想出宮?」韞恬心中燃起不悅。「你在宮外並沒有半個親人,當朕的妃子真那麼不好嗎?」
「一旦當了皇上的把子,就不能不守宮規,每日我得三跪九叩向你請安,還有多到數不清的規矩要守,皇上多見我一面,就免不了會招來護怨,到那時候,我和皇上的關係就不會像現在這樣自在坦然了,我不要這樣,我想出宮去,當個小小的平民百姓。」她認真地看著他,把心裡想了許久的話坦誠地說出來。
「你捨得離開我?」她的話惹得他心寒又惱火。
「捨不得。」她眼眶一紅,悲哀地瞅著他。「但是皇上有那麼多的嬪妃,我不愛與人爭寵,也不願看人失寵,皇上放我出宮,若有來世,你我再當一對平凡的小夫妻吧。」
韞恬深深凝睇著她,微微震驚,從她眼神中,他明明白白地讀出她的心情,她的想法是真的,並不是隨便說說。
明明早已得到她的心,嬌軀也是唾手可得,為何得到了卻留不住?他擁有天下,擁有世間最好的東西,為何竟擁有不了一個小小的玉人兒?她看來是那麼天真單純的玉娃兒,宛若混沌未鑿的璞玉,但小小一顆心竟如此複雜難解。
「要朕讓你出宮,朕辦不到。」他從未如此焦慮過。
「皇上……」她為難地抿著唇。
「別叫我皇上,為什麼你始終不肯喊我的名字?」他猝然低吼,焦躁不安的感覺讓他失了鎮靜。
「我不敢--」她無奈又無助地低語。
這就是她最悲哀的地方,連自己心愛男人的名字都沒有勇氣叫出口,「韞恬」兩個字好沈好重,不是渺小卑微的她能夠撐得起來的。
「你連行刺我的勇氣都有,叫我的名字有什麼好不敢的?」他忿忿地喊,所有的人都可以在他面前膽怯害怕,但是他偏偏就是不能接受她骨子裡原來也畏懼他天子身份的事實。
「朕在宮裡整日恪守數不勝數的繁文耨節,聽到的是阿諛奉承的言辭,看到的是俗不可耐的假筆,生活週遭充滿了清規戒律、虛偽冷酷,遇見你之後,以為身邊終於有個真情至性、有血有肉的人相伴了,沒想到你也和其他人一樣都是俗人,連朕的名字都沒膽子叫出口。」無可言喻的憤惱掌控了他的情緒,他恨然地抓住她的雙肩,盯視著她的眼睛怒吼。
絳彩被韞恬突來的暴怒嚇住,當看清他臉上落寞受傷的神情後,她的心不自禁地抽痛起來。
他那麼在乎她喊不喊他的名字,為的就只是想找一個貼心的人罷了,他雖然貴為天子,但是身邊卻連一個敢親親熱熱喊他名字的人都沒有,甚至連他的親生阿瑪和額娘都不敢直呼他的名字。
「朕對你如此用心,你卻連領我的這份情都不敢。」他自嘲地苦笑,眼中充滿憤恨和哀傷。「因為朕是天子、是皇帝,可以得到平常人得不到的一切,也因為朕是天子、是皇帝,便得不到平常人可以得到的一切,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