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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齊晏

  傳朕旨意,著即翠去穆塔布禮部六堂官職務,交部議處,劉耿玉著在車機處大臣任上行走,欽此!

  丟開筆,他把右手平置在炕桌上,用左手揉著酸疼的右手腕,嘗試著減輕一點痛楚。

  「皇上,別寫了,這三天你沒有休息多久,還是歇一下吧。」絳彩跪在他身側,小心翼翼擦拭著他額上沁出的薄汗。

  「很多外省官員都在等著朕的旨意辦事,有些事不能拖。」他用左手端起茶碗輕啜幾口茶。

  「那我到御膳房去給你燉一鍋補品……」

  「朕不是說了嗎?你不許離開朕身邊一步。」他繼續取下奏折批閱。

  絳彩困惑地望著他。

  「你現在只有待在朕的身邊最安全,一旦走出養心殿,朕不知道你還能不能活著回來。」他淡然一笑。

  絳彩不勝其寒地打了個冷顫,她若沒有殺掉韞恬,太后就必然會殺了她,何況她知道榮公公和薩爾特勾結的事,大清宮裡有嚴規,太監不許與王公大臣勾結,否則殺無赦,所以榮公公也絕不會讓她活著的。

  她愈想愈覺得可怕,這時候終於能體會謐恬說的「皇宮裡詭譎複雜,他不想當殺人兇手,但起碼要自保」這樣的話了。

  看著韞恬忍著痛在一份「請旨撥款賑濟山西災民」的奏折上批下「准爾所奏」四個字,她心中有著深深的懊悔。

  他貴為九五之尊,是萬民仰賴的君王,她不知憂國憂民也還罷了,卻為了自己的小仇小恨意圖殺他,他若真死在自己手裡,朝野必會掀起軒然大波,這份請旨撥款賑災的奏折還能及時發得出去嗎?倘若無法及時得到賑濟而死的災民,又該找誰報仇去?

  「糟糕!」韞恬抬起右手腕,輕聲低咒。

  絳彩望過去,才發現藥布已被鮮血染透,沾了一小塊印在奏折上。

  「替朕換下乾淨的藥布。」他邊吩咐,邊想著該如何處理掉那塊銅錢大的血印。

  絳彩急忙取來藥箱,小心翼翼地拆下染血的藥布,在深長的傷口上輕輕灑下藥粉。

  「都是我不好……害你……」她的眼眶忍不住泛出水意,很氣憤自己犯下的無知愚行。

  「別哭,這點傷應該很快就會好了,死不了人的。」謐恬專注深瞅著無聲低泣的淚人兒。

  「可是皇上的手執掌天下乾坤,卻為了我傷重如此……」她哽咽地說。

  「執掌天下乾坤又如何,朕也和凡人一樣是血肉之軀。」他感慨地淺笑。

  「皇上原不該受這個罪,都是我害的。」

  她不捨的淚眼凝住了韞恬的視線,也勾亂了他的心緒。

  「你根本捨不得我死,對嗎?」雖然早已成功勘破她的心思,但他還是希望聽見她親口說出來。

  絳彩脹紅了雙頰,默默垂淚,頑強地不給回應。

  「你不說,用點頭的也行,告訴我,你是不是捨不得我死?」他挑眉揚著嘴角,柔聲低哄。

  她難堪地垂著頭裹藥布,細聲哽咽了半晌,才悄悄點頭。

  「得到你這回應,朕就算被你砍斷手掌也認了。」韞恬愛憐地將她擁入懷裡,癡醉地吮噬她的淚珠。

  「我知道我這樣是不對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從見了你第一面之後,我就沒法管住我自己了。」她哽著聲,再也擋不住心底奔湧而出的心情。「雖然每天我都會告誡自己一定要殺了你,可一見了你,又狠不下那份心,那種矛盾掙扎的心情好苦,傷了你的感覺,竟比要我死還難受,我搞不懂自己為什麼會這樣。」

  她的話在韞恬心裡掀起了澎湃狂瀾。

  「有你這些話,即使你要我的心,我也會掏出來送給你。」他把她的臉壓在肩窩,深深歎息。

  這些低喃一字一句地融進她的靈魂裡,她柔順地伏在他的肩窩,感受著幾乎令她窒息的柔情,完全抵抗不了他的溫柔魔力。

  「絳彩。」

  她的心神在這句溫柔寵溺的輕喚中縹緲蕩漾,她軟弱地閉上雙眼,感覺著他的雙唇品嚐、逗弄著她的耳珠,也感覺到他的手已緩緩移至她的胸前,罩住她堅挺渾圓的雙峰,當他隔著肚兜撩撥著敏感的尖端時,就彷彿他的掌心與她的酥胸間毫無阻隔,恣意享受著她青澀的顫慄。

  「朕會比你的大福晉還要更疼憐你,只要你說得出來的,朕可以辦得到的,什麼都給你。」他在她耳畔輕喃,像發自靈魂深處的歎息。

  除了大福晉,沒人這麼寵過她,她怔怔望著他深邃多情的雙眸,被他打動的心湖泛著甜蜜的波瀾,她整個人輕飄飄地偎在他懷裡,任由他的手探索、撫摸著她衣衫內細膩柔滑的胴體。

  「你好香……」他以鼻尖摩弄著她馨香的頸窩。「朕從來都沒想過,這世上會有求之不可得的女人。」

  絳彩從暈眩的輕喘中漸漸抽回神來,難道是因為她不曾順從地給過他身子,所以才讓接受服從慣了的他覺得她新鮮特別?

  這是愛嗎?

  她沒來由的感到失落,這男人是可以擁有後宮佳麗三千的天子,也許初時他會覺得她夠新鮮,但是一年半載之後,新鮮感沒了,他依然有得是可以與他共度春宵的妃子,而她只會成為第七個等著他寵幸、等著分他情愛的嬪妃罷了。

  她想獨佔他的愛,就像她獨佔大福晉的愛一樣,但是,她忘了他的身份,他並不是她能獨佔的男人。

  「皇上若是得到了我,是不是就不會再感到新鮮有趣了?」她伸出纖纖小手壓在他的唇上,阻止了足以令她意亂情迷的吻。

  韞恬凝睇著她驀然變冷的神情,暗中咒罵自己幹麼選在這時候說出令她誤解的話。

  「你別多心。」他苦笑解釋。「我對你的感覺和其他人不一樣……」

  「那是因為我還沒把自己獻給皇上。」她悶悶地把臉埋進曲起的膝蓋裡,用自己的方式解答。

  「不是你想的這樣,你很特別,至少朕認為你很特別,你很美,還有為養育你長大的大福晉報仇而進宮刺殺朕的孝心和勇氣,都讓朕十分激賞,甚至是你沒有接受過宮廷禮儀訓練的天真和樸實,這些都讓朕覺得你很特別。」韞恬想都沒想過,他竟然要在慾火就要燎原時闡述自己為何喜歡她的心情,在女人面前,他可從未如此「卑微」過。

  聽了韞恬的話之後,絳彩並沒有開心起來,反而顯得更加挫折。

  「我就快要不特別了。」她原本漸漸被勾起的意亂情迷和浪漫情懷,一下子全降溫到了冰點。「我見過皇上的妃子,我不見得比她們美,報仇的勇氣和孝心此刻也沒了,在宮裡多待一段時日,我必然也會失去進宮前的天真和樸實,我再也不會特別了。」

  韞恬傻了眼,想安撫她卻不知如何安撫才對,通常召幸妃子到了這時刻,早已經鳴金收兵了,但是他此刻卻要忍耐著熾熱如火的慾望,和她討論她特不特別這件事,他的妃子哪一個不希望他多「做」一點少說一點,能不能生下龍子才是她們最關心的事,哪像絳彩,就只關心他覺得她特不特別?

  「朕明日便傳旨封你為妃,你越過貴人、常在、答應等品級,直接由宮人直擢到妃,朕這樣待你夠特別了吧。」他張開雙臂,自身後環住抱膝埋首的小人兒,將她摟進他分張的長腿間。

  「我不要當你的妃子。」她撇頭閃躲他落在耳垂的吻。

  「難不成你想當皇后?」他發出低沉的笑聲,熱吻漸漸游栘到了她雪白的頸背。「想當皇后也得從妃子晉陞上來呀,可沒有宮女直接冊封為後的。」

  她努力閃躲他的挑逗,很怕他繼續下去,她又會無力反抗。

  「我不當妃子,也不當皇后,我當皇上的近侍宮女就行了。」

  「為什麼?」他錯愕地捧起她的臉,凝眸審視。

  「當皇上的近侍宮女可以時時見到皇上,刻刻見到皇上,不必等著皇上召幸,我喜歡當宮女。」她微微一笑,決定要當一個特別的女人。

  「那好吧,朕也喜歡你每天待在養心殿裡陪朕。」他伸手解開她的領扣,順勢拉扯開來。

  「皇上,別--」她的聲音遭他的唇舌吞滅,深入而飢渴地吻她。

  「別說話,朕已經不能再等了。」他將她壓倒,緊緊覆住她嬌小的身子,讓兩人的身軀緊密地貼合,他一路舔吻向她的鎖骨,然後滑向她紅艷欲滴的乳尖,輕嚙吮吻。

  「皇上--」她的自尊和醺然迷眩的快感展開一場拉鋸戰。

  韞恬已快要被慾望吞噬了,他的吻不再閒適地撩撥、溫柔地挑逗,他火辣熾熱地吻遍她佈滿粉色紅潮的肌膚。

  她驚然抽息,理智幾乎粉碎。

  「既然皇上允准……」她艱困地在他火熱的炙吻中尋找喘息和說話的機會。「那奴才就要當個稱職的宮女才行……」

  此時的韞恬早已被狂烈的欲潮淹沒,他急切地解開她的裙腰,根本無法理會她到底說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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