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兒反應迅速地跳起來,笑開了臉。「天仇哥哥,你回來了,我們可以出去玩了嗎?」
「你的繡帕呢?繡好了嗎?」紀天仇故意問,「我出門前,你不是答應我,要送我一條你親手繡的帕子嗎?」
「哎呀,那個不急啦!我肚子好餓,去吃飯了,好不好?」玉兒顧左右而言他,想轉移他的注意力。
「怎麼不急?那可是你親手繡的,不管繡得好不好,對我來說,都是最珍貴的禮物。」紀天仇認真地說。
「真的嗎?」慘了,她原想待會兒趁他不注意時,買條現成的充數,可他這麼說,這繡帕如果不是她親手繡的,不就沒有意義了?她是很高興他這麼看重她送的禮物啦!可是……好吧!她就勉為其難地努力繡個成品送給他好了。
「我明兒個再給你,成嗎?」
「也好。」紀天仇爽快地答應,這樣,他明天出去打探霍剛的消息時,玉兒肯定會乖乖地留在房裡和針線搏鬥,他就不用擔心她了。
「我們吃飯去吧!」玉兒開心地挽著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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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一對熊貓眼,玉兒喜滋滋地捧著徹夜繡好的帕子來到紀天仇的房門前。
四更天剛過,天仇哥哥應該還在睡夢中,可別吵了他,將繡帕放在他房裡的桌上,明兒一早,他起來看見一定會很開心。玉兒想。
躡手躡腳地打開紀天仇的房門,謹慎地不弄出半點聲音,房門卻像是和她作對似的軋了一聲,害玉兒嚇了好大一跳。紀天仇打從她停在門口,就已經察覺到了,有個陰險狠毒的敵人等著伺機攻擊,他的警覺性自然非比尋常。
玉兒幾乎才踏進房,立刻讓人給制住,脖子上被架上一把亮晃晃的劍,也虧她還笑得出來:「天仇哥哥,你在夢遊嗎?半夜不睡覺,拿著劍好玩嗎?」
「該死!玉兒,你跑來我房裡做什麼?」紀天仇忍不住地對她吼,如果不是他想留活口追查霍剛的下落,此刻玉兒已經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了。
想到她差點被他殺死,他不禁嚇出一身冷汗。
天仇哥哥肯定有下床氣。玉兒想。
「我沒有意思要吵醒你的,天仇哥哥!我只是想把這個放在你桌上,給你一個驚喜。」
獻寶似的將繡帕送到他面前,他一定會很高興。玉兒期望地看著他,等著他道謝。
「這是什麼?」紀天仇隨手接過,瞄了一眼,仍為差點誤殺她的事心驚,「就為了這鬼東西,讓你三更半夜跑到我房裡,你知不知道我剛才差點就……」
他沒有機會說接下去的話,因為玉兒突然臉色慘白傷心欲絕地瞪著他。
「鬼東西?你竟然說它是鬼東西?」說完,恨恨地扭頭就走,還差點不小心給門檻絆倒。
紀天仇瞪著她背影,他才是被嚇著的那個不是嗎?為什麼她看起來好像他剛拿刀砍了她?他確定自己並沒有傷到她啊!
擦擦額上被嚇出的冷汗,還是去看看她吧!剛才讓劍抵住脖子,難保她沒被嚇著。
咦?這是什麼東西?他手上幾時多了條繡帕?
攤開一看,紀天仇不自覺地笑了,一幅鴛鴦戲水,繡得鴉不像鴉,鳥不像鳥,肯定是玉兒親手繡的……該死!他剛剛說了什麼?
玉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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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三,她又哭了。」段季湯非常火大,紀天仇這小子到底想弄哭玉兒多少次?還害他得半夜在這裡挨寒受凍。
「你想去安慰玉兒?」段叔禹狀似悠閒.服中的怒火卻不輸給段季湯。
「我只想教訓那個臭小子。」段季湯忙搖頭,這時候去安慰玉兒,肯定會讓玉兒的淚水淹死的,他才不幹。
「隨你。」段叔禹這回沒有阻止。
「不如我們綁玉兒回家算了。」段季湯道,他寧願讓玉兒整,也不想看她傷心地掉淚。
段叔禹聞言靈機一動,彈了一下手指:「好辦法!就這麼辦!老四,把臉蒙起來,別讓玉兒認出我們來。」
「幹嗎?」段季湯一頭霧水,綁玉兒幹嗎還要蒙面?
「我們扮成惡徒綁架玉兒,試探紀天仇對玉兒有多在乎?不過,記住千萬不能得手,見機行事,一定要讓紀天仇把玉兒給救回去,明白嗎?」
「幹嗎不直接把玉兒綁回去?難道你還要讓玉兒繼續和他在一起受委屈?」段季湯反對道。
「玉兒喜歡他,有什麼辦法?真把她綁回去,只怕會淚淹飛鷹堡了!」段叔禹無奈地說。
想到那情形,段季湯不由得打了個冷顫,妥協了:「好吧!不過先說好,這可是最後一次了。下回他再惹玉兒傷心,我可不管玉兒會怎樣了,扛也要把她給扛回去。」
「好,我同意!」段叔禹聳聳肩,他懶得和老四多費唇舌。
就是說,段叔禹把段季湯看成驢的意思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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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出現的兩個蒙面人,讓玉兒心驚地回身想逃,卻叫他們給擋住去路,只好心情忐忑地留在原地瞪住他們,心裡嘀咕,怎麼這麼倒霉,竟讓他們給逮著了呢!
都是天仇哥哥害的啦!如果不是他,她不會自尊受損地跑到這個荒郊野外來痛哭一番,就不會讓他們給逮住。
她當然知道自己繡工差勁,不過,他也別說得那麼明白嘛!
早知道會這樣,她就不要浪費睡眠時間去殘害自個兒的手指頭了,她十個手指頭到現在都還刺疼著呢!
雖然有自知之明,但是他這麼說,還真是傷了她的心呢!這可是她第一次繡東西送人耶!就算不好,也該念在她一番心意,好好鼓勵一下她嘛!貴在心意,他自己明明是這麼說的,結果卻……哼!氣死人了!下回說什麼也不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了!
心情不好,眼前又來了可以出氣的人,玉兒豈會放過?
哼,以為蒙面就能瞞過我嗎?玉兒暗中翻了個白眼,心想,反正還不想回去,他們兩個想玩,就陪他們玩玩。
就見玉兒裝出驚恐的神情,用顫抖的聲音問她那兩個自以為聰明的笨蛋哥哥:「你們想幹什麼?」
「你想,我們想幹什麼?」陰惻惻的聲音回答。
玉兒非常天真地側頭想了想,然後裝出很困惑的樣子。「你們自己不知道要幹什麼嗎?我告訴你們喔!一般壞人作案,如果遇到是女孩子,通常都會先姦後殺,你們是不是也想這麼做?」
玉兒得意地看著兩人不自在的神情,不禁偷笑,想整我?門兒都沒有。
「兩位大俠,求求你們別殺我,我保證不會反抗的,真的。我一定會努力配合你們的需要的。」玉兒可憐兮兮地央求道,這些話是平日「不小心」偷聽他們談話學來的,應該能讓他們氣得吐血了吧?
段季湯怒視著玉兒,不敢相信玉兒會說出這些話來,一定是讓姓紀的給帶壞了。他就說,玉兒不能跟他在一起嘛!
玉兒肯定是認出他們了。段叔禹瞇著眼注視正低著頭渾身打顫的玉兒,他懷疑她不是嚇得發抖,而是因為她正極力想忍住笑。
要鬥智?段叔禹微微笑了下,然後冷冷地開口:「我們對黃毛丫頭沒興趣,只要你乖乖聽話,我們保證不為難你。」頓了一下,他換用憤怒的口吻說:「我們要的是那個膽敢勾引良家婦女,拐騙我們妹子離家的紀天仇。」
玉兒大驚失色,急了,這誤會大了: 「天仇哥哥沒有……不,我離家是……」哎呀!怎麼辦?若是承認自己早認出他們,她剛剛那些話,他們兩個回去一定會向爹娘和堯哥哥及舜哥哥告狀,那她肯定會死得很慘!可是若不說,萬一他們真的找上天仇哥哥,那怎麼辦才好?
玉兒敲著腦袋,早知道剛剛不捉弄他們,直接跟他們回家去也就是……回家,對哦!她只要回家不就沒事了?
「呃……那個……」要怎麼說呢?玉兒小心謹慎地措辭, 「我保證令妹絕對安然無恙,明兒一早,她就會出現在你們面前了。」
「即便如此,舍妹的閨譽也已受損,說什麼我們都不能放過他。」段叔禹打破她的希望。
玉兒氣憤地跺腳,忘了自己應該是害怕的,她狠狠地瞪著兩人「你們究竟想對他怎樣?」
「殺了他!」段叔禹暗暗偷笑,就不信玉兒不急!
「你們敢!」玉兒生氣了。是她自己偷偷跑出飛鷹堡的,跟天仇哥哥一點關係也沒有。
「有何不敢?他本來就該死!」單是教壞玉兒,污染玉兒純真的心靈,就足以叫姓紀的死上千次萬次了,段季湯餘怒未消地吼。
「你……你們……」玉兒都快急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