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勉力站穩,極目望去,卻哪裡有司徒漠的蹤影?
第四章
「再下,再下!」
「一把下去,就全部翻紅了。」
「大爺,你別在這兒撒野嘛,要的話,咱們可以上樓去。」
「我就喜歡在樓下撒野,在你身上……嘿、嘿、嘿。」
粉味、汗味、酒味……什麼地方發出的古怪味道啊?什麼!
晴光睜大了眼睛,腦中浮現的第一句話便是:我醒了,但我在哪裡?
是呀!她在哪裡?又怎麼會到這裡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還有……不行,越往下想頭越疼,再這樣下去,她絕對會——不成!她還是得想想辦法才行。
☆☆☆☆☆☆☆☆☆☆ ☆☆☆☆☆☆☆☆☆☆
「月兄不再多盤桓些時候?」
「不,時候已經不早,月某還是就此別過。」
「聽說這回來的不只你和司徒漠?」
「你還聽說有誰?」
「聽說的哪得准?不如由月兄告訴我?」
「那可不成,日後被總管得知,我可是要挨罵的。」
「只要我們的大事辦成,別說是總管了。就算要做天門派的掌門,對月兄而言,亦非難事。」
「總要先『坐』到了,才算是好位子。你說是不是?」
「是,哈!說的好,說的好,等坐到——誰?」臉色跟著聲音迅速沉下去。
「大哥,有件上等貨剛運進來,要不要看看?」門外的聲音小心翼翼。
「啊!君子有成人之美,我們還是就此別過吧!我知道你平生就這個嗜好。」
「月兄真是太善解人意了,那我們一統天門劍派的大計?」
「急事要緊,更何況咱們今晚也參詳的差不多了,不是嗎?」
「是,是差不多了,那……對了,既是上等的好貨,呃,不,在你面前這樣,好像太粗俗了些,應該說既是名花,那月兄要不要跟我去看一下?」「不好吧!我還急著要趕往羅雲的賞菊宴露一臉。」
「歎,看一下,又耽擱不了你多少時間,看一眼就好嘛!美的事物,我一向樂跟大家分享,屆時就算你捨不得離開,要留下來溫存片刻,我也不會吝於出讓。」
「你太大方了。」
「咱們要幹大事嘛,區區一個女人都不能分享的話,還談什麼肝膽相照?走!」
☆☆☆☆☆☆☆☆☆☆ ☆☆☆☆☆☆☆☆☆☆
為什麼?為什麼要幫她罩上面套,為什麼?自己的手腳分明都沒有被縛,又為麼都動彈不得?
一切的一切,都是謎團,但是一切的一切,也都另從……那盆花開始的?可能嗎?真的是那樣嗎?
很想為那盆花釋去嫌疑,但事實可能真是那樣吧!一切的謎團均由花起,只是題究竟出自哪裡?
「大哥,就是這女人,剛送來不久,還熱騰騰的呢!」晴光實在想破口大罵,偏偏有口難言。
「哎喲!大哥,幹嘛打人呀?」
「喲!你越來越不知死活了噢,居然敢跟我頂嘴?」
「我……大哥,我不是故意的啦!只是不明白。」
「還不明白,你自己剛剛說什麼來著?」
「我說……我說她剛送來不久,像剛蒸好的饅頭,還熱騰——哎呀!大哥,我只是打個比喻嘛!又沒別的意思。」
「最好是沒有,如果是親身驗收過後的評論的話,那你就給我到樓下去管一年的場子,這女人也可以叫她從今晚就開始接客了。」
這裡是妓院?
晴光為這項領悟震驚到極點,什麼叫做五雷轟頂,恐怕她此刻感受到的便是接客?他們居然要她去接客?有沒有搞錯?他們究竟知不知道自己是誰?至少是誰的女兒?
「對了,還沒問你她是誰送來的?」
「是兄弟們在硫磺道邊撿到的。」
「撿到的?說來聽聽。」
接下來連晴光都聽得全神貫注,萬萬想不到自己會被扔在路旁,而過程她竟無所知。
「那她的來歷、身份與背景?」
「不曉得。」
「這身衣服……一看就知道是上好的絲緞,這女人的來頭不小。」
哼!總算有個識貨的了,接下來應該就會放她走了吧!
「那太好了,來頭越大的,價錢可以賣得越高。」
什麼?
「等一下。」
這個聲音聽起來……怎麼這麼耳熟?可是不會吧!他怎麼會在這裡?
「月兄有興趣?那太好了,總算有東西可以酬謝你。」
晴光差點氣炸,我才不是什麼東西!
「你說是在硫磺道上撿到她的?」
「嗯。月爺。」
「硫礦道不就在『界線』邊嗎?」
「對吶!再過去就是羅雲的地盤了。」
「這個女人……我聞聞。」
晴光先是聽到一陣宏亮的笑聲,然後才是「拜託,哪有人先聞香,再辨色的,小猴兒。」
「大哥。」
「幫月爺摘掉她的面罩。」
「且慢,」晴光感受到的,是一陣強烈的男性氣息,莫非真是他?「人家說:『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又不如愉不著。』就讓我先偷香一下,豈不美妙?」
「妙啊!」
「不妙。」
「什麼意思?」
「先說你信不信得過我?」
「那還用得著說嗎?」
「既然如此,這女人我就帶走了。」
他要帶自己走?晴光搞不清楚為什麼聽了這話,她會心悸,偏等不到對方的一口應允。
「怎麼,還是捨不得?」
「不,而是……我究竟是做生意的,而月兄的脾性,我自忖也還有三分瞭解,對於女人,你向來就不長性,所以……」
「你是要我玩膩後,再把她送回來。」
「一點就通,跟你說話,就是這麼的爽快。」
「恐怕不成。」ˍ 「不會吧!光用聞的,就動不凡心?這下我更不能放你走了,你好歹總得給我個解釋。」
「這女人。不過是羅雲想要陷害你的一顆棋子。」
「什麼意思?」他的口氣終於嚴肅起來。
「羅雲有項獨門暗器。你知道是什麼?」
「羅香,用一種名為『阿修羅』的毒花煉製的,只要先喝再聞,普通人不昏迷個三天三夜,絕難醒來,咱們練武的人,也難逃四肢癱軟、全身乏力數個時辰的命運,最可怕的是,它會讓人上癮。」
「這個姑娘顯然愚昧不知。」
罵她愚昧,他……他太過分了!
「月兄的意思是……」
「不錯,她中了阿修羅毒,所以才會動彈不得,任人擺佈。」
「羅雲那個豬玀,隨便扔個小妾來我地盤,就妄想誘我上當,那樣他才有名目,好來找碴要人,是不是這樣?」
「八九不離十吧!」
「可恨,等我們大事辦——」
怎麼打住了?他原本想要說什麼?又是被誰打斷的?
「別氣了,反正你又沒有真的上當受騙,不然為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妾在驪山這兒丟臉,那才是大大的不值。」
「說的也是,那這個女人……不如我一劍刺死她,再在她身上綁石頭,把她給沉到宮後的硫磺泉去燙熟、燙爛,讓羅雲那頭豬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也休想來跟我要人。」
「這計是不錯,不過還不如……」
「月兄有更高明的想法?」
「更高明是不敢說,但他這樣羞辱你,難道你就不想回報一下?」
「怎麼做?」
「把她交給我,讓我剝光她的衣服,再把她赤身裸體的送回羅雲的花宴場上,就說是我半路撞見,帶她回去的,在自己主持的晚宴上,羅雲絕對不敢多說什麼,一樣是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
「而且還更苦?是不是?真是妙呀!虧你想得出來,月兄,真是太妙了。」
虧他想得出來,真虧他想得出來,這樣的事情……無恥、下流,真是……真是不要臉到極點了。
「那我走了。」晴光突然被他給甩背到肩上去,什麼嘛!她又不是一袋米,更不是屍體,難道他就不會用優雅一點的方式抱——不,是帶她走嗎?
晴光兀自氣著.甚至不曉得他是怎麼下樓的,總之等面罩被拉高丟開時,發現人已在行進的馬車之中。
「真的是你!」與她面對面的,可不正是月翔風。
「也果然是你。」
「你!」她有一堆的話想罵,但現在她更想做的,是甩他一個巴掌。
但月翔風當然不會乖乖的挨這一個耳光,左手一招便扣住了她的手腕。「你沒有發覺到什麼嗎?」
「發覺到——我……我會說話了!」
「你應該早在二十多年前就會說話了吧?」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好像我已經七老八十的樣子,什麼二十多年前,我今年也不過才——」
「二十三歲,」月翔風接續道:「所以我才說我要帶你走嘛!過了二十歲,就休想在那裡混出名堂來了。」
「那個地——」她的怒氣再起。「你以為我是什麼人,會到那種下三濫的地方找生活。」
「你是女人,有本事在那地方賺大把、大把銀子的女人。」
「住口!」因為右手被捉住,晴光便想用左手反掌打,卻還是被他給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