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扁他的念頭越來越濃,可是她不會自找苦吃,拿肉拳去敲牆壁是件愚不可及的事。
「寶貝,妳在懷念床上的滋味嗎?我隨時可以滿足妳。」他作勢要脫衣服。
左芊芊冷冷的一瞪才止住他做了一半的動作。「禽獸。」
「不會吧!妳是抱怨我沒餵飽妳嗎?」他一手覆上她的大腿挑逗著。
「畜生。」她忿然的撥開他的手。
「奇怪了,妳到底在氣什麼?都已是我的女人了。」他搞不懂的兩手一擺,一臉迷惑。
「我不是。」
「不是什麼?」女人心,海底沙,千千萬萬摸不透,不知哪一粒才是她的真心。
「你的女人。」一見他又笑了,她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開懷的摟她一吻的夏維森樂得快飛上天了。「好啦!別使性子,待會我就帶妳回家恩愛。」
「夏維森,你是全天下最無禮的男人。」她早晚會被他氣到吐血。
「維森,女人。」他堅持她一定要喚他的名字,發光的雙瞳閃著愛意和慾念。
「我要回修道院。」她想唱歌,即使是詩歌也無妨。
心靈好空乏。
他表情立即一變。「回去幹什麼?妳不要想給我當修女,我孩子的母親不準是修女。」
「你在命令我嗎?」手一叉腰,她以勢均力敵的音量喊回去。
「寶貝,我哪敢命令妳,我是愛妳愛到刻骨銘心、海枯石爛、地老天荒、天不老情不絕……」
「停——」她就是受不了他拼湊的文藝對白,老自以為是像大情聖朝她合情脈脈。
含情脈脈耶!
要是一個女孩子有這種表情還算詩意,可是他一個身高將近一百八十公分的大男人還含情脈脈,怎麼看都覺得渾身不對勁,直打哆嗦的想逃。
真不曉得他打哪抄來的愛情大補帖,老套得令人想哭,他是愛她還是折磨她,她快分不清了。
「夏……維森,你能不能恢復正常?你在屠殺我的感官神經。」眼抽筋、耳長繭。
「女人都愛聽甜言蜜語,妳嫌我說得不夠誠懇嗎?」意思是只要她點頭,他還有一堆壓箱寶情話。
在心底打了個冷顫的左芊芊揉著額頭,「請別當我是普通女人,我是修女。」
「難喔!幾個小時前「修女」還在我身下呻吟不已,嗯嗯啊啊的扭動。」他想念她裸體的嬌吟樣。
「你故意要害我臉紅是不是?好炫耀你那方面的神威。」她一火,伸手推開他打算往外走。
「去哪?」長臂一欖,柔軟似水的俏佳人馬上入懷。
他是得意非凡,禁慾的確是件不人道的事,傷身又傷心,才一嘗到甜頭就讓他克制不住慾念傾巢而出,未能顧及初次承歡的她能否承受而愛得過火。
看她細滑的肌膚佈滿他愛的印記,內心的激越,不小心衝過極限,於是前印未消後痕又染,她渾身儘是他貪得無厭的吮印齒跡,充份滿足了他身為男人的優越感。
罵他畜生也好,說他禽獸也罷,男人就是虛榮心作祟的感官動物,他要愛她愛到天崩地裂。
靈肉合一是愛的最高境界,精神式的戀愛不適合他,他追求肉慾極致的快樂,不過對像必須是她,其它女人不值得他掏心掏肺。
「我有好幾天沒回修道院,我擔心院裡的姊妹們會不放心。」說不定她已被列入失蹤人口了。
「回去幹什麼?妳是我的女人了,上帝沒資格和我搶人。」他絕不放人。
是你搶上帝的人吧!「你不要老是這麼不講理,於情於理我都該回去一趟。」
「無禮霸道是我的行事風格,妳又不是今天才認識我。」他毫無悔意地大言不慚。
一直以來他就是這種個性,想改也改不了,而且他也不想改,他認為這樣挺好的,不怕被欺負。
換言之,是他去欺負人。
「不會要我連大門都不出,鎮日當只籠中鳥唱歌給你聽吧?」若是如此,她會先殺了他。
搔搔頭,夏維森語帶保留,「再等一陣子,我處理好一件事再說。」
「什麼事?」他的表現很不尋常,像是在隱瞞一件與她切身有關的秘密。
她不喜歡真當只金絲雀,凡事都不知曉地任人豢養。
「和女人家無關的事,我會擺平。」打發的口吻十足大男人心態。
左芊芊惱了。「要是擺不平呢?莫非要我拿命來當賭注?」
「不許胡說!有我在妳不會有事,我保妳活到一百二。」他先是兇惡的一吼,察覺她嚇了一跳,趕忙降下音量輕聲安撫。
也是因為他男人的自尊,他不想將自身的問題危及到她,連累她受傷害。
這幾天黑頭幫在外面生了不少是非,因為他借口養傷未出門一步,因此公司中不少兄弟遭受到他們意外攻擊,旨在下馬威逼他出面迎戰。
本來他是抱持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態,將事情全權交給老四去搞定,可是仍然出現了保全的空洞。
廚房無故失火絕非是他對她偽稱的電線走火,而是有人丟擲汽油彈,力道一時沒控制好由客廳滾向廚房,差點釀成大災。
不告訴她真相是不願她增加心理負擔而整日憂心,杯弓蛇影地想像下一秒鐘會有什麼事發生。
他要她當只無憂無慮的小金絲雀,閒散地過她的頹廢生活,不問世事地唱著歌兒,臉上永遠浮著快意的笑,不必面對人性的黑暗面。
她屬於光。
「與你今天一大早趕來公司罵人有關吧!那場火災不單純?」瞭解他的背景之後,有些事自然能聯貫。
江湖多風險,引退反而少了黑暗力量的保護網,昔日結下的仇正好趁此時了結。
他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別想太多,妳要相信妳的男人不會騙妳。」
「我有男人嗎?」她故裝愚笨地偏著頭。
「芊芊,妳沒被打過屁股吧!」心疼歸心疼,他還是會打得她從此不敢重複這句話沒有男人。
「你敢?!」她睜大眼與他對視。
「學法律的人應該聰明些,男人就怕心愛的女子激。」他威脅地咬她鼻頭。
噢呼!肉食性蜥蜴。她一瞠的揉揉鼻子,「你以為什麼都不告訴我,就是保護我嗎?」
無知往往更危險。
「妳認為我能力不足?」他狂妄的反問她,自信的挺直胸膛。
「不怕一萬,只怕萬一,超人都有失手的一天,何況你只是肌肉男。」有勇無謀。
「寶貝,妳很瞧不起我。」他邪笑地將她壓下,挑逗地撫著她頸線。
她低吟地以手撐住他下沉的身子。「別又來了,我沒力氣。」
「怎麼會,都是我在「運動」耶!」他故作驚訝的捏捏她的頭。
「喔!好舒服,你幫我按摩好了,我渾身酸痛。」她乾脆趴在他大腿上指揮他幫她舒筋活血。
失笑的夏維森拿她沒轍,自作要自受。「小姐,妳平日太少運動了。」
「很抱歉,我平常根本不運動。」那不符合她當米蟲的志向。
好吃懶做,坐看雲起時。
「看來我以後會很辛苦,天天陪妳做「運動」。」她會非常幸福。
她笑得很假地撥開他探入上衣的手。「請自重,夏總經理,本酒店今日不開張。」
「呵呵!左大班,來跳隻舞吧!我包妳全場。」他的手指遊走在她背上,像是踩舞步。
「瘋子,你當真玩起來呀!」被他一鬧,她都不曉得自己在鬧什麼彆扭。
不過以他這魯男子的程度,該苛求他嗎?
對別人來說,他是既小氣又難相處的人,向來動手不動口,誰敢惹他就先把墓地找好,他最樂意送人一程,保證不收費。
但是對她而言,他是言聽計從、百依百順,除了不許她回修道院當修女,他算是九十分的好情人,如果他不滿口荒唐情話就更完美了。
唉!做人不能大貪心,能通過及格邊緣就該讚美主。
「妳幾時要嫁給我?」他沒有樂暈了頭,心裡早作好打算。
左芊芊聞言滑了一下,怔愕的轉頭看著他,「你沒忘記我是修女吧?」
「不衝突,嫁了我妳還是修女。」修行女色,他的福利。
「嘎?!」他在說什麼鬼話。
「小森森或是小芊芊在這裡生長,修女挺著大肚子好像不太好看。」滑溜的手輕撫她小腹。
「你把話題扯遠了,為什麼我不能私自行動?」見他越說越離譜,還是趕緊把話題拉回來,她今天非要追根究柢。
懊惱的夏維森不快地拍她俏臀一下。「要妳別問還不死心,我說過再忍耐幾天。」
「麻煩你給我正確的日期,否則就想個好理由敷衍我。」沒人願意當蒙眼青蛙——只要往前跳,前方是火是水毫不知情,非生即死不由己。
「唉!妳真是我的大肉刺,刺得我坐立難安。」抹抹臉,他拉起她坐正身子。
愛情會葬送男人的志氣,他似乎也逃不開英雄氣短的宿命。
看她固執的雙眸閃著決心,大男人還是得折腰,她只是外表看起來慵慵散散,一旦專注起來的精明是萬夫莫敵,她是懂得藏鋒芒的鑽石,銳利無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