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哥。」席湛然驀地喊住席澈然欲走的腳步,「你是會幫著爹爹還還是護著我?」他實在擔心就這麼讓爹爹給押回京城娶那柳家胖女娃。
頓時,席澈然陷入沉默,不久後又在席湛然哀怨的目光懇求下冷冷開口:「我兩邊都不幫。」清冷的丟下一句話,他頭也不回的離去。
席湛然這才放下所有的擔心微微一笑,他明白五哥不會多事的向爹爹吐露自己的行蹤;而且,在他冷肅的外表下,有著—顆還算疼籠,愛護自己的心。
「喂!湛然。」旁觀了好一會兒的賽胭脂,伸手拍上他的肩頭。
席湛然回頭對上賽胭脂那雙狡黠的水眸,「那你是幫著我爹還是……」
「我也可以兩邊都不幫。」賽胭脂笑得好不詭異,「只不過……」
「不過什麼?」從她欲言又止的表情,席湛然悟出這個視錢如命的女人肯定有所要求。
「想封我的嘴你得付點代價。」賽胭脂朝他翻開細白如脂的掌心。
席湛然沒有多想,立即瞭解她口裡所謂的代價為何。「那請問你的代價又是多少?」他不太甘願的掏出懷中的銀票。
「一萬兩。」賽胭月S笑顏如花的朝他索討。
好狠的女人!席湛然恨恨的瞪了正笑得得意的賽胭脂一眼後,也只能無可奈何的將萬兩銀票雙手奉上。
又賺進一萬兩哆!
賽煙脂高興得險些大笑出聲,在收了銀票人懷後,立即又湊近正在逗著金絲雀的席湛然身邊。
「除了這張萬兩銀票封口外,你還要答應我一件事。」賽胭脂移開他眼前的木籠,一臉正經的朝他要求。
「又有什麼事?」對這個眼裡只有錢的女人,席湛然的忍耐度已經達到極限。
「去鎮外樹林裡赴另夕卜場邀約。」
* * *
為什麼是她?莫名其妙的成為隨同小姐離家出走的共犯?
坐在顛簸晃動的馬車裡,迎歡一瞼的泫然欲泣,就著車內的小窗,望著早已遠得望不見的柳府大宅。
她們這—回的留書出走,想必已驚動柳府上上下下。
而老爺也應該出動大批人馬來尋了吧!只是她們私自北上也走了近一天,毫無頭緒的他們又怎麼尋得著人羅?
坐在車廂外的車伕鞭子愈抽愈急,馬車的行進速度也愈來愈快,迎歡的一顆心就這麼隨著崎嶇不平的山路搖啊晃的,蕩得整顆心更加莫名的慌措不安。
她的擔擾害怕來自這條山路的僻靜。
走在這路上,連個同行的的過客和旅人也無,整條路上安靜得過分。
雖然三小姐為了安全起見,帶了府裡頭腦機靈、拳腳利落的家了安樂同行,不過她還是很不放心啊!
「小姐。這一路都沒有路人往來,該不會是……」
迎歡胡思亂想的欲言又止。
「該不會是什麼?」柳雲昭心情甚好的迎著小窗吹撫而來的風。不經心的隨口應著。
「該不會是有山賊在前頭守著吧?」迎歡胡亂臆測,表情煞是認真。
山賊!柳雲昭秀眉一揚,水漾的眼眸驚異中帶點複雜,一心想快點北上洛陽的她根本沒細想過這層危險。
只不過柳雲昭還來不及憂懼,車廂外的車伕立即揚聲輕笑。
「姑娘們放心吧!這條路雖是人煙稀少,不過可是條官道,山賊們幾乎是不敢逗留的。」
「幾乎?」迎歡大驚小怪的嚷叫。
只是不太確定的幾乎,那山賊攔路的可能性還是有的羅?nbsp; ?br />
「三小姐,咱們回府好不好?」向來大膽的迎歡開始有些憂心。她的擔心,柳雲昭一一瞧進眼裡、鑽人心頭,其實她自己何嘗不慌?
就算平時自己再怎麼貪玩、胡鬧,也總離不開柳府、走不開自己成長的城鎮。
而今她卻為了上京休夫首度私自離家,這一路上千里路遙,她彷徨絕對不下於迎歡,只不過為了自個兒的將來給硬生生的強抑下來。
「當然不好哆!」柳雲昭搖了搖頭,腦後紮成束的青絲微晃著。我不能再回去枯守這迢迢無期的婚約。」她退婚的心意已決。
「可是……」迎歡急著找話反駁,思緒陡地一轉,發現了—個有點糟糕的問題。「可這洛陽城之大,要找那姓席的談何容易?況且三小姐也不知對方是何許人,這……」
「你不知道嗎?」—絲訝然爬上柳雲昭的瞳眸。
她這個多嘴的丫環會不知道?打聽這種八封消息不是她一直來的嗜好嗎?怎麼她這回反倒反常了?
「不知道,迎歡什麼都不知道。」
迎歡反應激動的猛搖著頭,就連雙手也用上了。
開什麼玩笑,這回就算是知道也不能說,要不怎麼能夠以「資料不足」為理由,將三小姐給勸回羅!
瞧迎歡極力否認,柳雲昭表面上佯裝相信,可心頭卻仍舊存有一絲希望。
「那你該知席家所居何處吧?」有了大略地點,要找上門應該不難吧!
誰知迎歡又搖了搖了頭,「迎歡不知。」
「那總有聽爹爹提起席家的名號吧?」不知居住之所,有個響亮的名號也成。
「羅,沒有。」
「那席家老爺的名字羅?」這總該有印象吧!
「不知道,迎歡什麼都不知道。」
才怪!迎歡佯裝無辜的直搖著頭,其實心底正為著自己反應靈敏而狂喜雀躍。
「都不知道啊!」
柳雲昭失望的將目光投向小窗外,心中煩悶不已。
見自己使計成功,迎歡正欲打蛇隨棍上的開口勸說柳雲昭打道回府時,坐在車廂外的安樂卻探進頭來。
「小姐,安樂是不知曉你想問的,不過卻知席家在洛陽有間聲名遠播的醫坊叫『回世醫堂』,聽說醫堂裡的席姓大夫可真是妙手回春……」
安樂正說得熱切,眼珠子一轉,冷不防的對上迎歡那雙含怒的眼瞳。
呃……他不該說嗎?
安樂無辜的吐吐舌頭,自動閉口,乖乖的將頭轉回車廂外。
完了!功虧一簣,她之前的努力全白費了。
迎歡認命的接受繼續前行的事實。
「回世醫堂……」柳雲昭揚唇一笑,低低的重複念著,眼底、眉梢淨是喜悅。
「小姐!」迎歡幽怨的嚷著。
她絕望的嘟起櫻唇,無奈的將視線投向望不見盡頭的遠方,只能期盼柳府的人盡快尋來。
不過這似乎不太可能吧!迎歡哀怨的想著。
* * *
馬車繼續趕路奔馳,經過了漫長的幾個時辰後,來到—處小溪邊,柳雲昭才下令暫且休息。
抬眼瞧著方才擔心不已的迎歡睡得正沉,她也不驚擾的悄聲躍下馬車。
迎著暖烘供的陽光,柳雲昭深深的吸了口山通上的清淨空氣,而後緩緩踱步到溪邊,伸出白透的素手掬起清涼的溪水。拍拍自己的略顯疲憊的麗容。
「小姐,吃點酥餅吧!」隨行的安樂取過一片以黃紙包裹的東西,恭敬的遞給她。
「我還不餓,你先留著吧!」慧黠的眼瞳凝望著山道旁的一片樹林,莫名的,她有種想進去裡頭晃晃走走的念頭。
「三小姐,你還是吃了吧!聽車伕說要趕到下一個城鎮還得花上二、三個時辰。」
「那好吧!」見安樂耐心的勸說,柳雲昭只好接過。
安樂朝她笑了笑,逕自走向蹲在溪旁的車伕,幫忙他將幾個喝空了的袋子裝滿水。
吃了幾口酥餅,柳雲昭閒來無事的晃了晃,腳步不由自主的走向那片樹林。
「安樂,你們就先在這兒休息吧!我進林子裡走走。」
她高嚷—聲,當作是交代,也不待他們回答就逕自走了進去。
* * *
樹林中,牡丹花叢下,涼風徐徐、幽香清清,再加上眼前這位眉如黛、眸如星的嬌美佳人,席湛然瞧得整顆心都要醉了。
齊賽雪不愧為景陽鎮的第三大美人,喝!連皺著秀眉、抿著櫻唇都美。
他賞心悅目的凝睬著不時低聲說話的齊賽雪,一張過分俊美的臉漾起迷人的笑意。
「爹爹為了那對被山賊搶去的龍風金環,這幾日心煩得食不知味、夜不成眠,人不但消瘦了—大圈,後來……後來……唉!」
該說出口的話突地化成一道哀歎,齊賽雷再也難抑的淌下兩行酸澀的清淚。
「哭了就不美了。」
席湛然輕柔的伸指拭去她臉上的淚珠,一雙澄澈的瞳眸緊緊瞅著她。
在他溫柔的嗓音低哄下,莫名的,齊賽雪的淚竟然聽話的不再淌流,以著——雙讓清淚洗滌過後的美目,怔怔的瞧著他的俊驗。
他的用、眼、鼻、唇是那麼的迷人心魂,他真的長得好俊、好俊。
見她緊盯著自己瞧,席湛然不禁無奈的揚唇。
又來了,只要是女人,一瞧著他總會莫名其妙的緊盯著不放,他早就習慣了。
「呃,賽雪。」席湛然輕輕一歎,「你剛說你爹爹後來怎麼了?」他帶著朗笑,平靜的將未完的話題轉入。
經他猛然出聲提醒,齊賽雪這才發覺自己竟然瞧他瞧到失了神,她不禁羞怯的紅了臉。
「我爹爹他……」別過猶如火燙的紅顏,齊賽雪定了心神才又說:「爹爹後來就煩到一病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