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珠感覺到成駿的離去,立即大吼,「師父——
師父」任她喊破嗓子,也喚不回鐵了心的成駿。
「別叫,有人來了。」衣慕游提高警戒,立即把她抱進竹簍裡。
隨著馬蹄聲的靠近,那令人討厭的媚聲也隨之響起。「公於,終於找到你了。」紀巧盈笑得燦爛如花。
「喂!你剛才有沒有聽見什麼?」安漓怕她們知道真珠的秘密。
「有什麼嗎,」紀巧盈語氣輕柔,她既然是俊酷公子的姐姐,理當巴結討好:「是否遇到了麻煩?」
「是啊!」安漓存心戲弄。
「那我或許可以幫得上忙」。她保持淑女風度。
「你從我們眼前消失,就是在幫忙了。」安漓白了她一眼。
紀巧盈一下於失去耐性,「給你甜頭吃,你還不賞臉,就別怪我不給你好臉色看了。」她的火氣被挑起。
衣慕游冷眼相瞪,語氣如冰劍。「你擺什麼鬼臉譜?與我們何干?」對漓姐不尊重,就是跟他過不去。
「公子,你幹麼對人家那麼凶?」紀巧盈撒起媚。
衣慕游極反胃地別過臉。
安漓冷嘲熱諷,「流口水嘍!花癡。」
敢罵她花癡,紀巧盈才裝起的嬌憨猛然被潑了一頭冷水,扭曲著臉,「你才是老女人、大花癡。」
尾音還未飄散,衣慕游就出其不意地用韁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朝她所騎的馬兒屁股上猛抽一鞭。
頓時馬兒受到驚嚇狂奔而去,著實把紀巧盈給嚇得本能地緊抓住韁繩,以免被摔下馬,她身邊的女侍也嚇得追上去。
「小游,真有你的。」安漓覺得大快人心。
「漓兒。」對他的寶貝嬌妻,袁正寒是又愛又氣,實在拿她沒辦法,「小心惹禍上身,給真兒帶來危機。」
安漓嘟起嘴,「我忘了。」
「別耽擱了,再磨下去就趕不上替爹娘『拾金』的黃道吉日了。」他們這次跋山涉水,只為了返鄉重新安頓雙親的安眠園。
「一想到要越過那座青宰嶺,我就腳軟。」安漓哀歎。
袁正寒和衣慕游無奈地搖頭便策馬上路了。
而在竹簍內的真珠,卻是張著淚汪汪的眼珠子在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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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衣慕游一行人前腳才踏進客棧,椅子還沒坐熱,紀巧盈後腳就跟上,殺到真珠身邊,她醋氣沖天,也不管在眾目睽睽下,就潑婦罵街般向衣慕游問:「她是你什麼人?」
豈有此理,這娘們當真把他當成她的東床快婿,衣慕游有溫度的俊眸一翻,霎時如地底冰窟的冷,「你少來惹我。」他震怒道。
安漓接下話,「也就是說,你別那麼丟人現眼,盡往自個兒臉上貼金,嫁不出去也用不著見到俊哥哥就叫郎。」安漓痛快地削她一頓。
安漓這一番話,卻惹得眾人舒眉展笑,但在接觸那幫女人的殺人目光後,瞬間收斂,不敢吭氣。
紀巧盈氣紅了眼,惡狠狠地死瞪著安漓,這下她們的梁子是愈結愈深了。
真珠惻抬頭,無意一瞧,卻惹毛紀巧盈的火眼攻擊,夾帶一巴掌甩上去。
衣慕游眼明手快,鐵掌迅如電,在半空中攔截她的野蠻玉手。
「你!」紀巧盈的珠潤手腕被扣得泛白。
「離開我的視線。」他的手勁扣得死緊。
衣慕游甩掉她的手,「滾!」
紀巧盈揉著淤青的手腕,「沒有我紀巧盈得不到的。」撂下狠話後,人就甩袖離去。
真珠心情鬱悶,「人與人一見面,一定要罵來罵去擺著臭臉嗎?」這點令她單純的心靈上蒙上一層灰。
這番話令人省思,衣慕游認真地看著垮著肩的真珠,她真的純樸得可以,若在這世風險惡的世態下,想生存恐怕凶吉少。「你一天沒吃東西了。」他突然有一股衝動想摸上她的臉。
真珠盯著桌上的水果卻沒胃口,這可是她破天荒頭一遭不為所動,可見她的內心受創有多深了。「我不想吃」。
安漓摸摸她那失去光彩的臉蛋,「多少吃一點,晚上空著肚子是很難受的哦!」
真珠抿著嘴,才輕咬一口蘋果,五味雜陳的滋味卻令淚水禁不住淌下。
安漓看得心疼,「別哭了。」
感傷的淚水終究軟化鐵石心腸,衣慕游二話不說就離座,一跨步,便攔腰抱起行動不便的真珠,轉身就回客房。
「老蘿蔔是要你爭氣,並不是不要你。」一進房,衣慕游就極力地安慰真珠。
「我知道,可是我就是不明白老蘿蔔為何說變就變,還盡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真珠坐在床上,盈著濛濛的眸子,「他從不會對我凶的。」她腦海中浮現成駿和藹可親的神情。
「我會幫你找到原因的。」他渴望知道這世外高人所談的交易是什麼。
這貼心話讓她萬分感動,「你真好。」
「我沒你想像中的好。」衣慕游淡淡地道。
是嗎?是嗎?真珠偏著頭,不解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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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後,丁小香費了九年二虎之力,才探查出衣慕游一行人的來歷,當然,結果是讓人振奮心喜。
「小姐、小姐。」她手舞足蹈擅自推門而入。
才剛沐浴完的紀巧盈一身輕薄衫,在梳妝台前,梳著未干的烏絲,美眸慍怒地睨了她一眼。「你太放肆了。」這丁小香可愈來愈尊卑不分。
丁小香的沒大沒小被她那一記做火眼神給瞪得暫時收斂。「小姐,先別氣,小香這次可是帶來好消息。」
紀巧盈揮手遣退服侍的女侍,她故作不疾不徐地問道:「結果如何?」不管他是何身份,反正她是要定他了。
「飛龍堡。」丁小香乾脆地說出遠響噹噹的三個字。
如雷貫耳,紀巧盈的美眸瞬間放大,笑雲飄在頰上,掩不住內心狂喜之情,「那他就是遐邇馳名的衣慕游嘍!」她不作第二人想。
「小姐配他可說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設的一對。」丁小香嘴上說得甜,骨子裡卻是另一番打算。
紀巧盈被她裡上蜜的嘴給哄得飄飄然,「要什麼獎賞?」
她雙手背在身後,溜一溜狡猾的眼珠子,「暫時沒想到,不過小姐,倘若小香心貪一點呢?」
「要求不過分的話,我會考慮。」紀巧盈對著銅鏡盈盈笑,心裡有個底,「好了,下去吧!」
「是。」丁小香對上鏡中那雙眼,掛起一抹不易察覺的陰毒冷笑後,才退了下去。
「騷貨,你那一身賤骨頭,有幾兩重我會不知道?」紀巧盈的指頭在平滑的鏡面蛇行,「跟我耍心機,你還差得遠呢!」她在粉潤的臉蛋撲上一層不協調的蜜粉。
第四章
「好得差不多了。」安漓看著在路邊,拐著腳走路的真珠道。
好不容易從陰雨綿綿的情緒中恢復過來的她,頭一件事就是活動活動快僵成木頭的左腳。「嗯!」她一拐一拐地走上一小段路,又走回來,到衣慕游的腳邊慢慢坐下來,把腦袋瓜抬得高高地望著他。
「還會疼?」衣慕游蹲下身問。
她咧開嘴,「一點點。」接著她的視線落在他身後,「那個女人又來了。」奇了,這位美人幹麼三不五時的出現?她感到納悶。
衣慕游溫和的表情垮了下來,「記住,別開口。」說完,他起身,不打算面對那隻母蒼蠅。
「嗯。」真珠點點頭。
安漓厭惡地吊起眼,「真是陰魂不散。」她不解這女人怎麼這麼不要臉啊?
待兩匹馬停下腳,紀巧盈和丁小香的倩影也隨之躍下。
「衣慕游。」紀巧盈臉上盈滿佔有慾,連名帶姓地叫他。
「喲!這麼快就作完身家調查啦!」安漓又褒又貶。
白了安漓一眼,然後繞到衣慕游的正前方追他正視自己。好!既然對她愛理不理,那本姑娘就跟他耗上,來個相看兩不厭,看他如何閃。
還沒跟紀巧盈對上眼,衣慕游就把視線移到真珠身上,體內正醞釀著怒火。
循著他的目光溜去,教紀巧盈差點退避三尺,這不是那頭豬嗎?有沒有搞錯啊?他還對那頭豬眉來眼去,哎喲!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看來這頭豬可多虧你的細心照顧了。」
她話才落,真珠就給她一記下馬威,朝她的小腿腹張嘴一咬。
她大吃一驚,本能就一記飛腿功,把真珠甩得老遠。
一聲慘叫,衣慕游著實心疼,身形一晃便抱起眼冒金星的真珠,「痛了吧!」他沒好氣地道。
她磨一磨嘴,溜一溜眼珠子向他抱屈,細如蚊聲地道:「誰教她罵我豬。」
他憐惜地輕敲她的腦袋瓜,要她禁聲,完全藐視紀巧盈的存在。
安漓上前推了紀巧盈一把,指著她的鼻罵道:
「你若敢再弄傷她,小心我剝了你的皮。」
「只不過是一頭豬,幹麼大驚小怪?摔死了,大不了再買一隻嘍!」紀巧盈在心中笑道,拿豬當寶,真笑死人了。
乍聽之下,衣慕游一行人無不七竅生煙,而真珠更是捶胸頓足,幸好衣慕游及時蓋住真珠那張破口大罵的嘴,否則接下來的場面非熱鬧滾滾不可了。